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散落在瀚州草原上,整个大地都被银光所笼罩。 十五的月亮高高悬挂在遥远的九天之上,如果坐在瀚州最高的彤云大山山顶眺望明月的话,那美轮美奂的月亮好似近在眼前,虚幻而又真实。 蛮族大君来到了彤云大山。 吕嵩跟在陆泽身边。 苍老的前任蛮族大君不时会捂着嘴巴在咳嗽,他开口跟陆泽详细介绍着现在彤云大山的情况,吕嵩知晓这里对于整个草原的重要性,不仅仅是打造全新铁浮屠铠甲的地方,还有无数凶悍新颖的攻城兵器。 彤云大山的巨大广场上,不时可以看见河络的身影,他们的个头相当矮小,所以能够自由穿梭在无数地底下的通道当中,寻找最合适的锻造物,是上天垂怜的武器大师。 吕嵩开口道: “现在的彤云大山已经有接近两千名河络。” 很快。 陆泽他们便来到了不远处的帐篷当中。 里面是正在喝着古尔沁美酒的河络首领,吕嵩笑着说这家伙现在每天都要喝上两大壶的草原烈酒,可以说是无酒不欢。 “马鲁康祖。” “曾经天驱的武士,感谢你对瀚州草原的帮助。” “我对你的承诺永远有效,你跟你的族人们可以在崭新的沃土之上获得真正的自由。” 河络老头放下酒杯,那极大的眼睛就这么在看着陆泽。 “大君,我有个问题。” 陆泽知道他想问什么,微微笑道: “你是想问你的好朋友翼天瞻吗?他跟辰月的大教长同归于尽,只留下了那道断裂的长枪,我已经让人送到了你的手里。” 马鲁康祖轻轻叹了口气。 他感叹着故人好似风中落叶般陆续凋零。 “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决定是不是违背了地底下的那些祖宗们。” “但是河络需要未来。” 陆泽解下腰间长剑,直接扔给了不远处的河络。 “将这把剑给融掉,就融成刀吧。” “蛮族人使剑还是有些不太顺手,在冲锋的时候会卸太多力。” 那是苍云古齿剑。 马鲁康祖瞪大眼睛,他看着面前的天驱圣物,直接摇了摇头,表示这种材质的魂印武器实在难以改动。 “每一柄被打造出来的超级魂印武器,都有着它们的灵魂。” “改形容易,但改变整把武器的灵魂,非常难,哪怕是真正的夫环大师都不敢说能够成功做到而且改变一把武器的难度,远远没有打造一把新武器来得简单。” 陆泽拍了拍手。 而后,蛮族武士抬着数个大箱子进入帐内,里面摆放着无数锻造的珍品,有的来自于殇州,传言上古时期的殇州是巨龙沉睡的地方,无数宝藏被埋在里面;还有的是陆泽从天罗山堂敲诈来的。 “现在能不能改?” “能改!” 不久后。 陆泽来到了彤云大山的最高处。 山顶有位仰望星辰的少女,西门对于陆泽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直到陆泽抬手去拽她那头银色发丝,后者不堪其扰: “你干嘛啊?!” “你应该在这句话的前面再加个‘哎呦’。” 陆泽笑着坐在了地上。 “西门博士。” “现在你能够探测整个瀚州的星象吗?” 西门没好气的白了陆泽一眼: “你觉得呢?” “我要是能够计算一州的星象,那我就不是人,是神。” “我只能看星辰,看不了世间。” 西门也静的语气里带着属于她的骄傲。 “现在,天空中除了死亡的星辰,没有任何一颗星可以逃过我的眼睛,也没有任何轨道可以在皇极经天仪的计算下遁形。” 陆泽挑了挑眉: “你在殇阳关的时候不是看见谷玄了吗?” “那只是那一瞬间的谷玄,我必须读懂整个星辰才能够明白谷玄的运转轨迹就像是相同类型的题目,我只会一道被提前给出答案的问题,不代表我能够懂得所有的问题。” 西门忽然指向他们脚下的彤云大山,语气严肃: “你现在是在玩火。” “这座大山的地底下极其炽热,你不怕出事吗?” 陆泽摆手道: “不怕啊。” “等到这座火山喷发,瀚州草原那时候不知道还有没人呢。” 两月时间匆匆过去。 殇州的夸父族成功被陆泽说动,他们震惊于瀚州草原的蛮族雄威,也敬畏蛮族大君的无上伟力,最终加上星祭师大人所作的思想工作,夸父们同意认长生王为北陆的主人。 巨人们加入到体系化的日常训练当中。 陆泽接下来的目光锁定在了东边的宁州森林,斥候们每三天会将羽族的情况汇报回金帐王城,在宫羽衣回到宁州后,里面不出意外的爆发了冲突。 陆泽决定这时候要前往晋北的秋叶山城。 “东陆的规矩,女儿在嫁人后,第二天要跟着夫婿一道回门。” “我现在也算是晋北的女婿,虽然隔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但还是应该去到山城走一走,至少要见见岳父。” 陆泽轻装简行。 只带了两百虎豹骑便朝着晋北雪原而去。 雷心月坐在陆泽身前,脸上带着难掩的喜色,新婚少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瀚州草原之上。 “阿苏勒带新媳妇回门咯!” 宁州森林。 不时会有松鼠在树林间穿梭藏匿着它们准备过冬的粮食。 高耸入云的树木遮天蔽日。 这里是羽族的领土。 羽族行的是各城邦联合议事的政体,每个城邦有自己的领主,多为这片区域里面最高贵家族的族长,而各城邦联合起来推选出羽皇,组成了宁州权力板块的拼图。 比如翼天瞻,他便曾经是斯达克城邦的城主。 “风羽经天翼,鹤雪纬云汤。” “这是羽族的十大姓氏。” “当年的羽皇羽青岚,在羽族圣地龙璜树被刺杀身亡,跟着他一道身亡的还有十二名羽族长老,两名战力超绝的武神,一死一重伤。” “翼天瞻一夜之间从羽族英雄成为了叛国屠君的叛逆。” “他这些年带着羽皇的小孙女一直躲避刺杀,直到前年决定去到东陆,现在,好像只有那个孤零零的女孩回到了满是阴暗算计的宁州。” 陆泽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宁州森林,他的神情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