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可算是出来,累死贫道了。” 日头火辣,晒的人苦不堪言。 但即便如此,京城闹市里依旧是人潮汹涌。 四处都是往日游手好闲的浪荡子、游侠儿。 目光闪烁,打量着人群。 像是,在搜寻着什么一般。 而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此时已然是悄然离去,返回了仙茗山。 “罢了,罢了。” “这京城,看来不能再送了。” 躺在树荫下,享受着一旁吹来的凉风。 李真语气无奈,同自然抱怨。 浅浅冰蓝色的长生真气,伴随着她手中蒲扇摇晃。 化作一抹寒气,散向四周。 正当纯天然造冷机的自然听到他这话。 潺然的脸上亦升起几分无奈之色: “道长,我还是想不通” “想不通?” “有什么好想不通的。” 李真没抬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明明是您费尽心力编撰的功法,为什么要白白送出去。” “您看别人就不一样,哪个不是把自己传承当做宝贝,藏着掖着的。” “您倒好,四处去传,生怕人不知道似的” 自然眨着眼睛,内里满是疑惑。 李真嘿嘿笑着,也不答。 探手摸了几颗冰镇的葡萄送入嘴中。 这是蹭赵神月的福利。 宫里给她送吃穿用度的时候,往往会顺带着给他准备一份。 李真倒也没推辞,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直到嘴里的冰凉顺着喉咙涌入肺腑,降了降内里燥热。 他这才开口,悠悠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 “功法本就是创造出来给人练的。” “如果都像那些老顽固一样当个宝贝似的藏起来,又怎么知道里面的错漏,又如何改进呢?” “看似是那些得法的人赚了,但实则啊,还是贫道赚了。” “哼哼~” 发出一阵鼻音,似有几分得意。 说是这么说,但实则也不尽如此。 他这武典虽然草创。 但却是尽得他所有武学智慧。 外加还有李太清的传承杂糅其中。 尽管在李真看来,依旧和他想要的东西相距甚远。 然而在后天至先天的这段修行路上,还是没什么问题。 至于他不辞辛苦,当老爷爷散功法。 不过是另有目的罢了。 眼下收手,一是因为知道的人太多。 二来,确实是所选之人已经足够。 接下来,只需要静静观察就是。 “如我所想不差的话,应是与人之体质有关。” “五行阴阳说,看来并非虚妄。” “古人大才,早已洞察一切” 心中如此想着,也没有和自然说太多。 没个最终结论的事情。 说出来,不过是徒惹心忧。 倒是她的反应,让李真神色动了动。 “这样嘛。” 轻声自语一句,似乎有些理解。 眼中的疑惑散去,换成了闪烁的光彩。 未有迟疑,坚定一语: “道长功法中若有什么错漏,拿我来试便是了!” “又何必,去找些其他心思不明的人呢。” 李真神色顿住。 目光转动,在她面上凝滞了片刻。 “练你的就是。” “贫道的功法,区区后天境能有什么错漏。” 沉声呵斥一语。 似是坏了心情,起身背着手踱步进了楼中。 身后的自然停了手中摇晃的蒲扇。 平静的脸上,忽地浮出一抹笑意。 只是,未听到。 离去的李真喃呢了一句: “我这养傻了的道童。” 天授十六年。 最近几年南北两面过的都很安稳。 尽管南边借着自家终于有了个大宗师撑场面,多了几分底气。 在两国边境上,竟也有了几分胆色。 时不时的,就会主动跳出来主动挑衅一番。 但北周这面有上面的命令压着。 权当他们在狗叫,理也不理。 只是照旧的练兵,然后轮换。 全然一副把这边当做练兵场的样子。 不过无论哪边的高层,心里都十分清楚。 南北两国之间,必有一战。 或早或晚而已。 而伴随着这几年赵晴坐镇京城,掌握着绣衣都这把刀。 逐一将大周这尊巨人身上腐肉割下的同时。 不断地改革制度,选拔人才。 如此治理下,整個大周已经焕然一新,国力蒸蒸日上。 在局面一片大好的情况下。 朝廷内外,已经渐渐开始有统一南北的声音发出。 初时还弱,被前朝老臣合力压了过去。 但随着这些跟不上时代发展人物的一一退出舞台。 新生代青壮派大权在握。 这种声音,已经开始占据上风。 南下统一的必要条件已经充足。 至于战争什么时候打响? 或许,就在明天。 仙茗山。 今日难得下起了小雨。 溅在山林当中,升起一片云雾。 让这个矗立在京城一隅、闹中取静的高山。 此时此刻,更添了几分神秘与仙气。 行走在前往天都峰的路上。 任由牛毛细雨打落身上,李真脑海里有几分迷茫。 自从他把天人武道的秘密落于纸上,送到赵神月手里后。 两人之间,就已然心照不宣的少了来往。 只是今日 缘何来唤? “算了,想那么多作甚。” “一见便知。” 懒得再去费那个心思猜测。 李真身形一动,消失在濛濛细雨当中。 轻烟渺渺,琴音潺潺。 仿若有天阙仙子临尘,独倚窗边、隔帘听雨。 当他走进山顶殿宇的时候,所见到便是这一幕。 见到他走近,赵神月转过头。 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指着桌案,淡淡说了句: “来了,坐。” 李真自无不可。 今日非是他有事登门,自然不急。 坐定,斟茶。 良久的寂静之后,终于开口: “南燕国师傅天鸣近日破关而出,发剑贴,欲要剑试天下。” 闻言,李真眉头挑了挑。 谁给他的底气。 “包括大周?” 他呲溜了口茶水,有些烫嘴的问道。 “包括大周!” 赵神月语气潺然,不平不淡。 随后,又添了一句。 “你知道,我也是用剑的。” 李真:??? 还真不知道。 目光中带着疑惑的看向她。 “我修行在紧要关头,不可随意出手。” “他若来仙茗,需你将他拦下。” 李真抚着下巴上的胡须,心中思绪转过。 片刻之后,笑吟吟的说道: “好说。” 天授十六年,三月初七,春。 南燕国师傅天鸣出金陵,向西行。 此行:剑试天下。 三日后,一剑败先天宗师青虹剑柳飘然。 在场诸多江湖人士佐证,其未用大宗师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