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我要见王上!” “你们知不知道,大炎军队已经渡江了,他们正在朝着这里赶来,他们就要来了,而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 “你们,咳咳咳…你们!” 乙支文德深吸口气,直接用手捂住了脑袋,有些痛苦的坐了下来。 刚才还苍白的脸颊,这一会直接涨红起来,充血发出了黑紫色的颜色,呼吸困难的利害,似乎就要背过去了。 但,城门仍旧如此。 一点动静都没有。 仍旧是过了好一大会,城墙上才继续有声音传出来。 “王上还在睡觉,你们重要还是休息重要?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让你们等着,就等着唧唧歪歪干什么!” 话音落下。 高建文一口老血,差点给喷出来了。 他在睡觉? 他在休息? 他难道不知道,高句丽都要亡国了吗?他难道不知道,大炎军队就要过来了吗? 该死的! 昏君误国,昏君误国啊! 高建文也是站不住了,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无数高句丽士兵,真的是全都咬着牙,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把这些守城的士兵给撕碎。 时间,再次一点点的过去。 天色,也越发亮了起来。 朝阳,腾空。 金色的光芒驱赶走了所有的黑暗,重新洒落于大地之上,一切看上去都是生机勃勃。 乙支文德也终于,能再次睁开了眼睛。 刚才,他差点没死过去。 “再叫门,叫门!” 乙支文德强撑着身子,嘶吼道。 高建文坐在旁边,身子也在哆嗦,控制不住的哆嗦。 想想他们两人于高句丽的地位,就算是一些大将军,见了他们都给行礼,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待遇? 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现在,竟然连国内城的城门,都进不去了。 可笑! 可悲! 气愤! 炸裂! 暴怒! 但,所有的情绪,现在都得忍着,一切。都要等到进城后再说。 高建文期待的再次望向了城门。 立马,有护卫起身,他们疯狂的开始朝着城门砸去。 “开门,开门,快开门!天亮了,天亮了!” “高建文大人和乙支文德大人,要赶紧回城布置,你们快开门!” “大炎军队真的要来了,再不开门,高句丽都要亡国了,到时候,你们都得死,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该死的,太阳出来了,人呢?开门,开门!” “……” 声音嘶哄。 护卫们都要把喉咙给叫炸了。 但,城门仍旧没有开,城墙上也没有人回话,只是,一面旗帜,被升了起来。 就在城墙上,飘荡着。 当看到这面旗帜的时候,那焦急暴躁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呼吸,都猛的一滞。 所有人的脸色,也全都变了。 所有人的大脑,更是全部都空白一片。 所有人的心脏,似乎也都停住了。 他们懵了,他们傻了,他们惊了,他们…也炸了! 这旗帜… 所有人都呆呆地盯着,死死的盯着。 旗帜飘荡。 无尽星辰,也都在飘荡! 星辰旗帜! 是…是大炎的旗帜! 咕咚… 所有人的瞳孔,收缩的比麦芒还要小,他们体内的血液,仿佛直接被冻结了一样。 集体石化! 全部懵逼! 不知所措! 难以置信! 这! 这!! 这!!! 刹那间,城门外死寂如墓,沉沉如墓。 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不不不!” 不知道过了多久,乙支文德整个人就像是死人脸般,他摇头,他不相信,他感觉要疯了:“怎么可能?大炎的旗帜,这是大炎的旗帜…大厦的旗帜,怎么会出现在国内城。” “为什么?王上…不,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该死的,开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 乙支文德疯了,他真的是要疯了,这个结果,真的是比杀了他都要难受。 自己好不容易逃回来了,逃到了国内城,以为一切都要有了转机,可是…可是他万万想不到,他万万也不敢相信,后面的“家”没了。 这怎么可能啊? 大炎他们…他们怎么做到的? 乙支文德现在有些癫狂,真的是有些癫狂。 不仅是他,周围所有人的精神状态和他差不多。 高建文整个人就像是苍老了十多岁,原本就已经疲惫不堪,原本就垂垂老矣,可现在,整个人一点精气神都没了,仿佛就如同一根老朽木,一触就碎。 这样的结果,谁都没有想到过。 他们,想不到! 他们,也不敢想。 可是现在,就这么出现了! 大炎…占领了国内城! 高句丽,亡了! 王上,肯定也被俘虏了!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昨夜,他们千里奔波,国内城不给开城门,人家都已经是大炎的了,人家为啥要开? 原来是这样! 咕咚… 当时,他们就感觉到了不对,毕竟乙支文德和高建文还有大军归来,如果国内城还是高句丽的,谁敢不开城门? 但,当时他们也完全没有朝这方面想啊,完全没有! 可现在, 一击朝头棒槌,让他们彻底的麻木。 扑通! 乙支文德直接摔在了地上,眼眸中全都是灰色。 无数高句丽士兵,也慌乱无比,不知所措。 你看我,我看你。 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有人的目光,还是落在了乙支文德和高建文的身上。 这个时候,他们只能看向这两位在高句丽,名声显赫的大柱国。 “各位,回来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辛弃疾,郑成功,郑一嫂,郑和他们笑着站到了城墙之上。 俯视着下方的高句丽士兵,俯视着下方的高建文和乙支文德,笑着,开口道。 “昨夜,过的可还好吗?” 乙支文德站了起来,高建文也站起来了。 甚至是,所有人都站起来了。 他们呆呆的望着城墙上的辛弃疾,郑成功等人。 就那么的望着。 郑成功,辛弃疾他们俯视着高句丽的这些士兵,也是就那么望着。 两拨人,让时间似乎都停滞了下来。 “投降吧,你们已经没有可反抗的机会了。” “我大炎,已经全面接管了高句丽,从今往后,没有什么高句丽,也没有什么国内城,这里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大炎。” 辛弃疾深吸口气,高喝道。 高句丽的众多士兵,脸色都是急转。 乙支文德和高建文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高句丽,没了! 他们现在,还都转不过来这个弯,脑子里混沌一片,整个人,不知所措,呼吸无比炸裂。 不知道过了多久,乙支文德才微微缓了缓,呼吸,总算是平稳了些许,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国内城,没了! 高句丽,也没了! 他们,难道真要投降?成为俘虏? 他乙支文德不甘心!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国内城的城门,突然开了。 哗啦… 顿时,无数高句丽士兵,都从骇然和震撼中惊醒了过来,他们眼眸死死盯着城门,手中的兵刃,可以说是用尽了全力拿着,甚至于拿着的有些让手哆嗦了。 乙支文德和高建文,也都是颤抖着把腰间的配剑拔了出来。 海军出击! 空军出击! 辛弃疾和郑成功,郑一嫂和郑和全都走了出来。 但,他们完全看都没有看高句丽士兵一眼,现在,说句不好听的,这些高句丽士兵能站在这里,就已经是对他们莫大的恩赐,也是他们身体所支撑的最后的能量。 现在, 他们别说冲锋,别说打仗了,就连跑的力气都没了! 不足为虑! 大军,直接排列出了一个通道。 辛弃疾,郑成功,郑一嫂和郑和等将领,一直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无他, 因为,陛下到了! ……………… 月神桥。 李宽站在桥上,望着不远处的国内城。 巍峨,宏伟! 不得不说,这是一座古城,在这片土地上的历史中,有着巨大的辉煌和名气。 不过现在么。 从今往后,这座城池的所有历史,都将由大炎来书写! “陛下,前面,辛将军,郑将军他们都已经出来列队迎接陛下您了。” “而且,高句丽的士兵,也都在周围,估计昨天晚上,他们真的在国内城城外等了一夜。” “现在,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这群家伙…” “陛下,请!” 陈庆之用望远镜望着国内城城门处,看着飘扬的大炎旗帜,望着密密麻麻的人头,急忙说道。 李宽笑笑,不由得深吸了口气。 抬头,望了眼苍穹。 今天,是个大晴天,一扫昨日的阴霾,天高云阔,风轻云淡,是个灭国的好日子。 李宽朝前走去。 大军紧随其后。 “陛下,陛下!” “臣辛弃疾,拜见陛下!” “臣郑成功,拜见陛下!” “……” 离得老远, 辛弃疾,郑成功他们都已经冲过来了,兴奋的吼道,然后,直接跪在了李宽的面前。 “起来吧,这一次,你们都做的不错。” 李宽笑着说道。 众人起身, 而后,簇拥着李宽,朝着国内城走去。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 “……” 两侧勾勒成人行通道的大炎海军和空军,激动的嘶吼而出,声音齐齐,震天苍穹,乾坤撼动。 而周围的那些高句丽士兵,都已经傻了。 他们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击穿了。 乙支文德和高建文两人,也是死死盯着李宽。 盯着那血红的双眸,全都是骇然和不可思议。 这… 这就是大炎的皇帝? 这就是天底下最最神秘的皇帝? 他…怎么那么年轻。 看上去,不过只有十余岁罢了。 他是大炎皇帝? 这怎么可能?! 这不就是一位少年罢了,自己是败在了他的手下? 而且, 大炎皇帝此刻,竟然就在辽东城中。 咕咚… 两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全都是不可思议。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压根无法让人相信! 他们的目光,随着李宽的步伐而移动。 李宽路过两人时,步伐仍旧平缓,只是开口说了句:“拿下吧,进城,宣告他们的结束。” 说着, 李宽已经越过了两人,直接朝着国内城城内走去。 立马,有士兵上来,把所有高句丽士兵全部围了起来,可怕的弓箭,对准了高句丽士兵。 噗通… 乙支文德和高建文,坚持了那么久,但现在终于坚持不住了。 他们没有理会那些包围了他的大炎士兵,目光,仍旧是死死盯着李宽的背影。 少年虽然年轻,但温润如玉! 而且那种一往无前,可那种俯视苍生的感觉,横亘于两人身上,压的他们,完全呼吸不过来。 这,才是帝王! 这,才是他们该跪拜的帝王! 乙支文德和高建文,下意识的就跪了下去。 他们的呼吸,急促犹如鼓风机般。 陈庆之看着两人,轻轻一笑,等到李宽走进了城中,才让人把他们压着,带进了国内城中。 ……………… 王城。 一处偏殿中。 曾经的高句丽王渊盖苏文,还有他的大批嫔妃,宫女,太监,都被关在这里。 渊盖苏文面如死灰。 他望着那低矮的窗户,又望着那紧闭的双门。 还望着从门缝中,从窗户中投射进来的阳光。 一动不动,仿佛一块石头。 “呜呜呜…怎么办?王上,咱们怎么办了?” “要死了要死了,没用的乙支文德和高建文,一群没用的家伙,四十万大军都挡不住大炎的军队。” “咱们以后怎么办啊?他们不会杀了咱们吧?那大炎皇帝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呜呜…咱们肯定是死定了。” “……” 房间中,不少人都在哭泣着。 她们的眼睛都已经红肿不堪了,一看就是哭丧了很长时间了。 但渊盖苏文,没有理她们这群人。 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自己都快要死了,还在乎她们干什么? 他们忍受着饥饿,忍受着各种囚禁的折磨,什么王上的尊贵,什么嫔妃的尊贵,统统没有了。 他们只有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存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