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1日。 深夜。 “有点低烧……” “擦伤都不严重……长时间没正常进食,去了温度很低的地方?” “……多给他热水,一些流食……吃了药,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醒。有什么情况立马叫我。” 医生下了判断,又嘱咐我该怎样照顾苏明先生。 “……呜,姐姐……大哥哥会死掉吗?” “……不会,绝对不会的。” 我安慰着妹妹,仔仔细细擦拭苏明先生的身体。 见着那张魂牵梦绕的脸,也许情形和上次相同……甚至受得伤还要轻些。 妹妹和我一起守着……她毕竟是小孩子,到凌晨就困得眼皮子打架,我便让她睡觉。 或许是抓住间隙,先前勾搭苏明先生的女人也来了。 “小弟弟……回来了啊。” 见到我,她明显有些不自在。 “那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以前我在医院照顾过老人。” “……” “没有吗?也是,你该很讨厌我……抱歉,我不知道会让你这么难受。我之前以为你和小弟弟之间……” 到底想说什么呢? “拜托你稍微让我做做样子……不然我在这里过的太压抑了。” 原来是因为那档子事因为和我发生冲突,摆在明面上被人唾弃不好受。 其实我本无意报复她。 也没有理由去报复……毕竟我和苏明先生的关系,又不是恋人。 “诶?怎么做……那……” “不能说吗?” 苏明先生还躺着,眉头紧皱……也许又经历了相当痛苦的事。 可我却已经在思考别的事。 我想知道,别的女人和我到底有什么不同。侍奉。 “要是羞辱我你就直说!难道全都是我的责任?起初你不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小弟弟也没说过你是女友,要顾及你之类的。” “……” “哈?想知道……他和我做的时候,和你有什么不同?” 女人面色古怪,似乎非常困惑。 “说了,你就能做做样子原谅我,让我好过点?” “对我来说是无所谓,但你确定不会受刺激又……发疯?” “……不会。我想知道。” 换做从前的我,也许做梦都不会想到会这样去听,这种荒唐的事。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无非是更主动。 不论什么羞耻的事都干得出,什么道具都无所谓使用。 什么话都可以自然而然,妩媚的去说。 但有一点……自己好像做不到。 当听见她说,打算带同伴一起……似乎还是一名名义上有老公的成熟女人。 我试着想象,我带了谁要一起侍奉苏明先生。 接受不了。 不是画面……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情。我讨厌……想象出的,明明是该我被拥抱的时间,苏明先生去注视着另一个人。 难道这就是我和她的不同? “我都说完了……伱也履行约定。” “至少拜托你做做样子,把这件事揭过去……他也回来了。行吗?” “……” “知道了。我明天……会和你打招呼。” 我点了头。 女人松了一大口气,离开了。屋子里又只剩下我和苏明先生。 女安保员的作息和我们不同。 也因此在凌晨时分来了。 我对她也有疑问。因为我曾目睹过她毫不在意揽着苏明先生,贴的很近有说有笑。 “啥呀?我是单纯佩服他……我们习武之人都是强者为尊,况且他能不丢下你们姐妹。” “前不久一起出去,我还在和小哥说呢。” “错过你会后悔,他嘛……感觉感情上也没那么利索,要我说你们俩就是太磨叽,喜欢就直接在一起有什么说不明白的呢?” “……” 看得出她是相当直爽的人。 我对她……与之前那女人相比,不反感。即便再回想她搭着苏明先生肩膀时,也不会讨厌。 “有事多找医生,别看她年纪也不大……嘿嘿,告诉你个秘密。她祖上五代都是行医的,来头不小。” 对于苏明先生,医生用再多药和物资,也没人会吱声。毕竟苏明先生带回的远比现在消耗的多。 我熬煮了粥,一点点喂给苏明先生。 我也困了。 我没有想过回到和她们一起只是用帘布隔开的房间,留在这里也不是为了这里环境私密性更好。 只是……好久都没有,像妹妹依偎着自己那样,依偎别人睡觉。 苏明先生的身体温度稍微有点低。 听说过人体肌肤可以相互取暖……但根本没必要吧?将盆里的钢炭点燃更暖和。 只是我想这样做而已。 褪下自己的衣服,只有内衣……我可能才是变态。 明明他现在没有意识,我却将他的手放在胸前。像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会被各种方式玩弄。 等他醒来……就全都一五一十说吧,然后……让他来判断,自己到底是怎样。 好冷。 为什么要去那么冷的地方? 不是好色吗? 独自一人离开,又有谁能侍奉你呢? 十指相扣,听着那近在咫尺的呼吸。 我一直以来惴惴不安的心似乎终于定了。脑海中又不自觉想起苏明先生因为我兴奋到像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亲吻我身体的很多地方。 “……” 手,在动? 如果没听错的话,苏明的呼吸变得稍微急促了一些。 开始有了力道。 “呃……苏明……先生?” 我本来欣喜若狂,以为苏明先生醒了。 那也没错吧。 确实睁开眼睛了。 可是……那双眼眶,只有眼白。脖子被死死的钳住。 额头青筋暴起。 灼热的呼吸拍打在我脸上,那不是需要我的气息……是想杀了我。 也许,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坏掉了。 想流出眼泪,又没办法。 苏明先生曾开玩笑说过……拿着刀和没拿着刀的他是两种人,也许是真的。 不然,凭我怎么可能反抗? 可是,又为什么我和苏明先生重逢……会需要反抗? “……对不起。” 原因,不知道。也不用知道。 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因为我先前的不作为……苏明先生出了非常严重的问题。 2月12日。 早。 “你觉得我是傻瓜吗?” “跟他玩……能玩到手,肚子,肩膀……淤青,脖子有明显的勒痕?” “……是真的,因为苏明先生很变态。” “就算能变态到想掐死你的地步……你这幅表情想骗过谁?!让开!” 我没能骗过医生小姐。 她撞开我,进去。 见到被我用绳子困住四肢,面目狰狞的他。 “这可不是能拿感情用事的情况……” 她又叫来刚睡着的安保员,让也许用同情目光看向自己的她守着。 “跟我来。” 拉着我,说要和我商讨。 “……能把事态影响降至最低的处置方法,只有一种……” “我这里可以配出过量的药物安乐死他,再告诉其他人,他是因为染了风寒没挺过去。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成了杀人魔。我希望你深呼吸,让自己先保持冷静……” 但根本不是商量。是一种宣判。 “……” 我应该怎么反驳才是正确的呢? 基于正常理论,压根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可违背常理的念头,早已在我脑子里生根发芽。 “喂?!你去哪儿?!” 我不顾医生的呵斥,自顾自出去。 “出什么事了吗?” 见到我憔悴的模样,本来在忙碌的大多数人向我投以困惑的视线。 “……” 我站在勉强能称为大厅的房间里,以非常平静的口吻诉说已经发生的事。 “……开玩笑吧?!” “杀人魔……他成了那种东西?!” “必须放逐出去……不对,他生前很厉害,必须趁现在杀掉……不然……” “……” 面对威胁集体利益的苏明先生,所有人难得意见一致。我见到昨晚来找我求原谅的女人,如今也满脸惊恐站在附和她们的群体中。 “我也是一样……我啊……搞不好也有携带苏明先生体内某种病毒的可能。” “……” 她们一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呵呵……我呢,可是和……成为杀人魔的苏明先生,恩爱过。就在昨晚,没能忍住……” “必须死的话……我也差不多。” 谁都害怕未知的事。 如果我不说,没人会害怕我……但一旦我描绘出一种莫须有的事,提出其风险……她们看待我的眼光也会不同。 我已经无法思考更多的事……我只是想着,凭我……和那些女人完全不同的地方,我可以为了苏明先生,付出我的所有。 “所以……求你们,连我也一起……放逐。由我来看管苏明先生……离开这后,我会限制他的一切行为。不会对你们有威胁的……” 我跪在她们面前。明明是如此难堪的画面,我却毫不在意。因为……我已经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和勾搭苏明先生的女人到底有何不同呢? 我是……在这种时候,什么也没贪恋,只想……就着那根本没见过也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去尝试拯救已经死了的苏明先生。 原来是这样。 是这种不同。呵呵。 根本不是谁更舒服,侍奉更好的问题。 所以…… “……可以吗?” 我从羽绒服内袋拿出苏明先生留下的手枪,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