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斥完易中海，小马不再看他，转身对贾张氏道：“职工住房的大小，有政策原因，有居住环境本身的原因，也有历史遗留原因，不可能做到绝对公平。” “如果你觉得何师傅的住房待遇超标，可以去街道办民政科反应。但请你记住，不要再用含有侮辱性质的外号称呼工友，也不要捏造证据污蔑工友。否则，必将受到处罚。” “就说到这里吧，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吕同志大家也认识了，希望以后大家在生活中和睦相处。” “我还要陪吕同志去后院，认识一下后院的协管员刘海中同志。大家工作一天了，大概也累了，早点吃完饭，早点休息吧。” 吕俊鹏和小马转过月亮门，再看不到中院众人，吕俊鹏翘起大拇指：“厉害。” 小马笑道：“嗨，也是巧了，年中搞精简的时候，你们院这家硬骨头，居委会啃了几次都没有啃掉，可出名了。我对这家印象很深，没想到今天还派上了用场。” “对了，刘海中同志的住房是哪间？” 后院各户都亮着灯，但每家门都是关着的，毕竟已经是初冬，夜里已经有点凉了。 就连吕俊鹏的东偏房，门也是掩着的，不过那是因为屋里的吴蔚明不想和这院里的人照面。 吕俊鹏信手一指：“后院的情况吴哥给我介绍过，刘海中师傅住后院东厢。” 两人直奔后院东厢房。 ※※※※※※ 中院这边，吕俊鹏和小马一走，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王大军憨笑着和易中海招呼一声，转身回了东偏房。 何雨柱阴着脸，盯了贾张氏和贾东旭一眼，连易中海都没有搭理，扭头回自己家。 何雨柱旁听了小马解释分房政策，心里有底。 他家以前单职工，占着这么大的正房，还占了一间从易中海的东厢房上挤出来的小耳房，确实超标了。 但何雨水今年高中毕业后，已经进了江桥路街道办的美华纺织厂做临时工，临时工也是厂企职工，有资格分房子的。 当然现在有资格分房子的人太多了，等十年也轮不到何雨水。 但有资格分房子，就有资格占房子。 别说何雨水只是工作关系在江桥路街道，哪怕她嫁到江桥路街道，户口迁过去，她一样有资格占着房子。 首都的市民、职工，在首都分配职工供应房，有什么问题？ 这样论起来，何雨柱何雨水兄妹俩，占着六十平的三间正房，十平多点的东厢小耳房，合计七十多平，人均不到四十平，只算人均同样比贾东旭少。 何雨柱不担心贾张氏告状，又明知易中海偏向贾东旭，掰扯不出结果，干脆扭头就走。 当然，免不了心里记上一笔。 ※※※※※※ 后院这边，吕俊鹏和小马已经敲开了刘海中的房门。 这会刘家刚做好饭，刘大膀子正要打开橱柜，掏出他那只红星二锅头酒瓶，倒上一杯散白。 虽然刘海中已经是六级锻工，月工资72块。但养活三个小子，他既抽烟又喝酒，再拿一块一毛钱一瓶的红星二锅头当口粮酒喝，六级锻工也顶不住。 当然，作为这院的二大爷，刘海中即使喝散白，也不可能喝一毛五一斤的次品，他喝的是三毛一斤的米酒（米糠酒）。 刘海中酒兴刚起，被两个小年轻敲开房门，脸色有点沉。不过听完小马解释，刘海中脸上阴沉一收，换上一幅温和表情：“马干事好，欢迎马干事来我们院走访。” 小马笑道：“打扰了。吕同志刚搬到后院，要是有什么不顺的，希望刘师傅费费心，搭把手。” 刘海中感觉被尊重了，心里满意，挺了挺肚子，道：“马干事放心，我这个管事大爷也不是摆设，肯定不会让小吕在院里受欺负。” 小马赞了一声，客套几句，两人出了刘家，再和送出门的刘海中客气告别，走向斜对面的东偏房。 进房掩上门，小马感慨道：“这院离谱的人挺多，就后院这刘海中看着还正常点。” 吕俊鹏心说这你可走眼了，刘大膀子之所以表现正常，是因为小马这个办事员职位不高不低，既没有让他巴结的动力，又让他不敢摆谱。 不过小马不在这院住，不需要了解刘海中的禀性，吕俊鹏也懒得费事解释，径自提起吴蔚明刚烧开的水壶，为三个人各倒了一杯开水。 三人坐了一会，抽了根吕俊鹏的大生产，小马开水都没沾一口（太烫），便起身告辞。 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吕俊鹏这儿还没收拾停当，啥都没准备，也招待不了晚饭，他回去的再晚点，家里留的窝头恐怕都要凉透了。 吕俊鹏把小马送出四合院大门，塞了包大生产，好一通感谢，才转回后院。 这边吴蔚明还在等他，显然是还有话要嘱咐。 吕俊鹏从行李包里翻出临行前准备的大饼。 东北熏肉大饼，本应是油炸大饼，裹满熏肉，辅以海带、生菜、香菜提味。 吕俊鹏当然没这個条件，他的大饼是无油烙饼，裹的是萝卜炒辣椒，这不能叫熏肉大饼，应该叫烙饼卷菜。 小马是外客，条件不够不招待也没啥。但招待人晚饭，桌上连盘菜都没有，就太寒碜了。 这就是个面子问题，自己在家吃窝头就咸菜都没事。招待外客没盘菜，就是吃白面饼子也寒碜。 不过，吴蔚明算半个自己人，没有菜招待他也没多大问题。 吕俊鹏拿裹卷饼的干荷叶垫着，把两个卷饼摆在水壶盖上。不一会，杯子里的开水凉下来时，两个卷饼也被水壶烘温了。 两人各吃了一个卷饼，振奋了不少。吴蔚明递过来一张刚撕下来的横格纸：“这是岳书纪的住房地址，让你明天下午过去，吃个晚饭。” 吕俊鹏叠好纸揣到兜里，正色道：“吴哥，准备屋里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 吴蔚明一愣，笑道：“钱和票都是岳书纪出的，我就是跑个腿，这事你明天问岳书纪吧。” 吕俊鹏心里有些悸动，压住情绪，又和吴蔚明说笑一会，把他送出四合院，看着顶着电灯的自行车走出老远，才转身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