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两个小时的双人拍摄，因为出片效果太好，延迟到三个半小时。 杂志方紧急和经纪人沟通，问能不能压缩单人出片数量，增加双人出片数量，他们希望上刊时多放一些双人合照。 其实出片数量并不是很重要的事。 但这次拍摄杂志启用的是国外摄影师，除了出场费高外，修片的费用也很高昂！ 跟摄影师的合同中规定，合作出片总数是46张，此外多加1张多加1万块钱。 拍摄的预算是死的，想要增加双人照数量，只能从单人照这边挪。 杂志这次到场的是一个时尚主编，叫闫红。 “之前沟通的是单人照精修18张，合照精修10张，您也看到了，合照拍摄太顺利，连jacky老师都停不下来，能不能把合照的数量改到20，单人照压缩到13张？” 她先来找的张妍。 以两个艺人的圈内地位。 只要她肯点头，倪震那边自然没有异议。 如果是其他工作，张妍可以把这个主做了。 但和乐言相关的她必须要问过李亦然的意见。 “我要和艺人本人商量下。” 见张妍把李亦然搬出来，闫红心中一紧。 这是很常见的拒绝口径。 一般经纪人觉得某個需求不靠谱或者不想接，就会把‘和艺人本人商量下’搬出来，这个口径说出去，同意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见张妍这边不同意，闫红灰溜溜的去找倪震。 只能从乐言那边想办法了 双人拍摄工作在全场长达一分钟的热烈掌声中结束。 两位艺人表现的都太好了。 镜头外的人看着也是一种享受。 来到化妆间，刚一关门张妍就迫不及待的对李亦然说： “杂志那边的人问我，能不能把单人的出片数调低，双人出片数调高些。” 李亦然侧头摘耳朵上的耳环，很随意的说了句： “都行。” 张妍也不吭声，默默的等着。 果然几秒后，李亦然把头摆正，皱眉思索了起来。 杂志拍摄的平面照，版权归属有两种说法。 上刊露出的部分，版权归到杂志方。 这些照片，艺人在其他活动或场合是不可以随便使用的，尤其是商业合作。 在精修数量中，但没有机会上刊露出的其余照片，版权可以归到艺人手中。 杂志的平面拍摄，是行业内公认出片水平最高的公关照，所以艺人方都会在合作前，争取把照片数量谈多一些，这样留给他们的版权公关照也多。 李亦然的公关照多到数不过来。 可乐言是第一次拍公司肯定不会给他请这么高标准的团队拍平面。 所以他的单人照数量不能减。 “还是别改了。”李亦然看着镜子里的张妍说，“都不改。” 张妍表情古怪的撇了撇嘴，推开化妆间的门： “行，那我去回。” 即将关门的瞬间，她身后的李亦然又喊了一句： “你你去那边看看，别让他受欺负。” 张妍无论怎样和杂志方回复，杂志那边都不敢拿她怎样，因为李亦然是近期最当红的女星。 但乐言是个新人。 新人在圈里的生存环境是极其恶劣的。 “放心吧！”张妍嗔怪的瞥了她一眼。 操死心了！ “不行，之前说18张，现在8张，这差的也太多了？” 倪震站在乐言的更衣室门口，连门都没让闫红进。 “少几张没事的，双人照里也有艺人形象。” 修片总量是46张。 合照他们想要20张，李亦然那边18张单人照数量不能减，闫红只能压迫乐言团队。 “不一样，只有单人照可以在其他场合用，双人照的版权是两个艺人一起的，不能乱用。”倪震表情严肃起来。 闫红的脸也耷拉下来。 李亦然那边就算了，一个小艺人也这么多事？ 真当我们杂志是好欺负的？ “现在的情况是必须减。” 闫红一副‘就这样了，你看着办吧’的语气。 “怎么了？”门缝里传来乐言的声音。 “没事，你先休息下。”倪震把身后的门关上。 这是经纪人要做的事儿。 乐言一会儿还要拍摄，不能影响他的情绪。 关门后，倪震居高临下的看着闫红： “我不同意。” 倪震又高又壮，还一身纹身，生动形象的阐释了什么叫不怒自威。 强烈的压迫感把闫红吓到了。 “就这么定了。”说完她转身就要跑。 一扭身，迎面撞到一个敦实的物体。 “哟，这是怎么了？”张妍一把扶住她。 “妍姐？我在和倪震沟通照片的事。”看到张妍，闫红的情绪稳定下来。 吓死她了。 乐言怎么请了个这么吓人的经纪人？ “正好，我来也是找你说照片的事儿。”张妍走到倪震身前。 “您先回去，我聊完乐言团队照片的事儿去找您。”闫红赶紧拉住张妍的胳膊。 绝不能被倪震听到李亦然团队不改数量的消息！ 倪震现场发疯怎么办？ “别啊。”张妍挣脱了她的胳膊，回头跟倪震说，“一块聊。” 闫红急死了，再次拉上张妍的胳膊往旁边走： “姐，您着急，那我就先和您聊。” 张妍这一次更加用力的甩掉她的手，再抬头时，脸上的表情又吓到闫红了。 倪震是不怒自威。 张妍这会儿是真怒了。 “就在这说吧，照片按照合同上约定的数量执行，不改了。” “可以，没问题！” 闫红一狠心答应了下来，张妍的态度已经明显不太好了，绝不能惹到。 张妍又指了指身后的倪震： “他们的也是。” “啊？”闫红大惊失色，“那边我已经聊完了！” “你跟我聊！”张妍气势汹汹的说。 她现在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 小姑娘，我劝你善良。 血溅你一脸别怪我。 闫红一阵语塞。 乐言团队的事儿，我找你聊什么？ “这不合适吧？”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张妍指着倪震问： “我能做乐言的主吗？！” 乖宝宝倪震点了点头： “当然。” 张妍是经纪圈的老前辈。 论资历，连季学礼都得喊她一声姑奶奶。 她愿意给乐言撑腰，倪震怎么可能拦着？ “一张都不能少，就这么定了。”说完张妍把倪震推回更衣室，关门前她再次看向闫红，“我要按时按量的看到照片，没有问题吧？” 闫红咬着嘴唇说： “没问题的妍姐！” 吓死宝宝了！ 这女人怎么比倪震还吓人？ 更衣室的门咣铛一声关上。 隔着门版，闫红听到张妍用哄孩子般的俏皮语气说： “乐言饿不饿呀？想吃什么呀？我点外卖咱们一起吃好不好？” 事已至此，张妍只能把乐言当作未过门的童养女婿般对待了。 李亦然晚上要见专辑制作人，不能带乐言回家了。 在门口说过‘再见’后，她突然意识到，似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机会再见了，心情莫名的低落下来。 “事情解决了吗？” 和李亦然心有灵犀的张妍马上开口： “数量没改。” 盯着车后微笑招手的乐言，李亦然脑中全是刚出道那会儿被各种媒体、平台欺负的画面。 她不能时刻护在乐言身边他一个人能过好吗？ 十几分钟后，李亦然毫无预兆的长叹了一口气。 她打开何老师的微信开始编辑： 「何老师，好久不见～听张妍提到你好六的邀约，抱歉等我做完新专辑一定去。对了，我有一个弟弟——」 李亦然停下来想了想，把‘弟弟’删掉。 「我有一个朋友——」 觉得还是不妥，再次把‘朋友’删掉。 咬着手指想了一阵子，再次编辑： 「听说您最近在和乐言拍综艺，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希望您能多多照顾下他。」 点击‘发送’后，李亦然又打开黄刕的微信。 她确实不能时刻护在乐言身边。 但她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他少吃自己当年吃过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