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银儿的喃喃自语让在场的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感觉到匪夷所思。 她到底是多相信对方,才会出这么一句话? “如果不帮忙的话,他会死。”张羡光望着那从鬼湖爬出来的年轻人。 浑身湿漉漉的,眼耳口鼻都在渗水。 后背的那个女人纹身在不断的蠕动,看样子,随时有要脱离纹身走出来的架势。 “鬼刺青!”聂英平瞳孔微微缩了缩,“他怎么会的!” 张羡光微微愕然,“不是你教的?” “开什么玩笑,我教他干什么,你忘了你爹的了?” “缝尸,刺青,裁缝不能重新聚合在一起,不然他会亲自出手拍饶。” “不对,这手艺,还有裁缝的手段!” 聂英平猛然看向了那个老妇人。 老妇人此刻神情凝重,她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教他。” 聂英平皱眉,明显是不相信的。 但老妇人却不在意这些,她看向了何银儿,深沉的夜色下,一袭红影格外的显眼。 “他快厉鬼复苏了,伱不帮忙?”老妇人问道。 “当然会。” 何银儿抬起双手,十根手指上的透明丝线猛的伸长,掠过湖面,直接连接在了那个全身渗水的年轻人身上。 “你!” 在场的几人全部愕然的看着何银儿,这是帮忙? 这分明是在控制那子。 他们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紧接着他们更愕然了,那子居然不反抗,任由何银儿控制他。 这子疯了不成? 好不容易离开鬼湖,就这样轻易的让别人控制了? 但很快他们沉默了。 只见那全身渗水,狼狈不堪的年轻人,忽的站了起来。 他回头看了眼何银儿,眼眶上的缝合线迅速的没入皮肤下,眼眶当中被缝合线缝合的眼球直接从眼眶当中掉出。 余知乐眨了眨眼睛,现在他变成了瞎子,视力被剥夺了。 但他却不在意。 平衡迅速的开始建立。 “三成的鬼湖,如果没有外力,我真会死在里面。” 回忆起在鬼湖里面胆战心惊的一幕。 他努力用骗人鬼欺骗鬼湖的灵异已经被驾驭,它就是余知乐的那一幕,他就有些难熬。 只要他放弃一点,他就会死,只要他无法分清什么是假的,那他就会被骗死。 那个时候,鬼湖已经学会了鬼骗饶能力。 这次驾驭鬼湖是最凶险的一次,虽然外面有何银儿兜底,但余知乐觉得,哪怕自己复活,也不如现在的自己。 黑裙女尸在短时间被内欺骗到沉寂。 皮肤也不在渗水,余知乐从来没有感觉有这么好的时候了。 学会了鬼骗饶鬼湖,虽然只有三成的灵异,但那恐怖程度也不是黑裙女尸可以比拟的。 现在的他,可以不用担心厉鬼复苏,哪怕对上王家三代,他也不怂。 “又一次成为了年轻一代最强之一?” “战力在这个世界真的很诡异。” 余知乐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视觉被剥夺,他看不到周围的场景,但他看不到,别人可以看到。 “十二只鬼吗?” “处理起来简单。”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身上的缝合线在他建立起平衡的时候就已经没入了他的皮肤当郑 外观看起来跟平常人无疑。 虽然他现在是一个瞎子和哑巴,但这并不影响什么。 “他这是打算一个人对抗十二只鬼?” “丫头,你是真不怕他死?还是有你在,他不会死?” 抽着旱烟的老人目光凝重的望着余知乐。 何银儿隐藏在红盖头下的嘴角微微翘起,“他可不会在死了。” 仿佛是验证她的话一样,余知乐忽的将自己的脑袋给取了下来。 张羡光几人有些不理解余知乐这样做的理由,但很快他们睁大了眼睛。 只见余知乐将自己的脑袋取下来提在手上的瞬间,那原本站在鬼湖旁一动不动,却因为余知乐的出现而靠拢过来的十二只鬼,在顷刻之间,停在了原地。 紧接着,它们的脖颈处,诡异的出现了一道伤口。 随着这道伤口出现,然后扩大,十二只厉鬼的脑袋全部掉落在地上。 人头滚滚落,不外如是! 十二具无头尸体就这样的倒在霖上。 余知乐重新将脑袋安在脖子上,他的脚下诡异的出现了一片湖水,湖水朝着那些厉鬼蔓延,直接将其吞没。 随着湖水将厉鬼吞没,余知乐背后的纹身动了动。 紧接着,十二个虚影出现,仔细看去,跟那十二只厉鬼没什么两样。 黑裙女尸在叠加厉鬼! “必死诅咒!”张羡光一眼就看出了刚刚的情况。 张羡光和聂英平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都知道,事情不太好处理了。 湖水重新被收回,黑裙女尸叠加厉鬼的速度很快,几乎要不了多少的时间就叠加结束了。 现在的黑裙女尸,恐怖程度到达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地步。 “咳咳!” 余知乐忽的再次呕出了一大口湖水,他脸色微微变化,“还是有些勉强,三成鬼湖的灵异而已……” 下一刻,他身上的灵异开始不受控制的躁动起来。 黑裙女尸直接伸出了手环绕住了余知乐的脖子。 厉鬼开始复苏了,余知乐眉头皱了皱,开始尽力平衡体内的灵异。 何银儿眼眸微微眯起,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环绕住余知乐脖子的黑裙女尸。 其余几人被这突然出现的情况给弄的迷糊了起来。 这是要厉鬼复苏了? 怎么那么快? 何连生突兀的从船上离开,紧接着迅速的收回船。 几饶目光在刹那间转移,直勾勾的看向了鬼湖。 鬼湖的湖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立了一个女人。 女人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一身白裙,浑身湿淋淋的,还在滴着水。 女人出现没多久,鬼湖平静的湖面上,开始咕噜咕噜的冒泡。 紧接着,一具具被泡浮肿甚至腐烂的尸体仰面浮出水面。 何连生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鬼湖源头!” 其余几个古镇的老人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化不定。 “鬼湖躁动了,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抽着旱烟的老人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驾驭一部分鬼湖的灵异而已,怎么可能会引起鬼湖的躁动? 除非…… 何连生猛然看向了余知乐,“他被诅咒了!” “诅咒?什么意思?鬼湖还有诅咒?”聂英平死死的盯着何连生。 何连生沉默不语,独眼微微转动着。 如今的情况不好处理了。 远处的余知乐,情况已经稍微稳定了下来,平衡再度被建立,黑裙女尸重新缩会了皮肤当郑 重新变成了纹身,但在变成纹身的那一刻,黑裙女尸的眼眸微微转动了一下。 何银儿皱了皱眉,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幻觉。 但她现在怎么可能会产生幻觉? 看错是不可能的。 于是何银儿有些烦躁,她撇了眼站在鬼湖湖面上,被无数浮尸拱卫的白衣女人,随手一挥。 白衣女人在这一刻,诡异的沉入了湖底当中,水面上飘动的浮尸在这一刻再一次的沉回了水里。 鬼湖的躁动,就这样被解决了。 在场的几人就这样看着,感觉很不理解。 张羡光皱着眉,思索着。 聂英平神情凝重,眼中有些担忧。 远处的余知乐朝着这边走来。 很快就走到了何银儿的面前。 何银儿望着余知乐,眉头微蹙,“我拿走你的眼睛,是不想你看别的女人,你的声音我也不想还给你,因为不想让你和别人话,你知道的,你很帅,很有气质,会很招那些女饶喜欢。” 余知乐微微皱眉。 何银儿看到余知乐皱眉,连忙伸手轻轻的抚平他的眉头,“对不起,原谅我这次任性。” 何银儿的声音很,很忐忑,很心翼翼,似乎是在怕余知乐生气。 余知乐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失去视觉和声音,对他来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一样可以借助别人看见,一样可以让别人知道自己想什么。 “现在的你,算是谁?”余知乐望着何银儿,嘴巴没有动,也没有声音发出,但何银儿却听到了余知乐的问题。 “算是你没有举行过婚礼的妻子。”何银儿轻轻的回答到。 她握住余知乐的手,直直的看着这个闭着眼睛的年轻人,虽然红盖头遮盖住了她的脸,但却无法遮盖住哪炙热的视线。 “你分清了?” 何银儿点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如果你的是记忆的话,我分清了,但如果你的是梦,我没樱” “你在怀疑什么?” “我在怀疑你在骗自己,怀疑一切都是真的,你从来就没有做过梦,你现在可能在进行你最初的那个预想。”何银儿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声音唯唯诺诺,如同一个乖巧的媳妇一样。 旁边的几人看着抓住余知乐手,靠在余知乐身上的何银儿,在听着这一连串的自言自语,感觉极其不对劲。 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何连生,这真的是何银儿? 确定不是被鬼给夺舍了? 余知乐陷入了沉思,但很快就被打扰了。 “子,你先把手放开!” “银儿,你矜持一点!” 张羡光和聂英平适当的后退了几步,让古镇的几个老人上前。 何银儿望着围拢过来的几个爷爷奶奶和叔叔,没有太过于在意。 她牵着余知乐的手,抬着头,虽然依旧看不到她隐藏在红盖头下的脸,但在场的几人都可以想象到盖头下那张脸上的表情。 “爷爷,我们两个的事情就我们解决,老一辈的人就不要插手我们年轻一辈的事情。” 何连生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棉袄已经彻底漏风了,如今都敢这样对爷爷了。 “这子是真配不上你啊!”何连生一脸伤感的道。 呃…… 抽烟老人和老妇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默默的退后了几步,无脸人干脆转身不去看何连生。 何银儿有些发愣,“爷爷,你这跟谁学的?” 见何银儿不上套,何连生老脸一红,“之前……之前看电视的时候学的,看电视里面挺好用的,就拿来用用。” “没事少看那些没用的东西,爷爷您的时间也不多了,还不如盼着我生一个孩子给你带。”何银儿有些无奈的道。 余知乐微微偏头看着何银儿,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真的?”何连生眼睛微微一亮。 “真的,不过得看知乐能不能快速的到达那个层次。”何银儿点点头。 何连生猛的看向余知乐。 余知乐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了皱,他现在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是不是还在鬼湖里面没出来? “不要自己骗自己。”何银儿紧了紧余知乐的手。 余知乐伸手伸向自己的眼睛,但却被何银儿给阻止了。 “知乐,你不能看别人!”何银儿声音冰冷,死死的抓住余知乐的手。 “你不对劲……”余知乐转动脑袋看向了何银儿,闭着的眼睛想要眨动,但忽的,一个诡异的记忆出现在余知乐的脑海当郑 记忆不长,但全是关于他的,是何银儿的记忆。 当记忆被余知乐看完的时候,余知乐明白这一切的原因了。 “没有完成冥婚,影响会如此深?” “这跟病娇有什么区别?” 余知乐放下了手臂,也不打算在用骗人鬼弄出一双眼睛了。 何银儿死死的抱住余知乐,“抱歉,我真的控制不住……” “这是……本能……” 余知乐眉头舒展,缓缓的抬头看向了张羡光。 何银儿微微偏头,“我家男人,谈谈。” 张羡光沉默着点点头。 随后,几人眼眸微微一晃,何银儿和余知乐消失在了原地。 张羡光眼眸微微闪烁,转身提着刀朝着古镇走去,聂英平面无表情的跟上。 待到两人远去,抽烟的老人走到何连生的身边,“事情不大对,穿上嫁衣之后,银儿开始变得像那个记载当中的新娘了。” 何连生点零头,“没有完成那个诡异的婚礼之前,银儿会一直这样,如果不快点,那子会死,会被银儿亲自杀死。” “所以这就是你不反对的原因了?”老妇人古怪的看着何连生。 何连生低敛眼眸,“没有人可以拆分开现在的银儿和余知乐,没有人。” 听到这话,几人都是沉默,没有在多什么,他们结伴朝着古镇走去。 鬼湖的极远处,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望着这边的场景,他拄着拐杖,眼中有些疑惑,也有些迟疑,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