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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一点小小的改动(1 / 1)

第184章一点小小的改动

  第二天一早。

  片场气氛没有因为要拍的是敏感戏而变得有所不同,工作人员按部就班的准备道具,鲍滨带着他的摄影组调试灯光和机位。

  葛曼的状态也很正常,在等待拍摄的功夫像没事人一样打八段锦,并且热情的询问剧组其他同事要不要意加入。

  这是她雷打不动要做的事,每天到片场必须打一套。

  乐言为了快速和葛曼熟络起来,加入了他们的八段锦大军。

  一群现代人在民国气息浓重的卧室里打八段锦的画面还是很有视觉冲击的。

  现场气氛一片祥和,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彭一伟,他今天格外兴奋。

  “给你配副耳机?”彭一伟问身边的邓雪峰。

  邓雪峰面色冰冷的看手机:

  “不用,一会儿我去里面看。”

  “别呀。”彭一伟指了指监视器,“你在这里看呗,更清楚。”

  “放心吧葛老师,这方面我也很注意。”乐言面色平静的往床的方向走。

  镜头外无论和葛曼的关系是如何,都不该影响开拍后的剧情和人物。

  而他的对手,大满贯影后葛曼,身体力行的为乐言详细展开了这堂课的内容。

  彭一伟那么大的导演都说不准这是好是坏了。

  监视器前。

  彭一伟笑着捏住他的软肋:

  这就是邓雪峰在滨城给他上的第一课――必须学会区分开戏内戏外。

  他训乐言是因为对他要求高,不代表乐言不够优秀,这个过程确实不适合在外人面前进行。

  邓雪峰啊邓雪峰,我已经把你吃透啦!

  “毕夏的身体素质确实好,我都比不过。”

  她一边往床上躺,一边笑着对乐言说:

  “这点你比毕夏好太多,不管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假听进去了,起码嘴上能答应,我每次和毕夏说,她左耳朵听进去马上就从右耳朵出去了。”

  现场执行导演叫两位演员准备时,葛曼正在和乐言讨论养生的话题。

  葛曼已经做好了动作准备,她性感的侧躺在床上,对着乐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过了30岁,病都找来了。”

  乐言这场戏的服装是白衬衣和白西裤,服装老师把他胸前的纽扣解开,并刻意弄褶皱了一些,过程中乐言还在和葛曼聊着:

  床周围围着一群灯光师和摄像师,葛曼把厚重的羽绒服脱掉,露出里面的性感旗袍。

  他到底是把昨天的话听进去了,在刻意区分戏内戏外?

  还是因为过度紧张没办法入角色了?

  他怎么那么轻松的和葛曼聊家常呢

  邓雪峰皱着眉毛说:

  “看一条,不行把他叫过来。”

  “是是是,但片场里那么多人,万一乐言表现的不尽如人意,你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他吗?”

  “给我拿副耳机。”邓雪峰对彭一伟说,“那小子要是表现不好,你把他给我叫过来。”

  “乐言,你千万别觉得自己年纪还小就忽视身体,多运动,饮食也要注意。”

  做不到这一点,没办法成为一个好演员。

  彭一伟皱着眉头问邓雪峰:

  彭一伟幸灾乐祸的吩咐人去准备耳机。

  邓雪峰的表情也没有轻松到哪儿去了。

  导演看监视器的位置和拍摄场地有一段距离,和演员沟通需要通过对讲机。

  乐言的表现也把他困惑住了。

  “你就在这看,里面那么乱,别耽误他们拍摄。”

  邓雪峰觉得他有些聒噪,扭转了身子的方向:

  “我在里面看,有问题第一时间和乐言说。”

  顾芳蝶在床上打了滚,笑着对镜头外伸出手,用妩媚的语气说:

  “还不快来?”

  这道理她是35岁后慢慢理解的,于是现在再看到年轻人,都会不厌其烦的嘱咐他们爱惜身体。

  邓雪峰闻言想了想。

  “葛曼是能一秒入戏的人,她闲聊就闲聊了,马上开拍乐言不调整下情绪吗?”

  检验成果的时候到了

  乐言,昨你让我失望了,是为了激励你。

  邓雪峰回头看他:

  “我怎么可能耽误他们拍戏?我就是看看乐言的表现。”

  她褪去了和善端庄的外表,变得外向和活泼。

  彭一伟半信半疑的喊了声‘开始’,只是刹那的功夫,镜头里葛曼的情绪和表情就变了。

  经过了昨天邓雪峰那顿骂,他已经想明白了。

  这是彭一伟电影中乐言的第一个镜头。

  邓雪峰的心提到嗓子眼。

  他之前只在试镜时和乐言短暂接触过,乐言的实力他并不是很了解。

  对讲机里的话全剧组人都能听到,他邓雪峰又不是这个剧组的人,拿对讲机说话算是怎么个意思?

  但彭一伟执意要把他留在身边:

  葛曼这个年纪的女人,除了希望能留住青春的容颜外,还希望能留住健康。

  你可千万别让我真的失望啊!

  镜头内,一个白色身影出现,飞扑到顾芳蝶身上。

  顾芳蝶在他身下开心的笑起来,并环上他的腰。

  小漠扣着她的双手,语气里满是埋怨的问:

  “这么久不回来,是不是把我忘了?”

  顾芳蝶笑着把他压到身下,摸着他的胸膛说:

  “最近太忙了,我一闲下来就回来找你,还不满意?”

  这个时候邓雪峰和彭一伟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监视器右上角,那个正在捕捉乐言特写的画面里。

  乐言的脸上写满了爱慕和欣喜。

  即使没有一句台词,但大家都读懂了,顾芳蝶只是一句话就把小漠心中的不满全部打消,甚至还让他开心了起来。

  下一秒,小漠脸上又出现了一种新的情绪,那是顾芳蝶状态呼应的情欲味道。

  他一个翻身,猛的把顾芳蝶压在身下。

  看到这里,邓雪峰舒舒服服的翘起二郎腿。

  不错,第一堂课算你小子学成了。

  乐言的问题不在演技上,在心理。

  只要攻克心理难关,他不惧怕一切剧情和人物。

  而邓雪峰这趟来滨城,就是来给乐言做心理铺设的。

  相较于邓雪峰的轻松惬意,彭一伟的表情耐人寻味了许多。

  喊咔后他没有第一时间拿对讲机和演员们说话,而是对旁边的邓雪峰说:

  “可以啊,你这个学生和葛曼对戏一点没虚。”

  不只是乐言的人物表现让彭一伟印象深刻,乐言也能做到一秒入戏?

  他都能和葛曼一样啦?!

  邓雪峰傲娇的说:





  “这剧情太简单了,对乐言没有任何挑战,玩着就演了。”

  拍摄现场。

  彭一伟喊"咔"后,葛曼只用了一秒钟就出戏,她对助理伸手:

  “快快,把衣服拿来。”

  重新披上羽绒服后,她又帮乐言把衣服披上,并用长辈的语气说:

  “快穿上,滨城太冷了,别感冒。”

  在葛曼的带动下,乐言的出戏速度也快了很多,他穿上衣服问:

  “过了?”

  葛曼笑着摇头:

  “怎么可能啊?在彭一伟这里,从来没有能一条过的戏,他现在肯定在琢磨让咱们用怎样的其他情绪再拍一条呢。”

  果然,现场的对讲机里传出彭一伟的声音:

  “曼曼,你表现的再外放一点,乐言你也是,再放开一点,大家再来一条。”

  葛曼笑了拍了拍乐言,示意他赶紧过去准备:

  “慢慢习惯就好了。”

  这条‘简单’的床戏,拍了整整一个上午。

  两个人用各种状态和情绪演绎这场戏,彭一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是让乐言和葛曼一直拍。

  中午吃饭的时候,乐言问导演,哪一条他最满意。

  彭一伟还没开口,他旁边的邓雪峰先插嘴了:

  “他根本说不出来好坏,很可能最后用的就是第一条。”

  “啊?”乐言接过邓雪峰递给他的盒饭,“那后面拍的那些?”

  “他想看看你们的可能性有多少,喊停不是因为你们做到他满意了,而是觉得你们身上没有可挖的东西了。”邓雪峰又把筷子递给乐言。

  彭一伟鼓着腮帮子对邓雪峰说:

  “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

  因为邓雪峰到剧组这件事不想被太多人发现,所以乐言午饭是跟彭一伟、邓雪峰坐在监视器前吃的。

  乐言吃饭的时候,邓雪峰拿着乐言下午戏的剧本说:

  “下午这场戏,有什么问题吗?”

  乐言把嘴里的饭咽下去:

  “没什么问题,这个之前和您探讨过了。”

  下午要拍摄的是行刑戏,也就是乐言最开始拿到的那些片段。

  这部分剧情,乐言和邓雪峰在京都研究过很久。

  重点是如何表现出‘疼痛’和心里情绪的映射。

  邓雪峰看着剧本说:

  “按照你目前拿到的剧本看,依然不知道顾芳蝶对你行刑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你的里层逻辑还是要以真实的害怕为主。”

  说到这里,他突然扭头看向吃饭的彭一伟:

  “你不会在现场弄什么花活吧?”

  下午的剧本非常奇怪。

  只有镜头语言描写,没有人物对话。

  真的就是纯打?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彭一伟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呜啦呜啦的说了一堆。

  乐言仔细分辨了下,他并没有回答邓雪峰的这个问题,而是让乐言多吃点。

  邓雪峰发现情况不对,追问他什么情况,但彭一伟一个尿遁跑了。

  “下午的剧情很可能不是剧本写的这样。”邓雪峰把剧本放到乐言手里。

  “我打葛老师吗?”乐言瞪大眼睛问。

  邓雪峰说过让他在京都不要做太多准备,因为很可能剧本里写的是葛曼对乐言行刑,但到了现场发现乐言是行刑者。

  邓雪峰摇了摇头:

  “不确定,彭一伟的脑袋里想什么没人能明白,但是――”

  他看着乐言认真的说:

  “但是他即使现场做调整,也是为了演员能表演出最真实的反应,肯定不会胡闹的。”

  彭一伟像是老顽童一样。

  虽然会搞恶作剧,但都是为了电影呈现的更好。

  只是苦了演员

  乐言吃完最后一口饭时,邓雪峰继续语重心长的说:

  “你在片场遭受到的一切折磨和痛苦,在导演喊停后,要马上离开你的身体,事后千万不要回忆也不要分析,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疼可以留在身体上,千万不能留在心里,能做到吗?”

  真听真看真感情。

  乐言拍摄受刑时所有反应和映射都要真实且准确,所以整个下午,他的内心一定会或多或少遭受折磨。

  但是这个折磨,不能留在他的心里,如果做不到,他很有可能会变成第二个谢振元。

  这是邓雪峰来滨城给他上的第二课――导演喊停后,要学会忘记。

  而这节课的前提离不开第一节课,你首先要能分清戏内和戏外,导演的那声‘咔’才有意义。

  他咔的不只是这场表演结束,也在宣布这演员从角色中剥离。

  乐言很少看到邓雪峰如此认真,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会用最真实的反应表演,拍摄结束后把它留在现场,绝不带走。”

  邓雪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也离开了。

  好孩子你一定可以的。

  上午的床戏开拍前,整个剧组的氛围非常融洽。

  但下午戏准备时,现场的氛围突然严肃了下来。

  乐言在这些在工作人员周围备场,感觉尤其明显。

  似乎每一个人路过他时,眼神里都包含‘情绪’,只是乐言读不懂他们眼神中的言语。

  这让他心里非常没底,再加上知道下午的剧情会和他拿到的剧本有出入,他就更紧张了。

  于是他离开这场戏的拍摄场地,四处寻找葛曼的身影。

  葛老师,您快来啊!

  别让我一个人这里!!

  咱俩再唠唠毕夏也行啊

  但找了那么一圈,乐言居然没在片场找到葛曼的影子。

  人呢?!

  乐言离开影棚,想去停车场找,被鲍滨发现拦了下来:

  “你干嘛去?我那都调试好了,马上开拍。”

  乐言着急的说:

  “葛老师还没来,她是不是还在休息?”

  拍摄完上午的戏,葛曼回车上休息了。

  鲍滨先是一愣,而后想明白了什么,把他往棚子里面推:

  “你进去吧,别找葛曼了。”

  “为什么?没有葛老师没办法拍啊!”乐言皱着眉毛反抗。

  别管我们俩谁抽谁,不能少个人吧?

  鲍滨重重拍了两下他的后背:

  “你先进去看看吧。”

  乐言走到影棚只看了一眼,就愣在当场。

  拍摄场地里站着七八个彪形大汉,他们周围是各种行刑的刑具。

  不要脸的彭一伟这个时候也来了,他笑着对乐言说:

  “一点小小的改动,对你用刑的人换了,记得一定要演出来发自内心的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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