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到哪了?” 拜伦的战团此时正在原地生火做饭,暂时休息,士兵们忙着从锅子里盛出萝卜热汤,配合干面包和半熟的鸡蛋一起吃。而拜伦则和雷萨里特、艾雷恩、罗尔夫一起在被当做桌子使用的木桶上看着地图,而波尔查则带着前方的消息回来了。 “库吉特人现在在艾勒代葛,有大概500个草原来的骑兵,还有200来个库吉特人从萨兰德找来的雇佣兵,他们在当地征收粮食,把牛羊和武器全都带走。”波尔查汇报到。 “雷恩迪堡的罗车巴斯伯爵呢?他就没做什么吗?”拜伦看了看地图,有些不敢相信,罗车巴斯伯爵作为雷恩迪堡的主人,其下辖城镇遭到攻击的时候他不可能没有作为的,毕竟他可是特瑞典伯爵的儿子,手下有上千名训练有素的战士,即便他和父亲一起支持艾索娜夫人的王位宣称,但依然靠着其坚固的防御工事和与周边地区领主的关系巧妙的躲过了国王要求的封锁,并且一直坚持到现在。 “还是说”拜伦突然又想到了一种可能:“该死,他和他老爹该不是和库吉特联合了吧!?他们就这么想把反叛继续下去吗?” “不太像,大人。不过他们肯定达成了某种协议,库吉特人没有掠夺城镇,但是他们确实拿走了当地的物资,或许罗车巴斯伯爵时以当地的物产换取和库吉特人的停战。”艾雷恩猜测着罗车巴斯伯爵可能的想法。 “但不管如何,他都不站在我们这边。”雷萨里特皱起了眉头,将代表军队的小石块往前推了一下。“我们应该趁在他们发现我们之前动手,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他们。” “不错,这样一来库吉特人就会怀疑罗车巴斯伯爵,他们起码不会联合在一起夹击我们。不过”拜伦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随后转过头问道:“波尔查,你预计战团抵达那需要多久?” “额我想一小时足够了,但我没法把日晷背在背上,所以可能有些偏差。” “那些库吉特的防范充足吗?” “不怎么样,他们忙着征收补给,到处搜刮值钱的东西,不时还会起些冲突,有的人喝醉了,有的人和女人搞在一起,他们确实有哨兵,不过要么离镇子太近,要么分的太散可以被我们逐一清理掉。” “很好。”拜伦点点头,随后用剑柄敲了敲地图上的几块石子。 “我去换盔甲,在我换好之前,战团必须吃喝完毕准备出发,让鼓手到队前和两侧,军旗高展,我们要快速行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艾勒代葛镇中,大部分库吉特骑兵们此时已经将马匹都拴在一边,各自找地方吃午饭,把肉干还有抢来的食物放在一起,配着草原产的马奶酒和征收来的本地啤酒吃。少数人依然在镇里搜刮粮食,他们粗俗无礼,遇见挡路的镇民要么一把推开要么直接用脚踹。本地的士兵依然保有武装,并且尽可能的将镇里的儿童和妇女们围在镇中央,以免她们遭到那些草原民的欺辱。但在这之外的事,他们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了,毕竟他们的人数还不到对方的十分之一,打起来根本没有胜算。 伯爵大人下令让出今年的收成给库吉特人,大家虽然不满但也只能接受,可即便如此这些前来征收补给的骑兵也依然不满足,他们运走粮食,牵走牛羊马匹,冲进镇民家里无视主人到处搜刮值钱的东西,如果不从就是一顿胖揍,甚至有个老妇人当着他们的面把金币吞进了肚子里,而恼羞成怒的库吉特人就一刀捅进了这个可怜老人的肚子。这次冲突差点就演变为一场屠杀,幸好镇里的士兵寸步不让,而领队的库吉特千户也让了步,他们的领主之间毕竟有协定,他们没有再继续杀人或强暴妇女,一心去搜罗钱财去了。 镇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能怎么阻止那些强盗般的外族人呢?就好像是你家里突然闯进来一个穿着盔甲,背上背着两把剑、脸上还有疤的白头发壮汉,进门之后二话不说就是一阵翻箱倒柜,你除了装看不见之外还能做什么呢?面对一个陌生人都得这样,何况是一大群的草原骑兵呢。 “伯爵会给我们补偿吗?我的家当全没了。” “补偿?有哪个领主会给我们补偿呢?最多不过是等你快饿死的时候给你一碗麦粥吊着你的命罢了。” “可他应该保护我们的!自从他把斯达玛伯爵的士兵赶走之后他不说自己就是这的领主了吗?他该保护他的领民的!” “行了,闭嘴吧,起码你还活着,而不是像那个死老太婆还有东面的那些村庄一样,我有个亲戚从那边逃了过来,据说有的村子已经没有活人了,男人都被杀了,女人和小孩被他们掠走当做奴隶卖了,相比之前已经不错了。” “真是该死” 镇民们小声的讨论着,不时望向在士兵组成的人墙之外活动的库吉特人,这些侵略者扛着本属于他们的粮食、牵着他们的牲口、拿着他们的财物,将其放到那些草原马的背上。他们虽然恼火又愤怒,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搂着自己的妻女,免得她们再被夺取。 不过就在那些库吉特人开始打包抢来的财物时,镇子的外围突然传来了一些喊声,那些是草原民的语言,他们听不懂,但那种惊恐是不会因为语言的隔阂就无法被辨识的。 一个人鼓起勇气站起身来向那个方向望去,随后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全都站了起来,遥望远方的地平线。艾勒代葛没有大型的围墙,只有简单的木栅栏将这座不断发展的镇子围起,当他们望过去的时候,视线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之下,人们尽力的睁开眼睛,他们看到远方的草地之上一面红旗正在随风飘扬,一朵他们不怎么认识的花朵随着旗帜的抖动呈现出绽放的模样,在如今的处境之下是如此的耀眼。 很快,融化的积雪和土壤混合起来的泥点四处飞扬,骑枪的枪头如林木一般竖立,高大的战马和魁梧的骑手们正朝着这个方向快速前进,他们以锥形阵向前,重骑兵一个接一个出现,最终形成了一股钢铁与血肉结合而成的洪流,奔向库吉特人在镇外的临时营地。 库吉特语的喊叫声不断增多,惊慌失措的草原骑手们扔下他们手中装满物资补给的袋子,冲向他们各自的战马,之后挥舞着马刀朝着那支骑兵潮流冲了上去。 但他们本来的准备太不充足,当那支骑兵部队已经离他们只有几百步的距离时,还有超过一半的库吉特骑兵没有骑到自己的战马上,而且只有大概五分之一的骑兵能组成阵型发起还击。骑射手们本想从敌人的侧翼进行骚扰,可是还不等他们接近,一支和他们同种同族但是统一穿着牡丹罩袍的轻骑兵就从侧翼掩杀了过来,同样拉弓搭箭,开始和他们对射。一时间,马匹跌倒,骑手摔落,双方的骑射手杀作一团互相纠缠,让正面的重骑兵部队能够进行对冲。 偃月刀挥向骑枪,马刀对决长剑,骨朵和钉头锤互相敲打,双方的骑兵直接撞在一起,一时间人仰马翻,血液飞溅,但冲锋依然没停,拜伦的骑兵排列紧密如墙推进,一层又一层就像快速移动的攻城锤,将数量远少于他们且阵型分散的库吉特骑兵的队伍直接冲散,重骑兵势不可挡,踩踏着那些跌落马下的库吉特骑手的身躯不断向前,直到扎甲破碎,血肉模糊也没有丝毫留情。 萨兰德的雇佣兵们慌忙骑上马迎战,他们拉弓射向密集的敌军骑兵,本以为应该会效果不错,但前方几列的重骑兵可都是拜伦的精锐,他们坚固的板甲衣、成块的胸甲还有厚实的罩袍链甲轻而易举的就挡下了这些箭矢,一阵弓箭射击之后,拜伦的骑兵部队几乎没有损伤。 在这后,这支库吉特和萨兰德的混编部队被迫正面迎接对方的冲击,他们本想进入镇里躲避,建筑和栅栏能让骑兵部队的冲锋停滞,让他们有机会反击,但那些刚才还任由他们劫掠的镇民和只敢旁观的留守驻军突然都拿着武器来到了镇子边缘,用马车堵住入口,并且用长矛阻挡他们战马的前进。 腹背受敌之下,他们只能返回去迎接重骑兵冲锋,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同样以骑兵阵型反冲回去,但效果并没有比刚才好上多少。距离不够、挤在一起连冲锋都冲不出来的他们面对速度没有丝毫迟缓的重骑兵大队,比骑士们骑马练习时使用的草人靶子还容易命中,在一次仿佛能粉碎岩石城墙的恐怖冲锋之后,那些库吉特人和萨兰德佣兵一片片的倒下,剩余的人纷纷逃窜,成了骑射手的靶子。 就这样,拜伦只付出了十几个人的损失,就击溃了这数百人的部队,将艾勒代葛解放了出来,无论是从敌人还是他们领主的意义上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