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商业街两个标段的工地上陆续出现了一批新进场的工人。 监理项目部及时下发了相关工作联系单,要求三家施工单位对新进场工人进行“三级”安全教育工作。 沈烨在监理例会中再次强调该问题。 现在赵晓东学机伶了,只要沈烨反复强调的事情,别管大事还是小事,他立刻在公开场合表态,并高调支持。 如果工地上将来出现问题,起码甲方这边支持了监理,并做出了相应的工作部署,在质量、安全管理行为方面是有作为的。 事情闹到这种局面,胡连获反而一下子想通了! 胡连获没听他瞎叨叨,指着现场一群木工说:“李工,那帮戴蓝帽子的是谁的人啊?” “这才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啊。”刘念泳碎碎念着。 “走一步算一步吧,哎!”想到要跟牛瘸子打交道,胡连获也是愁的不行。 当初就是看上胡连获家里没什么负担,又赶上拆迁才答应的这门亲事。 胡连获一言不发,刘念泳紧跟其后,很快来到了二标段现场。 所以赵晓东号召甲方项目部的全员,必须对每一次监理会议纪要,监理抄送过来的工作联系单、通知单,认真研究揣摩,争取在其中发现“隐患”,并及时做出对策,留存甲方的管理痕迹。 如今全面进入主体阶段了,张毅再请假的话,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上的担子增加了很多。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丈母娘和小舅子倒也深信不疑。 结果一进门,就引来丈母娘一家人的围剿。 “两位领导,周末没休息啊?” 刘念泳不情愿地跟在后面,嘟囔道:“胡哥,你操这么多心,只混这俩钱,图啥啊?” 小李扫了一眼说:“嘿嘿,他们啊,是某个领导介绍进来的,安全帽五花八门,我给黄经理提意见来着,黄经理说不用管。” 胡连获虽说已习以为常,不过那时候工程刚开工,现场的监理工作不是很忙碌。 原本想一点一点把他的拆迁款划拉过来,结果刚弄来一辆新车,他就把拆迁款输光了! 这让丈母娘如何忍得了,立马让女儿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胡连获上门负荆请罪。 胡连获的老婆快生了,前阵子忽然打电话来说不想生了,要打掉孩子,吓得他抓紧请假去丈母娘家安抚。 临走前,沈烨给胡连获四人开了一个专题会。 此时的胡连获早把老婆娘家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名下还有一套成品房呢,到时候闹离婚,这套房子肯定被丈母娘家里盯上。 对于张毅频繁请假的事,刘念泳已经不敢明着说出来了,只能婉转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周末,沈烨和张毅一起请假,准备公司开业的事情。 赵晓东深知自己项目部这帮人是外行,管理工地方面不是很擅长。 他说买了车后,天天跟村里的狐朋狗友打牌,把剩下的拆迁款都输光了。 胡连获先是四目望去,基础刚起来,框架柱钢筋绑扎完成,满堂脚手架正在搭设,木工也在忙着加工框架柱模板。 刘念泳冷哼道:“周末休息那是领导们才有的特权,我们算哪门子领导啊。” 能图啥? 图下一代呗! 他们还指望着孩子继续剥削,不会放弃这个最关键,也是唯一能拿出手的筹码。 至于孩子,他是一点也不担心。 在这个过程中,赵晓东甚至还学到了不少专业知识,开会或者向上级领导汇报时,也能拽一些专业术语了。 反正回迁房还没下来呢,就算闹,那也是明年的事。 两人前脚一走,刘念泳顿时叫苦连连。 不过只要紧跟监理的节奏走,即使没有好处,但绝对不会有坏处。 不抱怨那是假的,只是胡连获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因为他这事太丢人。 刘念泳感觉安平集团比较容易管理,东章一建和市三建集团管理起来比较麻烦,不说黄波那种老油条了,单单一个牛瘸子就让他头疼无比。 他们已经错失了拆迁款,下一步就是盯着每月的租房补助,以及明年要完工的两套回迁房。 因为张毅请假的话,他和胡连获就得管理二标段工地。 这些乱七八杂的事情,胡连获都憋在心里边,哪怕跟刘念泳喝酒的时候也不曾提过。 “图啥?”胡连获闻言一愣,旋即苦笑着叹口气:“我也不知道。” 若是说出来的话,也许会有人劝他直接离婚,但是离婚的成本对他来说太高了! 关键一点,刘念泳这人嘴巴大,口里说着不会对外人讲,指不定哪天会嘟囔出来,不得不防着。 何况大多数人只会看他的笑话,背后不知道怎么编排他呢。 按照丈母娘的意思,两套回迁房必须落在她女儿名下一套,否则孩子直接打掉。 两边虽然都是五个单体工程,一标段的面积也多,但只有安平集团一个总承包,二标段面积小,却有两个总承包。 “胡哥,今天咱们怎么熬啊?我看工作安排上,a段今天要进行框架柱隐蔽验收呢……” 浜涓涓涓涓 “走吧,去二标段转转!”胡连获带头过去。 老婆躲在屋里哭,老丈人默默抽烟,丈母娘和小舅子轮番上阵,谴责胡连获不跟老婆商量,擅自将拆迁费挥霍一空的事。 嗯,这件事上,老胡还是耍了个心眼的。 很好,没有看到白帽子,现场也没有一瘸一拐的人,牛瘸子没来! 安全员小李正在门卫房里摸鱼,看到两人进场后,赶忙溜达过来打招呼。 胡连获说:“那可不行,咱们这边要求的是安全帽、上身工作服尽量统一,你这乱七八糟的不符合规定啊。” “胡工,您别难为我了。” 小李赶忙上烟、点火,一套流程下来后说:“要不这样吧,胡工您给我下个通知单,我拿着通知单找黄经理,黄经理可能不听我的话,但是绝对听你们监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