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小姐的杂症,属实奇怪,颇为棘手。 阁下却能以一枚丹药,将其轻易治愈,神医之名,当之无愧。 因此,我今日特来求教其中病理,以及那炼药之术,还请神医不吝赐教。” 老御医诚挚行礼。 “病理?”五竹看了眼范醉。 在老御医的期待目光注视下,五竹竟侃侃而谈: “病理施妙学,觅疾源于术下哉。细胞变异,病理变态,肿瘤虽小,病凶险。 剖析组织分子面,癌生强烈,细胞乖良境;感染肆虐,微生物猖狂走。 炽焰纵横,病魔隐匿。镜下显隐,靶向治愈期。药物研发,创新无限。医者之智,攘除病魔怪。 病理阐,解开疑团,破解重谜。生死攸关,医者毫不愧。” 老御医:“……” 范醉:“……” 范闲:“……” 三人呆住。 老御医愣了片刻,急忙拿出纸笔,将方才这段话记录下来。 没有墨水,就将笔往嘴里一戳,继续写。 “多谢神医,我定会好生研究。” 老御医再次诚挚躬身施礼。 这是位真正的老学究。 令人尊敬! 看着手中记载,老御医神色狂喜。 至于那炼药之术,暂且不急,贪多嚼不烂,年纪大了,这些道理他还是懂的。 之后,老御医告辞离开,对五竹再三感谢。 “叔,你……” 待老御医离去后,范闲终于忍不住出声,诧异问道: “五竹叔,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医术!” 五竹将胡萝卜丝装盘,然后递给两人。 意思是,这就是你俩早餐。 生吃! “我不会医术。”五竹再次强调,简短意赅。 “那你刚才……”范闲还是有些不信。 范醉也朝他望过去,心生疑惑。 谁知,五竹竟然伸手指向他,酷酷说道: “那日,他在屋里炼药,自言自语,被我听到了。” 范醉:“……” 所以,你刚才转述,顺带胡诌一番,将老御医打发了? 刚才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无意间挖出了五竹的隐藏属性。 范闲不语,只是意味深长看着自己兄长。 小样儿,还想骗我! 五竹叔可是个实诚人,轻易不撒谎。 撒谎必带东夷城。 “对了,叔,问你个事儿。 你留下的那本秘籍,我照着修炼了,但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真气很霸道。 我是不是修炼出错了?” 范闲转移话题问道。 五竹都懒得愁他一眼,只是酷酷说道: “不知道。” 范闲:“……” 叔,你别这样,修炼出问题,那可是会死人的。 “我不会修炼。”五竹如是道。 范闲却只是白眼上翻,你哄鬼呢。 不会修炼,你武功怎么来的? 范闲又问道:“这秘籍有名字吗?” “霸道真气!” 范闲:“叔,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是你临时胡诌的呢……” 五竹忽然不说话了。 “哥,你修炼下来,感觉有什么问题吗?”范闲转而看向自己大哥。 “没有。” “……” 三人说话间,范府有丫鬟跑来告知,若若醒了。 两人对视一眼,拔腿而出,跑出杂货铺。 不多时,已没了人影。 身后,五竹看着门口,转头望向桌上两盘胡萝卜丝,纹丝未动。 他们为什么不喜欢吃呢? 在他的记忆里,这东西很养生。 小姐说的。 生吃最好。 走上前,抓起一小嘬,往嘴里塞去。 片刻后,吐吐吐…… 胡萝卜丝如利剑暗器一般,从他嘴里吐出,射入不远处的柱子上,入木三分。 果然不好吃。 小姐骗人! 京城。 司南伯府。 一只信鸽从远方飞来,落在书房窗台。 正坐在篝火边,沉浸算账的侍郎大人,闻声放下手中笔,站起身来。 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呼出一口白雾,走到窗边,抓过信鸽,取下它脚上的书信。 轻轻一抛,信鸽扑哧翅膀飞走,朝后院而去,落在鸽子箱上。 箱子内,一只母信鸽扑哧翅膀,欢愉叫出咯咯声。 在它身旁,一只小信鸽蜷缩着,羽毛覆盖全身,睡得正香。 信鸽飞入其中,彼此拥抱一处,翅膀彼此包裹,咯咯咯…… 范建迫不及待打开书信,他知道,这来自儋州。 算算时间,也该来信了。 书信第一句,若若平安。 这让他松了口气。 果然,老御医就是靠谱! 那年,叶轻眉死在了太平别院,他的病随之而来。 病症颇为复杂,访遍名医,皆是束手无策。 费介也颇为头疼,短时间内难求其术。 御医来了一拨又一拨,一个个摇头,如拨浪鼓一般。 最终,老御医亲自出马,这才得以,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如今,这位老学究又救了若若。 真是医术了得啊! 继续往下看去,范建眉头开始微微拧在一起。 毒药救人? 他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等等,救人之人,竟不是老御医! 那是何人? 继续往下看。 事情始末,书信一一说得详细,并无疏漏。 而且,是老夫人亲笔。 自然不会错。 “范醉?”他轻声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 把脉? 这不可能吧。 一個四岁孩童,怎么可能会把脉。 继续往下看。 “五竹!” 看到这个名字,范建心下一惊。 继而疑惑。 五竹会医术? 他怎么不知道? 当年,他对五竹也算熟悉,接触不少。 可是,要说他杀人,范建丝毫不怀疑。 若说医术,就有些扯蛋了。 嗯,他的拿手好戏,应该是切胡萝卜丝吧? 医术……不可能! 如此说来,那枚毒丹从何而来? 真正的治病之人,又是何人。 范醉? “老爷,吃些东西吧。” 柳如玉端着热腾腾的面走来,小心翼翼将其放在桌上,生怕洒出一些汤汁。 韭菜的味道,扑面而来,充斥着整个房间。 范建忍不住嗅了嗅鼻子,他就喜欢吃面放韭菜。 灵魂! “嗯,香!”他夹起一根面条,梭哈、吸溜,满足道。 “老爷,儋州来信了?”柳如玉看到了桌上的书信。 “嗯,伱看看。”范建将书信推到她面前。 柳如玉拿起一看。 范醉? 看完书信,他心中升起一股危机感。 私生子不可怕,有能力,有才华的私生子,那才最难对付。 现在看来,这两个小子,日后只怕很难对付啊…… “麻麻……”身后跌跌撞撞走来一个小男孩儿,还穿着开裆裤,似乎尿裤子了。 看到自己儿子的可爱模样,柳如玉心中一定。 嗯,我儿子一看就很聪明。 以后肯定能智商碾压儋州那两个私生子。 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