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浦花鸟古玩市场是魔都最大的地摊古玩市场。 一般每周三和周末开放。 尤其周六早晨市场人流量极大,非常热闹。 市场内有各种古玩、字画、杯碗、玉器、手表、相机、音响、书籍、复古首饰和二手服装等等。 在这里,商品种类繁多。 真假需要消费者自行辨别。 价格具有比较大的谈判空间。 陆离和秦良乘坐司机开的劳斯劳斯幻影来到此处。 来到古玩市场里面。 或许这会已经是下午。 市场里并没有太多顾客。 唯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摊主还在坚守等待生意。 秦良没话找话,问道:“陆先生,您喜欢收藏什么品类的古玩?” 陆离朝着前面瓷器摊位走去,“没有特别喜欢的品类,能赚钱就行。” 秦良汗了一下,心说人家玩古玩的哪个不是表现得很有艺术气息,您这张口闭口就谈钱,好像有那么一点庸俗啊。 他觉得陆离庸俗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秦良打心眼里不大相信陆离能靠古玩赚多少钱。 或者说,他压根不相信陆离这个人多会赚钱。 这倒不是秦良看不起人,而是陆离穿着普通,浑身上下运动装,估计加一起就千儿八百,有钱人哪会穿这么差? 当然,这些话凭借秦良的情商肯定不会说出口,他还想着拉拢陆离,成为麦堡王的代言人。 陆离在瓷器摊位蹲下。 秦良也跟着蹲了下来,笑呵呵说道:“我家老头子也喜欢玩古玩,平日里我受他熏陶,不敢说精通古玩,最起码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您要是待会吃不准东西,可以让我帮忙看一下。” 陆离侧头看过去笑道:“好,谢谢秦先生。” 两人这边刚聊了几句,中年男子摊主就热情招呼道:“两位,我这里都是下乡收来的瓷器,有不少好东西,如果你们有看得上的,我可以给你们一些儿优惠。” 陆离低头看瓷器,心不在焉应了一声“嗯”。 秦良刚才说他爹喜欢收藏古玩倒不是玩笑话。 他的确受到父亲熏陶,对古玩稍微懂了那么一点。 嗯,也就懂那么一点,实际上懂得不多。 看了一小会儿时间。 陆离忽然指了指一个珐琅彩瓷瓶道:“我能拿起来仔细看一下吗?” 老板点头道:“可以,您看仔细些,不着急。” 陆离拿起这个画着布袋和尚的瓷瓶仔细观摩。 秦良因为无所事事,也在不断盯着摊位上瓷器看。 忽然,秦良看到瓷器堆里有一个粉彩茶壶,他眼睛骤然瞪大了。 他内心一惊,不敢置信的盯着茶壶,暗思道:“这……这是瓷板画大师李明亮的作品吗?” 不玩古玩的人很少知道李明亮。 李明亮,国内陶瓷美术大师,民国时期瓷板画家。 他画风清秀不凡,雅致大方。 李明亮尤其擅长粉彩瓷画。 题材多为草虫,花卉小品、意味隽永、境界脱俗。 在当时景德镇绘瓷风格中,多见人物、山水、花鸟题材。 而李氏此技可谓别树一帜,的确令人眼目一新。 李明亮以其高超的技艺被人们称为“珠山小八友”之一。 他的瓷板画作品,价格可不是一般贵。 秦良知道这位瓷板画大师。 一看这里疑似有一個李明亮的作品。 他顿时间砰然心动不已,伸手拿起茶壶仔细观摩。 只见这个粉彩茶壶上面的瓷画中。 荷花在荷叶的衬托下显得千娇百媚。 蜻蜓振翅欲飞,生动可爱,栩栩如生。 秦良又看了看落款,发现的确和记忆中李明亮大师落款几乎如出一辙。 尽管茶壶是小件瓷器,价值可能不是怎么高,但要是能够捡漏的话,绝对是让人振奋的事。 秦良以前学他爹玩古玩,亏下去几百万过,虽然后来没玩了,但一直被他爹当成笑柄取笑。 如今他看到“证明”自身鉴宝能力的机会来了,哪里还能忍得住啊? 他迫不及待问陆离,道:“你觉得这茶壶怎么样?” 闻声,陆离侧头看了一眼,提醒了一句,“这茶壶还真干净,像是新出炉的一样,秦先生,你拿回去泡茶之前,可得先烫一下。” 在人家古玩摊位上,肯定不能直接明着提醒,不然会被当成砸场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秦良自然听得懂陆离这句话什么意思,无非说茶壶是赝品。 可他认准了这茶壶就是李明亮大师的手笔,哪里肯听劝告? “呵呵,烫一下,泡茶肯定要烫一下。”秦良嘴里附和了一句,转而看向老板,问道:“这茶壶什么价位?” 陆离看对方不听自己劝,也懒得再废话下去,索性继续观察着瓷瓶。 他是不懂古玩,但自己拥有透视眼,能看得出东西每个层次的新旧。 一个赝品你再怎么做旧,肯定多多少少新旧层次有所不同,怎么可能瞒得过陆离的透视眼? 老板看见秦良很动心,当下就眼前一亮,“我这粉彩茶壶可是出了大价钱收来的,这样,你第一次来我这买东西,我呢,也不赚你钱,就给个成本价得了。” 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两万块,拿了去!” “这茶壶你卖我两个?”秦良刻意说黑话,彰显他好像很懂古玩,“这价格有点贵啊。” 老板还挺专业的,“我这粉彩茶壶可是民国李明亮大师绘的瓷画,上拍卖说不定好几十个,只是我吃不大准真伪,所以才放这便宜点卖。” 别人一帮都会吹嘘自己卖得古玩是货真价实。 老板聪明就聪明在这。 他估计秦良稍微懂点。 如果话说的太满,对方起疑的可能性会很大。 毕竟李明亮大师的作品,再怎么便宜也不可能只值两万。 故而,老板模棱两可,使得秦良觉得他判断不准确真伪,所以才愿意低价出售,让对方感觉能够捡漏。 果不其然,秦良一听到老板这番话,更加确信手中的粉彩茶壶是真品。 他当下就讨价还价道:“你都吃不准真伪,怎么能卖我这么贵?便宜些,我马上掏钱。” 老板叫苦连天道:“真的便宜不了,我收来的时候都花了一万八。” “哎呀,你就便宜些,一万五你看行不行?” “一万九,不能再低了。” “一万六……” 陆离听着两人讨价还价,从头到尾都没有插嘴。 末了,终于谈妥了价格。 老板唉声叹气道:“行吧,权当交个朋友,一万七就一万七吧。” “你刚还说成本价一万八呢。”秦良一边掏手机付钱,一边笑呵呵打趣道:“我看伱这一万七,应该还有的赚。” “哪里哪里,没有赚你钱。”老板还在演戏,“我真的是赔本和你交个朋友。” “我信你有鬼了。”秦良收起手机,“钱过去了,你看一下。” 老板拿起手机一看,眉开眼笑道:“行,收到,谢谢老板。” 陆离趁机道:“这瓷瓶怎么卖?” 老板瞥了一眼,又开始忽悠道:“我这瓷瓶可是清三代乾隆时期的珐琅彩,收来的时候花了万把块,我刚给你朋友优惠了,也不能不给你优惠,也罢,你同样给个成本价,别让我亏本就行了。” 陆离皮笑肉不笑道:“我这人不懂什么古玩不古玩,买回去纯粹装饰屋子,你乐意卖,我出一百块钱,不乐意,你自己留着当夜壶吧。” 老板脑袋摇的跟车轱辘似的,说什么都不答应。 陆离懒得废话,站起身就要和秦良离开这。 老板一看他真的要走,连忙喊道:“诶,回来,回来,一百块拿去。” 他这些瓷器有些是作坊出品,有些的确是下乡收来。 好东西早就挑出来,高端的送去拍卖,相对较次的摆在这里,若有人询价,报价也不会低。 至于剩下的,大多数都是赝品,也就比工地老头三件套高端一点,看看能不能骗傻子。 另外还有一些是不能够判断真伪的,这种瓷器价格弹性非常大。 这瓷器老板看了很久,都不觉得是真品,况且收来就花了三十块。 如今听到有人肯出一百,他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念头,当然愿意卖。 陆离刚才开启着读心术,自然知道老板想法,笃定对方一百块肯卖,所以才报了这个价格。 他转身付了一百块钱,拿起瓷瓶就径直离开。 秦良拿着茶壶跟上,兴致勃勃道:“陆先生,别怪我多嘴,您买的这瓷瓶怎么看都不像是古董,看上去太新了。” 陆离侧头一笑,“一百块钱买个瓷瓶不亏,我又不是奔着古董去的,刚不是说了么,只是想点缀一下家里环境。” 秦良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劝,只好跟在对方后头,继续扫荡着市场。 随后,陆离又在不同的摊位挑选了几件东西。 除了一开始的珐琅彩布袋和尚图瓶,他又在另外一个摊位挑选了一只粉彩通景三朵图双耳瓶,以及钱币摊位买了几枚铜钱,还有从旧书摊位买了一本《国立武昌师范大学乙丑级同学录》。 花的钱不多,加一起才八百。 反倒是秦良虽然才挑了三四件东西,可是花出去三四万。 最后陆离扫了一圈,发现市场里没有老物件了,这才没有再继续逛。 他和秦良拿着东西来到外面,本来都准备告辞了。 谁曾想,秦良主动发出邀请道:“陆先生,您看这时间不早了,要不去我家吃个晚饭?正好我爸精通古玩,让他给咱们买的东西看看?” 嗯,他还没来得及说服陆离,怎么可能放走? 陆离原本是想和秦良告辞找人鉴定古玩,如今听到秦良他爹懂,稍加思考,没有拒绝,“行,那就谢谢你了,让我能蹭一顿晚饭。” 秦良哈哈大笑道:“别客气,吃顿饭而已。” 两人边聊边上了劳斯莱斯幻影。 当司机启动车子以后,陆离还在暗暗思索。 自己今儿个用透视眼判断的这些古玩都是老物件毋容置疑。 只是他不知道具体价值。 毕竟自己不懂古玩嘛。 现在正好有个精通的人,可以帮自己看一下,他内心当然很是高兴。 陆离暗暗期待道:“希望秦良他父亲看过以后,能让我从这几件古玩中获得一些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