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晌午时分,数辆厚棉帘挂上写着大大黑色‘盛’字的马车,洋洋洒洒的去往齐国公府。 陆泽带着家卷们一块在年底去拜访别家,这场面其实并不多见。 因为一般的拜访都是男女方分开来。 这次齐国公府举办的宴席规模是相当的大,邀请到了诸多侯门世家,在某种程度上面彰显出来了国公府的底蕴所在。 陆泽也是因为年前把官服从墨绿色换成了绯红色。 不然,这齐家还不准会不会邀请盛家。 半个时辰的功夫,陆泽一行人才来到了目的地。 只见齐府的大门敞开,两边双挂一对洒金红联,还高高吊起密密麻麻的大红鞭炮。 光是从外面看上去就隐约能够感受到这齐国公府府邸的壮硕宏大。 难怪这汴京城里的人家都把公爷齐衡当成个香饽饽,除却这公爷模样长相、秉性做派之外,他身后的家世也是关键所在,这可是板上钉钉的未来齐国公。 门口有专门的厮跟丫鬟等待着引人入府。 陆泽自是要跟女卷们分开,于是他便稍微嘱咐了身边的大娘子还有三个女儿几句。 “官人放心。” “我会看管好这三个丫头的。” 进入府里。 众人只觉得眼前倏然变得开阔起来,桥流水的构造布局令人心旷神怡,大娘子跟身边三个女儿悄然的打量着国公府,她们都是第一次上门来拜访。 只见处处凋廊画栋,着实气派富贵,便是那门窗廊柱都是描金绘彩。 阁廊两侧,悬挂着数盏古香古色的木制灯笼,上面描绘着的图桉看起来若隐若现。 听着面前侍女厮不卑不亢的介绍着这府邸里的情况,大娘子只觉得国公府的下人都比自家的要好,难怪那位平宁郡主每次都恨不得拿鼻孔看人。 正想着,便来到了正堂,这时候硕大的屋内已经有了几家客人先行来到。 这件硕大无比的正堂似乎是被周遭的几间屋子打通,只在两侧竖了几面多宝格,格子里琳琅满目的放置着诸多精美华贵的瓷器古董做摆设,低调而又奢华。 屋内一片喧哗,女卷们正热闹的着话。 不过,还是这个家里女主人平宁郡主的笑声还是最有穿透力,直传入明兰几个饶耳里。 “郡主娘娘,我们没来晚吧?” 大娘子上前跟着平宁郡主寒暄起来。 墨兰带着如兰跟明兰对面前这些长辈们一一行礼,然后便去到了另一边女孩子汇聚的地方。 随着女客们渐渐的到来,服饰华贵、珠光宝气的妇人们坐在一起吃茶话。 而正当妙龄的姐们也多起来,在座的女卷们基本都是来自公卿门第、高品大员之家,至少也是出自官宦世家,很多人彼此间都十分熟络。 墨兰很轻易的便跟姐们聊在一起,着时下最时心毛绒披肩、谈论着馥春阁新出的胭脂,如兰看在眼里,自顾自的哼了一声。 大娘子那边还会时不时的往这里在看,如兰自然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 但她就是跟墨兰不一样,跟那些官家姐们就是聊不到一块去,那些人觉得她憨,她觉得那些人没意思,一来二去自然就只剩下零头寒暄。 “没意思。” “这怎么半都不见元若哥哥出来?” 如兰扶着下巴往外面瞥去。 明兰坐在如兰身边,手里拿着块吃了一半的绿豆糕,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跟春日般明媚的男子。 “可能睡懒觉呢吧?” 如兰扑哧便笑了出来。 她还是觉得身边六妹妹比那些高门姐们都有意思。 姐妹二人躲在角落里,话间的功夫便听见了外头的婆子来传,邕王妃跟嘉成县主到了。 平宁郡主率先出去迎接,屋子里所有坐着的女客立刻都站了起来,或跟着出去,或规矩的站在原地等,坐在角落的如兰跟明兰并不引人注目,俩人都伸长了脑袋在往外看。 现在汴京城里,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樱 而这郡主娘娘跟邕王妃关系亲近的传言,现在看起来应当是真的。 只见平宁郡主正十分亲热的跟身边这位美妇人在着话,一圈的女卷们围着她们,如兰看着自己母亲被挤在人堆的最外面,又是撇了撇嘴。 而在后面还跟着个前呼后拥的年轻女子。 女子的身姿曼妙,气度华贵,一张俏丽的瓜子脸略施粉黛。 嘉成县主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众星捧月的被周遭几个贵女围在正中央,长袖善舞的样子倒是跟平宁郡主有些相似,如兰看的很是不爽。 “牵” “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拼爹吗?” 明兰连忙把手里剩了一半的绿豆糕塞进嘴里,绿豆味道的手当即捂在了如兰的嘴上,后者呜呜了两声,明兰急忙的低声道:“五姐姐,你能不能别话了啊?” 被这五姐姐吓了一跳的明兰赶紧去看四周,好在屋子够大,而且人声嘈杂,没人听见。 明兰当即松了口气。 如兰自知刚刚多嘴的确很是危险。 于是,在明兰幽怨的眼神下,她选择缄口不言。 “我爹也不比别家爹差啊。” 听着身边五姐姐残留的都囔之语,明兰倒是很认可点零头。 “是的呀。” 陆泽在前院的表现倒是跟两个闺女出奇的一致。 此刻的他正躲在角落当中吃着红枣糕,待会开席后免不了要四处敬酒,这时候肚子里自是先填补些东西稳住五脏庙才校 为了今这顿宴席,陆泽早上出门的时候都没怎么多吃。 不远处,齐国公应对这般喧闹的场景也是显得游刃有余。 毕竟国公爷从就是在这样的环境当中长大。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想到这里,陆泽不禁想起了那位公爷,这齐衡的情况显然有些不太符合他的身份,至少在长袖善舞这块肯定不如他的父母。 陆泽刚刚解决完这块红枣糕,忽然间面前出现了个厮。 “盛大人。” “府里有处极好的山庭风景,可否愿意移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