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同门的惨嚎,周围群众的嘲讽,叶元良不住地劝说,王鸿志眼底淡淡的不屑,都时时刻刻在刺痛着姜睿的心脏。 长了这么大,他姜公子还没有遇到如此窘境。 呼吸越来越重,似乎有个声音对着他低语。 “弄死这个家伙。” “弄死他,把韩仙子带走,她就是你的了!” 张无机护着韩雨柔,站在王鸿志旁边,看着这个兽王宗二代的眼睛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粗重,不由得心中略微疑惑。 现在的仙门二代定力都这么差了吗? 甚至还不如郑坤那个傻叉。 “王掌柜,敢问” 这时候,兽王宗的叶执事低声对着王鸿志询问着什么。 而后者则是讳莫如深,悄悄瞥了瞥张无机,见对方没有注意后,伸出一根食指,隐晦地指了指天上。 叶元良双目瞪的溜圆,片刻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随即咳嗽一声,打个哈哈,扭头正要劝说自家的姜公子。 却见后者突然怒吼出声,脸色通红。 “老子管你是什么东西,今天这韩仙子我”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晕了。 众人将目光集中到出手的人身上,只见那人的手正从足有腰粗的粗大熊爪,迅速缩小变回人形。 正是叶元良。 他讪讪一笑,对着在场所有人抱拳道:“今日我家公子不胜酒力,胡言乱语,惊扰了诸位贵客,还请多多包涵。” “叶某人这就带着公子回去醒酒。” “今日诸位的酒水钱,由我兽王宗江州城分部承担。” “再会,再会!” “嘿嘿。” 叶元良心中骂娘,嘴上却是不住地致歉,尤其对着张无机和韩雨柔躬身行礼,胳膊夹着昏迷过去的姜睿,带领着自家宗门弟子,灰溜溜地离去了。 “这位公子,这是我群仙楼的金卡,还请收好。” “下次若是想吃些什么,提前通知王某即可。” 张无机面对堂堂掌柜如此做派,虽然知道是那东西起了作用,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与这位八面玲珑的掌柜谈笑风生,一齐走下了楼。 在临下楼时,他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边角落的某個桌子旁,依稀可见一个曼妙身影对月独酌,透过屏风似乎还能看到其嘴角微微勾起,仪态优美。 似乎有些熟悉。 但又没有印象。 “韩公子?” 王鸿志的询问声传来,将张无机的思绪勾回。 “哦,无事。” 。。。 被王鸿志亲自送下楼的两人,穿过了在附近闲逛观景的人群,来到江边,此时对岸已经是火光一片,甚至还有情急之下跳江游泳的。 “好像是有一批人在城内作乱。” 张无机某种银光闪烁,将对面的情形看了个大概。 “且不说这个。” 韩雨柔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那边,只是定定地看着张无机,问道:“先前你给群仙楼出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高规格对待?” “太霄阁给了不说,连王鸿志掌柜都亲自出面打招呼。” “贼子,这群仙楼不会是你们魔宗暗桩吧?” 似乎想到了这个不太可能的可能,韩雨柔的秀美杏眼越瞪越大,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以我们魔宗的作风,群仙楼的厨子们早就被各脉平分了,怎么可能开的起来。” “那你到底出了什么东西!” 韩雨柔凶巴巴地问道。 “太一剑宗的长老剑符。” “带着九州仙庭的最高客卿长老认证标记。” “知道了吧。” “哼,你就瞎扯吧。” “那太一剑宗何等存在,怎么可能被你一个白骨洞贼子得了宗主信物。”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吗? 张无机看着韩雨柔满脸的不信,不由得感叹道。 东西当然是假的。 但是送给他此物的人,那自然是真的。 高仿品。 用来应付某些情况最为合适不过。 譬如在群仙楼装逼。 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自己是魔宗的探子,杜绝了身份怀疑。 要知道此时兽王宗面对魔宗的强大压力,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这江州城作为其麾下大魏王朝的陪都,行走自然需要谨慎。 “女人,你想体验一把御剑飞行的感觉吗?” “啊?” 。。。 “师尊,徒儿有事要报。” 送走张无机二人后,王鸿志站在群仙楼下,定定地呆立了许久,对旁人的招呼熟视无睹,回过神后,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从桌上某个暗格中拿出一道玉符,真气点亮,轻声说道。 这是他与神刀门之主,也是扶摇宗传奇人物,他的师尊风泽雨的专属联络玉符。 风泽雨已经在多年前进入了元婴后期,此时正在全力闭关冲击化神,若没有要紧之事,王鸿志是万万不会打扰他老人家的。 “何事?” 不一会儿,玉符闪烁,王鸿志脸色一喜,苍白的声音从玉符中响起。 “疑似仙庭来人。” “哪个派系麾下?” 王鸿志迟疑了片刻,说道:“太一剑宗。” “太一剑宗?” 玉符对面的风泽雨知道答案会有些出乎意料,否则王鸿志也不会联系他,但是答案真的有些出乎意料了。 “那群高高在上的神仙,怎么会有兴致理会仙庭的俗务?” “没看错?” “没看错,我手下的人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 “太一剑宗长老剑符,还有五爪金龙丝缠绕,属于仅次于宗主的存在了。” “长相样貌?” “是个气质不凡的年轻人,带着个姑娘,二人都有易容,看不清真面貌。” “不过此二人,下楼时遇到了兽王宗姜长老的儿子,后者大闹一场,非要说那女子是青灵宗的韩雨柔,被我压下来了。” “青灵宗的韩师侄我记得是在与魔宗战斗的时候失踪了。” “也许是运气好,被这位救走了。” “查!” “查查太一剑宗各位长老及其门人弟子的近来行踪,看看是否有符合的。” “天下乱局将起,我们这等小宗门,必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否则定然有倾覆之危。” “是!” 王鸿志结束了与风泽雨的对话后,思索一番后,叫来心腹,问道:“那位离开群仙楼后,去哪里了?” “回掌柜的,似乎是去看对面的热闹了。” “嘱咐下去,若是遇到,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给与任何援助,不要太过刻意。” “明白。” 心腹离去,王鸿志重重地依靠在太师椅上,面露复杂之色,喃喃道。 “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