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爵非常愤怒,可是当他看见卡彭年轻的脸庞,他突然退缩了。卡彭一直是自己最忠诚的手下,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正是男人做事业的好岁数啊!可是自己呢,已经六十多岁了,打完这一场战斗后,恐怕再也无缘上战场了。
罢了,罢了!年轻人的事业不能拿来糟蹋,我一个日薄西山的老头子,受审判就受审判吧,黑锅我不背谁来背。
“炮兵团听我的号令!向着敌人……密集射击!打光你们的弹药……”老伯爵一声吼几乎耗尽了肺部的空气,那一刻他好像突然老了十多岁。
文森特红着眼眶忠实的执行了老师长的命令,他也知道这是结束战斗的最有效方式,虽然战场上还有两百多战友,但是已经没有人再拿他们当活人看待了。
轰轰轰……野战炮开始喷吐着火光,钢铁弹丸被抛射出去直奔混战的战场。
当厮杀的军阵中升腾起一朵又一朵蘑菇云之时,自由撰稿人雷奥好像突然来了魂一样,一把推开了肖乐天。
“大人快开!奥地利人在屠杀自己人……我要拍下来,这是罪证啊,这是钢铁一样的罪证!大人您放心,我已经想通了,我要活下去,我要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全都如实的告诉给全世界!”
照相机的快门被按了下去,混乱的战场终将成为一张张黑白照片,可以预见当战争结束之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将成为攻击奥地利的铁证。
战争进行到这里,肖乐天赶紧下令“吹响军号……让兄弟们回到战壕里面去!妈的,你们这群奥地利人是真不要脸了?既然这样,我要就没什么顾忌了,老子跟你们拼了……”
“还有喘气的没有?把咱们最后的杀手锏给我竖起来,老子倒是要看看,这群奥地利人到底有多狠!”
嘹亮的军号声响了起来,战场上幸存的官兵相互搀扶着脱离了战斗翻身跑回战壕,就在他们跳进壕沟的那一刻,在第三道也就是最后一道平行壕沟里,十多个巨大的木质十字架突然耸立了起来。
塔布里斯伯爵和彭卡男爵才看了一眼,就吓的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卡彭男爵毕竟年轻反应迅速,他大吼一声“停止炮击!妈的,你们赶紧给我住手……”
这时候整个战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远方的那些十字架,所有人都傻了他们实在是想象不到,这些中国人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阿兰子爵还有他手下的所有贵族居然都被捆在了十字架上,他们被树立在战场上,成为了一个个显眼的人质。
尤其是阿兰子爵,最凄惨的就是他了,只见他穿着一个印着红色玫瑰花的白色丝绸大裤衩子,军裤早就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双手呈大字型被捆在木棒上,胸膛也敞开着一撮撮胸毛正迎风招展呢。
“报仇啊……我的老师长啊……给我报仇啊……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阿兰哭了一个满脸花,委屈的就象刚刚被流氓侮辱过的小姑娘。
短短几分钟的沉默,随后奥军内部所有军官全都爆发了“这群野蛮人居然敢侮辱高贵的贵族?他们居然敢把哈布斯堡王朝的贵族当成人质?他们是全欧洲的公敌!”
“师长大人,下令吧,让我们全军冲锋,我们绝不接受这样的侮辱!我们要救出阿兰子爵和他的同伴!”
十九世纪中叶,欧洲依然被贵族政治所统治,虽说商人阶层和平民阶层的力量开始逐步抬头,但是人类几千年来的传统依然强大。
肖乐天曾经记得一件发生在美国开国总统华盛顿身上的小故事,那是在独立战争时期,在宾夕法尼亚州的格曼顿战役中,美国总统曾经被英军的狙击手锁定过。
狙击手名叫费格森,是英军一个特种部队的最高长官,那时候华盛顿骑着马背对着他,最近距离仅有一百米多一点,而且弗格森还认识华盛顿,他清楚的知道对方的身份。
对于一名狙击手来说,百米距离是根本不会失手的距离,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最终费格森却放弃了扣动扳机。
弗格森放弃了改变历史的这次机会,而他只有一个原因,自己是一名绅士而对面的总统也是一名高贵的绅士,而绅士是不可以背后偷袭的,那样并不符合欧洲主流的道德观。
仅仅是一个绅士的头衔,还不是真正的贵族爵位,就已经拥有了强大的道德约束力了,你可以正面角斗杀死一名贵族,但是你不可以背后偷袭更不可以侮辱贵族,因为那样你将成为整个欧洲贵族阶层的公敌。
而今天,肖乐天就犯了这样的一个大罪过,这件杀手锏如果玩不好,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