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陈东得偿所愿，拿到了工业进出口公司的进出口许可证，他当即和汪小姐前往成都，上海的生意便交给爷叔打理。 前往成都的飞机，汪小姐左顾右盼，看什么都新鲜。 虽然她没少出过上海，但基本上都是在江南那块地盘打转，这还是第一次领略迥异于江南的风景。 陈东倒是显得十分淡定，飞机嘛，上大学的时候就坐过了。 关键是，陈东上辈子是个西北人，这地方他可没少来过。 那个时候的成都在国内也是相当繁华的了，西南地区就数他发达。 而且网红经济繁荣起来之后，成都涌出许多网红品牌，还有那个堪称大杀器太古里，引得许多游客前去打卡。 “说起来，太古里还没建吧？”陈东撑着脑袋道：“这个也可以做嘛。” 来到这个时代，随便看一眼都是商机，陈东甚至有种心累的感觉。 钱太多，捡不完啊。 “你看那片云，像不像小船？”旁边传来汪小姐兴奋的声音。 陈东看着汪小姐若有所思，要不把她忽悠出来，提前开启汪总的副本？ 可是陈东转念一想，自己就否决了这個想法。 汪小姐的愿望是当上科长，而不是经商。 后来她出去闯荡，和魏总一起做生意，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 汪小姐自己是不缺干劲儿的，像一个小太阳似的每天都干劲满满。 后来跟宝总闹掰了，失恋了，难受了几天？ 几乎是画面一转，虹口小汪就撸开袖子办展览会开公司了。 自己一个女孩子，开着一辆凯迪拉克，路都不认识的情况下，就能从上海开到深圳去。 虽然她做生意的本事其实有让人诟病的地方，但是陈东自己也没什么经商头脑嘛。 汪小姐靠金科长的小道消息，利用外汇并轨赚钱。 陈东靠爷叔的指点和上辈子的信息，利用国库券和股票挣钱。 本质上是一样的。 对于陈东来说，挣钱更像是力气活。 既然这样，让汪小姐继续单纯下去也好。 生意场上，就算再干净的人，也总会遇到脏东西。 避不开的。 “你看什么呢？” 汪小姐看了会儿云，回过头发现陈东眼睛盯着自己，于是伸手在陈东眼前晃了晃，陈东回过神，笑了笑。 “没什么。”陈东说着，指向窗外道：“你看那朵，像不像粢饭？” 汪小姐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认真的点点头道：“特别像！你看旁边的那朵，像江宁桥！” 陈东身体前倾，去看汪小姐说的那朵。 江宁桥在苏州河东边，与洋钿厂相邻，小时候的宝总跟雪芝一起去那里玩过。 “是挺像的。”陈东将那朵拉长的云和记忆里的江宁桥对此，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汪小姐听到陈东赞同，得意地回头。 唰！ 她没注意到陈东为了看云而前倾的身体，陡然回头，两个人的鼻尖互相擦过。 仿佛触电一般，汪小姐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先是低头，紧接着看向前面，最后又朝向窗外。 陈东也感觉到刚才的异样，鼻尖微痒，倒是没想到与汪小姐的超友谊接触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经此一遭，汪小姐逐渐安静下来，新鲜感过了，心中又有数不清的想法，自然不再关注飞机飞过的景物。 两人在双流机场下车，机场里飞机倒是不少，这出乎陈东的预料。 印象里四川航空是缺少飞机，而且手里钱不多，所以才会从私人外贸公司采购客机，但是看这机场里面停了几十架飞机，陈东一时有些犹豫。 “看什么呢？喂，我还没问你呢！我们去苏联做生意，为什么要来四川呢，如果要找大使馆的人，上海也有的呀。” 汪小姐看到陈东下了飞机之后有些心不在焉，便出声问道。 陈东回过神来，看向汪小姐道：“怎么现在才问我？我以为我说要来四川，你和金科长都知道我要干什么呢，这么说你师父不知道你要跟我来干什么，还敢让你出来？” 陈东以为金科长猜到自己要干什么，所以才大方的把汪小姐派给自己。 但是看样子，对方似乎并不知道？ 汪小姐不满地道：“我师父肯定知道的，但是她没跟我说，喂，你还要我帮你做事的话你就现在告诉我，不然待会儿我要是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毁了伱的生意怎么办？” 话是这么说，汪小姐却知道师父并不了解陈东的意图，金科长只知道，陈东来四川是为了向苏联出口江南一带的工厂积压的货物，却并不知道陈东准备怎么运作这批货。 按照陈东和十三家大厂以及林林总总的小一点的工厂签订的意向合同，陈东总共包揽了三亿多价值的货物。 他现在的总资产，实际上只有七百多万，这次外贸生意五十倍于他的资产。 一个不好，陈东的小身板就会被压死。 要不是利用哥哥的关系，扯了香港公司的大旗，没有人敢让他来吞这批货。 别看他跟周经理保证的很好，但是如果真到最后一步了，他或许还好，那些老板们或许可以给爷叔验证一下从和平饭店72号下去需要几秒。 不过这都是玩笑话，别人可以一分钱不花，空手套白狼，陈东好歹是舍着孩子来套狼，脑子不如人家，那就多做准备。 来四川之前，爷叔给了陈东一个号码。 没错，又是爷叔的老朋友。 这位老朋友刚好在四川做生意，听说陈东要来四川找四川航空的人，马上表示可以帮忙，给陈东牵线搭桥。 电话里，那边告诉他直接去四川航空公司找经理林德海就行。 陈东想到这里，便跟汪小姐说了此行的目的，也大概解释了一下他要做什么。 “买飞机！你疯了！” 汪小姐听完，人都傻了。 宝总要买飞机！ 这是什么国际玩笑！ 那么大的飞机，除了国家这个体量能够吃下，私人去一个国家买飞机回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汪小姐甚至想摸摸陈东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唔。” 陈东捂着她的嘴巴，把她拉到外面的墙角。 没办法，汪小姐声音太大了，丢人还是其次的，主要是这事儿本就是靠信息差赚钱，瞎嚷嚷还得了？ “嘘，你先冷静，冷静下来我再放开你，听进去了眨眨眼睛。” 听到陈东的话，汪小姐连忙眨眼。 陈东轻轻放开她，汪小姐没有再大喊，而是震惊地看着他问道：“你要去苏联买飞机？” “没错！” “买几架？” “四架。” 陈东说完，能听到汪小姐狠狠地咽了口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