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奴就是披毛之奴。” “披毛之士并非一蹴而就,原先我等先祖也曾试过以妖兽皮囊,覆在人身之上。” “但是妖兽与人本就是两种生物,妖血、人血不相容。” “运气差些的,直接当场猝亡。” “运气好些的,也只是生不如死,落得个半人半妖,疯癫畸形的下场!” 丁勇指了指身后,缓缓将兽奴来历道出。 “呼——” 崔铭倒吸一口凉气:“难怪妖兽皮囊价格不高,原来是并不能为人修行之用!” 两人疾驰奔逃。 逐渐赶上了大部队。 汪英身旁,一个竹竿般纤瘦的小黑子,嗤笑一声:“丁胖子,你怎地和这个姓崔的乡下佬混在一起?难不成这几日疯传的谣言是真的?你家姐姐就要嫁给这个乡下佬了?” 丁勇涨红了脸。 “汪勇,闭上你的狗嘴!” “和爷爷起的一个名字,怎地是個没卵子的货,就知道乱吠?” 崔铭也有些好奇,问了一句:“丁勇,你家姐姐又是谁?” 丁勇脱口而出:“那日和驹大哥一块见你的三名贵女中,就有一位是我姐姐!” “丁香禾?” 崔铭若有所思。 脑海中想起那个河边的薄衫少女。 一抹白腻,浮现眼前。 “咳咳!”崔铭咳嗽一声:“丁勇兄弟,我救你前,可没想过你是谁的弟弟。” “你且放心,我崔铭不是那种人!” 丁勇也点头:“崔家哥哥箭术了得,纵是娶了我家姐姐,又有何妨?” “总比这个与我同名的汪家孬货,整天只知道嘤嘤犬吠的东西,来得好!” 说这话时,丁勇还有意无意讥笑了汪勇一声。 十万大山之人尚勇武,因而勇字多被用在姓名之中,重名也是正常。 另一头。 汪英拍了拍汪勇的脑袋,骂道:“好了!少说几句,我汪氏之名,从来只有手上取,哪有靠嘴的?” 她又与众人解释:“崔、汪两家乃是姻亲,崔家小子按理也算是我汪家之人!” 丁家之中却有人不服。 “哪有这般道理?”丁家一个魁梧胖汉,骑着肥豕说:“我看丁勇与他相熟,按理应算是我丁家之人才是!” “胡说!” “应是汪家人!” “算丁家人!”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丁勇摊手:“山野大祭一贯是我两家争名夺利的地方,也不知今岁出了甚么事情,竟让你混了进来。” 崔铭也很无奈,说:“我也不知,墨师专程点我的名,我却连基本的修行都未曾入门!” “嗯?”丁勇惊诧,面露讶色,“你莫要诓我!” “方才你射的那几箭,分明用力的紧,没个百来斤的力道,断然不可能射的出来。” “筋骨之境,力方逾百数。” “崔家哥哥好本事,也别欺我年幼,不通常识!” 崔铭没与他争辩,骑着鳞马,一马当先。 “身后还有不少兽奴,这次长个教训,走在最前面,有事必不会先祸及我!” 崔铭算盘打得响,丁勇也有样学样跟了上去。 他偷偷轻声询问:“崔家哥哥是不是也怕了?故意走前面,让这群傻子,去对付兽奴。” 崔铭讪笑,并未回答。 丁勇又说:“其实不必如此,我们几个虽然都只是筋骨、皮毛的实力。” “但这些兽奴,也多是我两家仆役所化,实力也只不过与我们相当。” “有邑主在,黑水邑方圆千里,也断不可能容忍一二野生兽奴存在,定然都是我们两家的老不死,专程放出来考验我等之物!” 崔铭没接他的话茬。 他的「鹰眼」特性再次发动,弯弓搭箭照着山林之间,猛然一射。 飒的一声。 一支箭矢急速飞出。 呦呦—— 一声鹿鸣哀嚎,一只灰毛野鹿倒地不起。 “好箭法!” 汪家队伍中,几人齐声赞叹。 比起丁家的人,他们身上流着黑犬之血,鼻子要比其他人灵敏许多。 隔着数里,他们或许瞧不见野鹿出没,却能嗅到鲜血味道! 崔铭笑了笑。 嘶嘶—— 扯动缰绳,鳞马纵身一跃,崔铭俯下身子将野鹿的尸身负在马上。 但他又觉得不妥,暗忖:“鳞马负重有限,我方才为了展示自己的箭术,却是将这一茬给忘记了!” 年轻人慕强而凌弱。 崔铭若没有些许本事,难免又要被汪勇这般人,继续挑拨。 他这才陡然射出一箭,既是练手,也有让眼前众人闭嘴的意思。 丁勇夸赞说:“怎么样?崔家哥哥的箭术了得么?方才伱们是没见到,他一人一弓连发四箭,硬生生将两头兽奴,射出四个血窟窿!” “兽奴?”汪英疑惑:“哪里来的兽奴?” “丁勇,你将事情讲清楚!兽奴出没,并非小事!” 丁勇摆了摆手:“兽奴而已,有邑主在,蟒山离着黑水邑也不算远,不可能有兽潮发生的可能!” “英姐儿,多虑了!” 说话间,他拍了拍座下披甲肥豕,一咕噜走在人群最前。 “兽奴确实不可怕,可是我方才手忙脚乱间,竟然将响石用了!” “唉——” “待会趁着丁震、丁木两人搏杀时候,我定要偷偷取来他们的响石,而后推说不知便可!” 丁勇如是想着,心中不由夸赞自己机智。 …… 另一边。 丁毅骑着胯下獠牙巨豕,横冲直撞。 在他身前,正好是一只只目露凶光的披毛兽奴。 但奇怪的是兽奴瞧见丁毅的眼神带着惊惧,本能地就会远离丁毅所在。 很快,丁毅找到了豹纹兽奴尸身所在地方。 “箭矢?锤印?” 丁毅心里不禁思索:“我家哪个小子,还偷摸着练了一手箭术?” 他本能地想到了自家的丁勇、丁震、丁木三人。 没多想。 丁毅的第一反应也不是继续赶路。 而是将豹纹兽奴背上披着的妖豹皮囊,用力撕扯下来。 皮囊底下。 一个面目全非的血人倏地浮现眼前。 他的嘴里还喘着气,不停嘟囔着:“主家、主家……” 丁毅愧疚地瞧了一眼,旋即左手猛然用力。 嘭的一声。 妖囊之下的兽奴,霎时成了一团肉泥。 至于妖豹皮囊,则被丁毅收入了一件空间宝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