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先生咬着牙说道,“好。” 他这副表情落在了铃音的眼里,铃音已经感知到了校长先生的心态开始失衡了。 林源说道,“首先,契约中最需要明确的一点就是收益问题。” “铃音酱的做题能力您也看到了,她的外貌您也心中有数。” “我看您起草的这份契约之中,就有将铃音酱与贵补习班进行强绑定。” “让铃音酱来担当贵补习班看板娘,吉祥物的念头。” “那我便沿着您的思路说了。” 林源喝了一口房东太太递过来的水尔后说道,“如果按照您的思路,您只支付铃音酱一次拍摄时的费用,即可几乎无限期使用她的形象进行宣传。” “这对于您当然是好处最大化,可对于铃音酱来说很不公平。” “既然您有心将铃音酱作为贵补习班的看板娘,那我有理由相信从铃音酱印刷在海报上那一刻开始。” “她便对学生们是否选择贵补习班,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 “这一份影响很难量化,但是……却也并非完全无法估算出来。” 林源随手在草纸上写下一大串式子,从京都的高中学子数量,再到他们上补习班的比例,以及选择补习班的档次价位,以及与成绩优劣与补习班的相关性开始推导。 他最终写下一个数字——30。 他把30圈起来,自走水笔点在上面说道,“经过我粗略的计算,我认为铃音酱对贵补习班招生的至少百分之三十加成的正面影响。” “因此……” 林源再次演算出一大串数字,他最后写出了一个数字——18。 他说道,“我认为铃音酱在担任贵社看板娘期间,理应收取贵补习班百分之十八的营收最为适宜。” “这样一个分成比例,我觉得无论是对于贵补习班,还是铃音酱都是最合理且合适的。” 林源心中想到,“花东子为了绑定一个强力的销售渠道,都快把自己完全卖身了,只要区区百分之十八的营收,已经非常公允了。” 百分之十八…… 校长先生望着林源写下的数字,他睚眦欲裂。 这可是营收的百分之十八,没有扣除人力成本、场地成本、税务成本的百分之十八。 曰本是个高税率的国家。 无论是对于個人还是企业都是如此。 知名作家朴上村树之所以常年旅居海外,口中和笔下时常表达对于曰本的喜爱,身体却很诚实的不踏上曰本本土半步。 有一个说法便是朴上村树的稿酬收入太多,他舍不得向曰本缴税。 常年旅居在外的曰本人,似乎可以不向曰本当局缴税。 因此…… 朴上春树便成为了一位知名的曰本离岸爱国作家。 校长先生从京都大学毕业,有大量的同学和校友在京都各个部门任职。 因此,他有一些额外的节税技巧。 可是…… 就算是如此…… 凭空要多给河边铃音百分之十八的营收分成,那怎么可能! 百分之十八的净利润分成都不可能! 百分之八的净利润分成也不可能! 我的钱…… 都是我的钱…… 校长先生像是一头护食的野兽,他双眼微红望着林源。 这个河边铃音莫名其妙的经纪人看上去那么年轻。 他一定是什么都不清楚在满口胡说。 他写的那些算式根本毫无意义,只是故意想要把我绕晕。 他是在狮子大开口。 他觉得我好欺负。 校长先生深吸了一口气。 他说道,“这位经纪人先生,我想您可能没有实际经历过这个社会上的事情。” “河边铃音同学我确实很看中她,我也为她能够如此迅猛的提高成绩而高兴。” “但是……” “百分之十八的营收实在是太高了,我不能接受。” “如果经纪人先生您一定要求分成的话,我可以接受净利润百分之零点八的分成,这是我能给出最好的条件了。” “我亲自赶来这里,已经说明了我的诚意。” “万望铃音同学还有河边女士知悉。” 校长先生再次越过了林源,与铃音和房东太太说道。 房东太太虽然只能听懂百分之十八要远远大于百分之零点八,但是她不知道这些数字代表着多少钱。 铃音望着校长先生,她这时才发现,以往在补习班时只要他到来,所有人都在停止手头工作站立起来迎接,仿佛至高无上一般的人,此刻看来也是一个普通人。 甚至…… 铃音嗅到了败犬的味道。 虽然有些不尊重,可她觉得校长先生,像是一条护食到红眼的狗。 林源双手微摊,他说道,“既然校长先生您连最起码的诚意都没有,那我想我们没有了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林源走向悬挂,他推开了门,他说道,“校长先生,您请便。” 校长先生看了看林源,又看了看房东太太还有铃音同学。 他抬起步子向外走去。 他心中大声的呐喊,“你们快叫住我啊,快让我留下来啊。” “你们这些庶民有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就这样凭白放弃吗?” 校长先生走到了玄关。 校长先生穿上了鞋。 校长先生出了门。 林源将门关上了。 校长先生回过头望着已经关上的门,他一脸茫然。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做什么?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拿到河边铃音的独家契约的吗? 为什么…… 我莫名其妙就来到了门口? 为什么…… 他们这么轻松的就拒绝了? 校长先生不懂,他真的不懂。 他破防了。 他站在门外高声说道,“你们会后悔的,你们不与我合作,你们赚不到一分钱。” 林源听到这话,他把门推开了一个缝隙,露出了头。 校长先生本以为林源打算土下座求饶。 然而,他听林源如此说道,“校长先生,您不会以为现在只有您一家补习班知道铃音酱的考试才能吧?” “您难道真以为您的补习班是密不透风?” “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请您明白一点,您之所以上门,是因为您需要铃音,而不是河边一家祈求着你给钱。” “您作为一个乙方,要有乙方的自觉。” “可不要做着实际上是乙方,却幻想着当甲方的春秋大梦。” “如果您继续在门外大吵大闹,影响到了邻居们的休息。” “那我们的铃音也不会介意表演一场呵斥您的补习班误人子弟,教学质量差,收费还很高的戏码。” “您要知道,铃音同学的优异的答题能力客观的存在于那里。” “这成绩对于您的补习班来说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将您的补习班送上未曾达到过的高峰,也可以将您打落到谷底。” 林源说完话关上门。 门外晚风拂过,些许清凉。 校长宛如立于秋风之中,萧瑟了不知几分。 门内。 林源与房东太太和铃音说道,“真抱歉,我这位经纪人有些不称职,把送上门的生意都谈崩了。” 房东太太说道,“源君不要介意,我看这位校长先生就不像是有好心。” 铃音望着林源,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她回想起了自己过往的经历。 她觉得这个坏男人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她凝望着林源,故作轻松说道,“我成绩的提升本来就和补习班无关,我不想骗人……拒绝了也挺好。” “那赚钱的事情……” “还是要靠自己不是吗?” “妈妈,我能玩一下您和他一起做的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