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一语成谶。 自从那日后,赵高就再也没来找过他。 虽然他乐的清闲。 但钓鱼时,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少了个打下手的。 有点后悔,想着下次来要不就应了他? 他那点完全写在脸上的小心思。 李真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不就是,想要同他求一门能突破先天的武功嘛。 当年他就答应了辰公公。 只可惜那时赵高不愿意,也就没强求。 即便是放到现在,李真倒也不会反悔。 但,问题是。 你倒是说啊! 犹犹豫豫的,不像个男人。 哦,忘了。 他眼下还真不算是个男人了。 “你说这事闹的。” “说出去,还以为贫道是个多小气的人呢。” 李真有点微词。 扫了眼桌上依旧还是半成品的《长生决》。 决定下次来,就把这法门扔给他。 千人千面。 自然从这武典里修出一身至寒至阴的玄阴真气。 他倒要瞧瞧。 赵高,又能修出什么。 “纯阳?” “亦或是,阴阳各半?” 按下心头心头奇异,将视线再度投入到手中书籍上 良久过后 【你观《溪河子说阴阳大论》,略有所得】 “光是从书中获取的感悟,已经越来越有限了啊” 放下书本,悠悠一语。 李真平静而深邃的眼眸中。 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光彩。 没有等到赵高的再度登门。 却等来了些,意外的消息。 其一。 十月,南燕威州汶川发生特大地龙翻身。 一时天摇地晃,大地开裂。 无数房屋倒塌,城池破裂。 死伤者,无算。 其二。 北周天授十四年一月十五,上元节当日。 南燕举办特大祭天仪式。 慕容略登台祭表。 并且,当场宣布了一个消息。 南燕,多了一個国师。 名字叫做:傅天鸣。 国师不重要,傅天鸣不重要。 甚至,他原本是哪国人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这人竟然是个大宗师。 切实无疑,不是什么烟雾弹,也不是什么假消息。 而是由南燕皇帝慕容略,亲口承认的事情。 大周的密探,也多方位打听。 最终,证实了这一消息。 事情传来,在京城引起了一阵骚动。 武道大宗师! 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 要知道,这可是当今天下绝对的武道巅峰。 一个国度,能够拥有一位这样的存在。 那就是这个国家最深厚的底蕴。 几乎可保百年国运传承不断。 而今江湖,隐世不出、游戏人间的大宗师或许还有几位。 但是,愿意和一国绑定的大宗师。 之前也就赵神月,以及突厥拓跋寒。 眼下却是又多了一个。 在南北两朝对峙的今天,很难不引人注意。 不过嘛,也就仅限于此了。 京城里的寻常人虽然把这事时常挂在嘴边。 却也就是说个乐子,当个谈资。 从不曾把这新晋的南燕国师当回事。 大宗师了不起啊? 咱大周又不是没打过。 突厥的下场历历在目,那拓跋寒至今还下落不明着呢。 成就大宗师还在赵神月之前的他都如此了。 傅天鸣,还能比拓跋寒更厉害? 不可能的。 相较于乐观的大周百姓。 他们忠诚的皇帝陛下:赵晴,倒是并没有那么多底气。 消息传来没几天。 李真就看到这位女帝,便衣出行,上了天都峰。 估计啊,是找赵神月问计去了。 看到这一幕,他微微撇了撇嘴。 平时你对我吆五喝六的。 咱还以为你有多看重咱呢。 这遇到事了。 第一时间,又想到别人了? 你若来喊我,单手镇压了那傅天明也不在话下。 累了,累了。 心里打趣了一句,李真也没把他放在心上。 想必赵神月也是一样。 说实话。 虽然季东来说他走错了路。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李真还真不觉得自己的武道意志,差到哪去了。 小有小的好,大有大的妙。 各人各见罢了。 更何况,他眼下更是在修行天人武道。 从右手起至全身,已经快要完成第一次蜕变。 单手镇压这傅天明还真不是胡吹大气。 只是,让李真若有所思的是。 貌似这个傅天明,他是东渡逃难而来的高丽人。 又是最新才成就的武道大宗师,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 这人,就是当初他从南燕归来时。 大江上随手一掌拍下水的,那个骚包人物? 想想,貌似对上了。 想到这,李真便没了兴趣。 只是暗道,这先天宫好没眼力见。 傅天明这样的货色也要拉进去。 可是天下没了英雄? 旋而眉头皱了皱,突然想到一件事。 《武道志异》上记载说,先天宫百年一现。 每一次出现,会诞生一位大宗师。 然而现在,短短几十年间就已经出现不下一次。 拓跋寒、赵神月、万物,再加上这个傅天明。 还有,眼下尚且不能确定的赵晴! “这貌似。” “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眉眼中阴晴不定。 武道凋零未尝不是坏事。 而大宗师频出,也不意味着就是好事。 事有异,则生变。 下意识的想要去找赵神月。 看看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但刚站起身,李真便又面带沉思的坐了下来。 就算真的知道些什么了,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将头靠在椅背上,遥望满天流云。 他冥冥中有种感觉。 或许。 埋藏在这个世界深处的潜流,开始涌动了。 一人之力,改不了大势所趋。 与其贸然出头。 倒不如静坐在这仙茗山,安然等待着一切事物的发展。 无论是否有谁在谋划什么。 最终,都将露面不是吗? 而且 或许先天宫频频出现,拉人入内。 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 想着自己现在所欠缺的东西,李真眼中划过一道精芒。 赵晴没过多久就从天都峰下来了。 看的出来,她心情不错。 路过垂象楼时。 还停在李真的面前,再度奚落了他一顿。 原因嘛,不过是李真又没去她在中元节召开宴会的事情罢了。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喜欢开宴会的这个坏毛病。 动不动就要拉他去,不去就来奚落他。 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没个正形。 还是像当年那个麻烦精一样。 惹人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