这年头的狗的价格不高，好的猎狗可能会贵一些，但也贵不到哪里去，成年猎狗大多就是三四十块上下，如果是卖肉那就更便宜。 要知道光州县大部分都是山区，其实很多猎户把土狗当时当猎狗用，一般从小养在山里的土狗，不仅聪明，而且熟悉山里地形，帮猎户们赶兔撵猪，一点也不比一些猎狗差，李老三那头大黄狗，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像李老汉的这条狗，首先是是年纪不小了，已经能看出来老态，一般买过去基本都是为了吃狗肉，还管什么猎狗土狗，陆建升也看出来老人不舍得。 其实在陆建升过来之前，李老汉不是没去卖过，可人家一瞧这狗的年纪，就直接摇头走了。 花大价钱买条老狗图啥？ 图它年龄大，图它吃得多？ 还是图它的肉好吃？ 尤其是这狗的鼻头有些泛白，这可不是个好信号，说不准是不是生病了，别再花钱买回去，狗肉没吃到，把自己吃没了。 至于说这条狗脊背弯，那倒是陆建升编的，单纯是为了压价钱。 虽说老狗会驼背，但那得上了十岁以后才会出现，这条狗纯属是因为太紧张，把背毛和后脊背给拱起来了。 陆建升的一番话把李老汉说的面红耳赤。 “李老汉，你也太黑了，这头老狗你都要十五，要是你这老狗卖到我们饭店，我都不稀罕收。” 吴国福也在一旁帮寸道，只他也没想到陆建升竟然会看上这头老狗。 李老汉尴尬笑道：“那要不小兄弟你说个数呗？” 陆建升想了想，也没压狠价，毕竟虽然这年头狗肉很便宜，但是这只老狗也有八九十斤。 “十块钱！” “你愿意卖就卖，不卖拉倒。” “你好好合计合，我买狗可不是为了吃狗肉。” 陆建升话还没说完，男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拴狗的绳子放在陆建升的手上。 然后就把手往陆建升面前一伸。 “成交！” 陆建升：“……” 掏出一张大团结钱递给李老汉，李老汉收了后，依依不舍的看了老狗几眼，转头对着陆建升道：“小兄弟，之前跟你说的那些可不全是假话。” “我这头老狗可是很有灵性，到底是怎么个灵性法儿到底是怎么个灵性法儿，我没文化，形容不上来，你自己养段儿时间就知道了。” “说句实话，要不是家里我家儿媳妇又生了，家里快揭不开锅，我才舍不得把它卖掉。” 李老汉叹口气，想要再摸摸老狗的头，但手刚抬起，就又收了回去。 钱货两清，从他拿了钱开始，这条狗就和他没任何关系了，这是老一辈的规矩。 “摸摸没啥关系。” 陆建升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不用，你好好对它就行。” “这狗在我身边净遭罪了，一天到晚吃的是剩饭剩汤，住的是漏风的破棚子，就这还天天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哎！” “是条好狗，就是年纪大了点。” 李老汉咧开嘴苦涩的笑了笑，叹口气，把菜摊都一裹，打算换个地方摆摊。 这头狗忠心。 他在这儿，买家是肯定牵不走这条狗。 “小兄弟，你给十块钱，买的不贵。” “除了你，没人识货。” 李老汉长叹一声，摇摇头，深深的抽了一口手中的烟枪，落寞的消失在了乡里集市的拐角处。 老狗呜呜咽咽的追过去，直到被绷直的狗绳猛的勒住。 若是别的大狗，眼看主人越走越远，此刻要么着急的汪汪大叫，要么牟足劲儿硬拽着狗绳要追过去，要么就要咬他这个罪魁祸首。 这条狗却不一样，感受到拖拽的力量以后就立刻扭头，看到了驴和旁边陆建升一眼，没有挣扎，也没有叫，而是就那么蹲在原地，目送老主人离开。 好久之后，老狗才回过头，走到陆建升旁边卧下。 陆建升半蹲下，把手伸到大狗的面前，他并不害怕老狗突然咬人， 寻常一般活了七年往上的狗，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灵性，没有主人的命令不会咬人， 至于这头狗，是不是如同李老汉说的那样很有灵性，这个还需要他慢慢相处，不过陆建升知道这头老狗肯定不会咬他的，这老狗的表现就算是没打过猎的一眼也能看出来。 看到老狗闻了几遍自己的手后，陆建升才尝试着去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狗毛的质量不是很好，显然是吃的不咋地，没有该有的油光水滑。 老狗往他身边靠了靠，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只是看起来情绪不是太好，有些低落，脑袋伏在两只前爪上，肉眼可见的伤心。 和常见的笨狗体大、耳垂、毛厚的特征不同，这只老狗、眼呈三角形状，眼珠的颜色为棕色，有深度的眼眶。 头有点大，毛发也深，有点像“撵山狗”，但是看不出品种，这头老狗多半串多了，至于打猎行不行，还要上山试一趟才知道。 ………… 和吴国福告别之后，陆建升骑着驴，牵着狗，往家里赶去，原本去乡里赶集来回要三四个小时，有了驴子回来的时间快了半个多小时，这还是陆建升在乡里买狗花了不少时间， 有了驴子就是爽，一点也不累，就是他这辈子没骑过驴子，垮磨的有点疼。 “驾～驾～” 一路上陆建升骑着毛驴走在路上，还好这个年代骑驴的还是有些人，所以并不算是特别吸引人的注意。 但是到了柳里沟子村就不同了，都认识，陆建升骑了一头驴子回来，他想像平时低调也不成。 好在人少，有几个凑巧看见他骑着一头驴回来村里人，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的眼神中免不了的羡慕，不过这是人之常情，有搭话的，陆建升也笑着敷衍两句。 当然也有嫉妒的，尤其是陆成才，路过他家的的时候，他正好在门口抽旱烟，简直惊掉了下巴！！ 一路上，陆建升发现这条狗虽然年龄有些大，但耐力极为夸张，跑了一路都不见怎么累。 而且身形相当灵活，服从性也超强，只要他稍微一喊，这老狗就会立刻停下来歪着脑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