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手幽灵,忽然于儋州地界出现,专司猎杀海盗、土匪。 这些人,来历不详,人数不详,年龄不详…… 全都是未知。 因为,无人真正见过他们。 海盗土匪自然见过,只可惜,见过的人都死了。 “忽然出现……” 窗外,微风拂来,冰冰凉凉,恰到何处。 窗外有片竹林,竹叶沙沙声响,颇有韵律。 有竹叶飘落,飞飞扬扬,落在窗台,略显枯黄。 范建久久沉思着。 鉴查院。 这是一个森严,充满死亡之地,极少有人愿意来此。 虽已入夜,却不乏守卫,防守严密,滴水不漏。 某个庭院之中,轮椅上,坐着一位看上去满鬓斑白的老人。 双腿已断,行动多有不便。 在他手中,捏着一块黑色的玉。 微微仰头,望向星空。 繁星点点,稀稀疏疏。 手中摩挲着黑玉,神思难明。 忽然,他身后无声无息飘来一道黑影。 影子,九品刺客! “儋州附近传来的消息。” 那是一张情报,内容极少,却精炼详尽。 这些年,也不知是何人所为,鉴查院在儋州的人手已相继撤离。 所以,对于儋州,诸多之事,鉴查院也不能及时得知。 如今这份消息,也是外围探子传回。 “谁传来的?”陈萍萍接过情报,顺口问了一句。 “滕子京。” 滕子京,最近刚入鉴查院。 对于此人的来历,颇为复杂。 简单点说,他如今是个已死之人。 加入鉴查院,也只能活于黑暗之中,隐藏于阴影之下。 儋州探子相继撤走,略显空虚,于是,陈萍萍便亲自点名,将这位新人安插于儋州外围。 只是,谁又知道,一场布局,已在悄无声息之间,逐渐展开。 从这个时候开始,便已开始落子。 可见,执棋之人手段很是了得! 声音消弭,随着黑夜散去。 陈萍萍看着手中情报,久久不语。 “血手幽灵?”陈萍萍心中夜略显诧异。 不过,并无半点好奇。 对他而言,好奇这种情绪,似乎早已不复存在。 他所需要的,是谋而后定,运筹帷幄。 “你亲自安排,派人查查,这些人什么来历。” “是!”幽幽黑夜,静静庭院,再无声响。 这位老人继续摩挲着手中黑羽,头微靠在轮椅上,歪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唯一确定的是,他的思绪,片刻未曾停下。 其实,他对这些血手幽灵,根本不关心,也不敢兴趣。 只是,任何可能对他计划造成影响的因素,都需要剔除。 时间慢慢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这位老人独自拨动轮椅,慢慢朝某处密室而去。 一直往下,去到地牢最深处。 愈发幽暗起来,长长的地下走廊,似乎一直延绵到无尽深处。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尽头。 这是最后一间密室,甚至都没有门。 密室修建之初,就没留门。 其实,原先这里并无密室,只是后来修建的。 将那位大魔头关进去后,直接修建一堵墙,将此处封死。 只留下一个窗口。 铁链晃动的声音,叮叮当当,在幽暗走廊里穿出去很远。 “陈萍萍!”幽暗之中,有人咬牙切齿。 不过,已没了最初的疯狂,显得冷静许多。 大概是明白了,再多挣扎,也是徒劳武功。 “你要好好活着,等我出来!” 言语之间,似是多年好友关心。 只是,那磨牙的声音,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哦,不对,在这地底深处,不见天日,根本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 “我会好好活着,只是你能否出来,可就难说了。” 这位黑暗之王,摩挲着手中黑玉,语气平淡,不起半点波澜。 “神童啊,可惜了……”突如其来,陈萍萍忽然说了一句话,前言不搭后语。 似说与那被重重铁链束缚的大魔头听,又似在自言自语,抒发感慨。 可是,就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却被那魔头认真记在了心里。 时日久了,只言片语之中,他已收集到了很多讯息。 拼凑、模拟、猜测,他大致得到了一個地名: 儋州! 不过,这些话,他自然不会说与陈萍萍知晓。 陈萍萍老奸巨猾,老谋深算,又怎会知道,他的些许言语,已被自己推测出大概。 身处是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他无事可做,时间最多。 可用于思索问题,再合适不过。 每次,陈萍萍总会来此炫耀一番,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对此,肖恩从不理会,却默默记在了心里。 所有人都以为,他对时间并无感知,其实,大错特错了。 他自有他的办法! 又沉默片刻,密室之外,轮椅渐渐远去。 肖恩冷哼一声,也安静下来。 儋州…… 他在世间的唯一血脉,应该在儋州无疑。 能支撑他一直活下去的,这血脉,便是唯一念想了。 儋州。 天色蒙蒙亮,杂货铺的门便被敲响了。 房门无声而开,范醉顺势进入其中。 “叔,今儿怎么起这么晚,是不是紧张了?” 范醉往里瞅了一眼,菜板上放着一盘胡萝卜丝。 生的! “没有。”五竹如实说道。 “不会吧,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至少紧张一下吧。” 范醉下意识站离萝卜丝远一些。 “没有。”五竹再次认真说道。 他将萝卜丝装盘,菜刀洗干净,一切收拾完毕。 “叔,好歹是去相亲,咱至少得意思意思,买点礼物啥的,你身上有钱不?” 前些时日,范醉便说过,打算带五竹去相亲。 神奇地一幕发生了,他沉默片刻后,居然同意了。 于是,便有了今日开头一幕。 五竹停顿片刻,转身而去,不多时,找来三文钱。 这便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叔……” 三文钱,这相亲怕是要凉。 你这也不行啊,好歹开着铺子呢。 三文钱,最多买三碗面,路边摊那种,还不能放肉沫。 这么去相亲,哪怕你再帅,人姑娘也不见得能同意啊。 最终,还是范醉掏了钱,买了些礼物,带着五竹径直朝约定地点而去。 可是,兴冲冲而去,刚到地方,才见到人,五竹放下手中礼品,竟转身就走了。 范醉一脸懵逼,对那人说声抱歉后,急忙追上。 “叔?话都没说呢,怎么就走了?” 五竹怀抱黑铁剑,顿了顿,认真说道: “她没小姐好看。” 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