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脚步声响彻在寂静之地,即使轻轻落地,激起的声音也如同金属敲击在木石上,听力再差的人也能察觉到。 很明显,这里的一切都特殊处理过,包括噪音在内的所有异动都会被放大,让人无处遁形。 低垂头颅的年轻男子微微晃动,他外形凄惨至极,上半身和下半身之间有一个恐怖的弧度,隐隐可见断裂的脊椎和裸露在外的神经组织,但即使是这样,年轻男子也被大如马车的金刚枷死死锁住。 脚步声停在了他的身前。 “是……卡卡西么?”年轻男子涩声开口,沙哑得仿佛几天没有喝过水的将死之人: “果然,第一个来看我的人是你啊。”他的身体如筛糠般颤抖,竟然硬生生抬起头,露出空荡荡的眼窝: “看到我这样,开心么?旗木卡卡西。” 白发的青年握紧拳头,痛苦地皱眉: “带土,为什么要放出九尾,你明明知道师母会因此……” “玖辛奈不是没死么?”带土冷笑: “我听说了,日向悠斗那家伙居然与四代火影合力分割九尾,一半一半封印在了玖辛奈和鸣人的体内……真是的,装模作样的软蛋。” “带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为什么要那么做?” “跟你说,你也听不懂,卡卡西,你终究只是个平庸之人罢了。” “我确实是个失败的忍者。”白发青年黯然道: “所以我才无法保护老师、无法拯救琳……到现在,也无法让你得到救赎。” 被重重锁链和金属钉束缚的宇智波带土陡然沉默,最终他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 “我的救赎终会到来……那一刻,我将冲出牢狱、屠尽木叶。” “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带土,会在虚无的黑暗中死去。”卡卡西叹息着摇头,不再多言,转过身去,在轮值暗部的注视下原路返回。 咚咚咚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感觉到卡卡西离自己越来越远,带土倏地发狂: “卡卡西,那一天终会降临!” “木叶、你、大蛇丸、纲手、日向悠斗……我会杀掉所有人,喝掉你们的血、将皮肉和神经也嚼烂咽进肚子!” “会死的!你们都会死的!我遭受到的所有痛苦,都会施加在你们身上。” “琳!琳!琳对我笑了,她在祝福我哟,卡卡西!” “哈哈哈哈……” 旗木卡卡西推开门,又经过了四道检查,再通过山中一族的精神检测后,他才回到封闭的小屋。 “怎么样,卡卡西。”猿飞日斩吐出一口烟圈: “能套出什么吗?” “一无所获。”白发青年有些踌躇地道: “火影大人,带土他似乎真的疯了……” “不要让情感影响你的判断。”抱着手臂的大蛇丸冷冷道: “在你出去的一瞬间,带土的耳朵稍微动了一下,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他记住了门的位置!” 卡卡西默然不语,半晌后才苦笑出声: “万分抱歉,火影大人、部长大人,带土成为这个样子,我也是原因之一啊,五年前雾隐村利用琳……” “这种无意义的话,以后不要再说。”大蛇丸毫不客气地打断: “即使是传说中的六道仙人,也没有重塑时间的忍术。” “好了,大蛇丸。”猿飞日斩摆摆手,和蔼地宽慰: “卡卡西,对往昔友谊的眷恋,也是弥足珍贵的火之意志,但如果你想成为独当一面的优秀忍者,就必须学会斩断某些情感。”他顿了顿,继续道: “带土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左眼的那颗万花筒,也留着吧。” “火影大人,您和富岳族长达成协议了?” “嗯。”年老的三代喟叹出声: “富岳是个顾全大局的人,这些年我们对宇智波一族多有照顾,他很感念村子的恩情;我和大蛇丸也认为,九尾之乱和猩红之夜后,木叶能恢复到今天的程度着实不易,不宜再起争执,所以那两颗眼睛,你一颗,宇智波家族一颗。” 卡卡西轻舒一口气,只要村子别发生内讧,这颗万花筒怎么样都无所谓。 猿飞日斩又嘱托几句,便让卡卡西下去休息,屋内只剩他和大蛇丸。 “有人来救带土么?” “没有。”大蛇丸摇头: “火字号大监,是我这两年花大量时间改造的绝地,链式陷阱从地下二百米深的位置开始布置,甚至门口也做了手脚,特意让宇智波带土听到位置也在我的计划之中……现在看来,全是无用功。” “那个黑白相间的家伙,还没找到?” “完全消失了,他的查克拉很奇怪,似乎不是正常的人类忍者,那晚卡卡西明明用瞳术撕碎了他的身体,但等一切尘埃落定时,便没人能找到那家伙的踪影了,连尸体也无。” “真是的,忍界哪来这么多古古怪怪的家伙?”猿飞日斩揉着眉心: “我本以为可以安度晚年呢……不过好在,你马上就要接下我的重担了,大蛇丸,你想什么时候继位?” “明年年初吧。” “行,接替你的下任暗部部长,你推荐……” 大蛇丸默不作声,显然在谨慎思考,好久之后他才做出决定,平静道: “宇智波,止水。” “哦?”猿飞日斩惊讶道: “我还以为你会推荐旗木卡卡西呢。” “他也不错,但是和止水比,还是差了一点。” “这么看重止水?可是他的年纪……” “作为日向悠斗的徒弟,这四年我很关注他,从各方面来讲,他都是天生的优秀忍者,气量、天赋、秉性、意志一样不缺,而且他明年就十三了。”大蛇丸顿了顿,用前所未有的语气肃然道: “而且我认为,止水拥有成为【影】的资质。” “宇智波的火影么,这是不是太……”猿飞日斩刚要反驳,却突然想到什么,默默地抽了一口烟斗: “算了,等你选择第六代火影的时候,老头子我早就入土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 与此同时,生着叶子状的绿色外壳、黑白相间的绝钻出海面。 “又是这种见鬼的天气……” 他喃喃自语,捂住还在发痛的恐怖伤痕,掏出一枚戒指,继续向前走去。 消失在了浓密的雾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