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抚好了陆静,陆远折身回到了八字胡的商铺。 见铺子里没客人,陆远开门见山:“胡掌柜,你把那三两银子预支给我,再借我五两。” 没法办,陆远不是孑然一身去学武的。 带上了陆静,租房加上日常花销,还得再备些。 胡万山,也就是八字胡见陆远又折返回来,还开口就是借钱,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到底是生意人,心思一转就反应了过来,问道:“遇到麻烦了?” “帮里可能要跟猛虎帮起冲突,准备去中城躲躲。”陆远点了点头,半真半假说到。 胡万山心里一惊。 猛虎帮和漕帮在外城算是大帮派,生意上偶尔有冲突,但并不大,如今竟要火拼? 但胡万山也没有完全信,小心翼翼给陆远拉到了二楼,追问:“你们帮里要动对猛虎帮动手?” “是猛虎帮的王伢子与我斗气时说漏了嘴,应该是他们要动手。” 陆远不动声色,这胡掌柜背后是忠义堂,是外城排得上第二的大帮会。 如果真的介入,咬下猛虎帮一块肉最好,若是不能,对自己也没差,这些帮会,没一个好东西。 随手甩了个锅给王伢子。 至于自己猜的对不对?都无所谓了,反正自己信口一说,这忠义堂自己会去核实,正好帮自己确认一下。 “万掌柜,我去了中城,咱们的合作也不会断。江湖救急,感激不尽。”见胡万山还在沉思,陆远又恳切道。 胡万山这才回过神。 “老弟我自然是信得过。三两银子倒是可以预支给你” “只不过这借贷,我这里还从没做过这个业务,要是起了这个头,三天我这店就得被好汉们借空了去。” 这老狐狸睁着眼睛说瞎话,没少见他放贷! 陆远看得出他是想拿捏自己,时间紧迫,也不跟他客气。 “胡掌柜,咱们这些时日合作难道有哪里不痛快?” “十成利润,我恐怕一成都没有吧?不知道您给忠义堂交上去的账本是不是这么个说法。” 陆远把脸侧进阴影里,看不出表情。 “兄弟我是遇上麻烦了,今天要是没办成事,我那妹妹嘴巴大,就怕她心里委屈到处乱说。” 胡万山神色一变,定定看着陆远。 陆远也抬起头来,直视着他。 两人对视良久,两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 黑山城,中城,长风武馆。 烈日灼灼。 一处平房大院,红漆大门紧闭。 陆远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敲门。 “谁?干什么的?”大门打开,一名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大汉走了出来。 “拜师学艺的。” 陆远一边说,一边上前给大汉塞了两個大钱。 大汉皱了皱眉,有些受不了陆远身上的气味,一闻就知道是外城过来的赤佬。 但好在陆远礼数到位,两个大钱就是200文,不是小数,当即出声道:“跟我进来吧” 陆远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这名大汉路过练功的广场,后花园,穿过走廊,来到一处正房前。 “师父,有人来拜师学艺。” 大汉上前敲门,恭敬说道。 “进来!” 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汉领着陆远推门走了进去,门后是一间静室,摆着几个蒲团,还有一口大缸。 蒲团上盘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闭眼调息。 “老师!” 带路的大汉充满敬畏地行礼。 见大汉也不给自己介绍,陆远只能有样学样,对着老头行礼道:“老师,弟子陆远,特来拜师!” 老头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眉目如电,缓缓出声。 “规矩懂么?” 这就是武者? 这老头一把年纪,但是不怒自威,声音醇厚,有种穿透力。 陆远连忙掏出钱袋,双手托起,躬身递了过去。 “弟子诚心拜入您门下,请老师教我武艺!” 老头掂了掂钱袋,对陆远态度还算满意:“我这儿的规矩,十两只够三个月的学费,时间一到,还得另续,明白么?” “弟子省得。” “你明天带他去找大师兄,传他武艺。”老头对着大汉吩咐道。 陆远眼看竟然这样顺利就成了,再次躬身:“多谢师父!” 老头摆了摆手:“我叫戚长风,叫我戚师或者老师都行,不可称师父。” 就是学徒模式,传艺不传法,作师不作父。 陆远再次拜谢,口称老师。 随后戚长风领着陆远去拜了拜祖师画像,入门仪式相当简陋。 拜师仪式完成后,戚长风对大汉吩咐道:“韩渔,你领你师弟去熟悉熟悉,讲讲规矩。” “是,老师您慢走。” 韩渔,也就是大汉恭敬送走了戚长风,转而看向陆远。 “你跟我来吧。” “韩师兄好,师弟刚刚入门,还请多多关照。” 韩渔点了点头,带着陆远在院子里逛了起来:“师弟要住宿么?” “能带家属么?” 韩渔见怪不怪,解释道:“无论外院还是内院弟子都是大通铺,除非得到老师真传,才能分上一套厢房,带家属住进来。” 陆远有些失望。 如果能带小妹住进武馆,那就完全不用担心猛虎帮了。 不过想要得真传是不可能的,他打听过了,这长风武馆就四个真传弟子。 至于其余的,外院弟子大概算是学徒,内院弟子就是员工。 “你要住外面也行,武馆之中卯时晨练,不要误了时辰就行。” 韩渔把陆远领到另一个院子里,推开房门。 院子里有一些木桩、石锁之类的练功器具。 几名弟子,正在练功,齐齐起身:“韩师兄好!” “嗯,这是你们新师弟陆远,给他拿一套练功服。” 韩渔漫不经心回了一句,转头对陆远介绍。 “这里是外院弟子练功的地方,你之后就在这里习武,明早你早点来,在这里等着大师兄。” 有人递过一套衣服,陆远恭敬接过来,神色一动:“大师兄?” 韩渔面露崇敬之色:“大师兄乃是戚师衣钵传人,武艺高强,乃是明劲高手!整个黑山城都算得上一号人物。” “明劲?”陆远捕捉到了关键词。 但韩渔却没兴趣给陆远科普,瓮声瓮气让他明天问大师兄。 确定陆远住在武馆外面,韩渔只是告诫他不要误了练功的时辰,尤其是明天大师兄的授课。 陆远再三保证一定准时,就行礼告别,言称要先回去安顿。 …… 出了武馆。 陆远已经换上了长风武馆的标准练功服,纯黑色的长裤,白色的马褂,胸口绣着“长风”二字。 他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这次拜师一切顺利。 心里明白,自己这种属于最低级的弟子。 要是有几分天赋还可能吸纳进武馆里作为核心,进一步教一些更高级的武学。 若是没什么天赋,到时候只怕就是一场露水师徒。 但是没关系,只要传授武学,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现在他身怀一门《内景心意深揭》。 只要再掌握一门武学,自己的面板就有用武之地了! 靠着升级功法的优势,增速武学进境,一步步从底层的泥沼中爬出来。 他缺的,就是一个起步。 穿越五个月,终于走到这一步。 眼见太阳还未落山,陆远一刻不歇,就直奔陆静做工的地方,把她接到武馆附近来。 人靠衣装,换上练功服的陆远精气神都一变。 从中城一路走到外城,路上不少人向他投来羡慕,尊敬的眼光,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待遇。 陆静做工的地方在一处绣坊,是一处四合院,陆远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秀坊比较偏僻,巷子外还聚集了几名身体残缺的乞丐。 见他身上穿着武馆的服饰,远远躲开了。 天气有些燥热,门房趴在桌上正打盹。 陆远敲醒了不停点头的门房,只说找小妹,让他通报给陆静,让她出来一下。 门房被人叫醒吓了一大跳,看着陆远身上武馆的练功服,还以为自己有麻烦了。 听到只是寻亲,松了一口气,也是不敢怠慢,让陆远稍待,转身进去通报了。 不多时,陆静就从里走了出来。 看着陆远立在门口,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哥!” “我好担心,我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我害怕会被王伢子买去青楼,我害怕再也没有亲人了,害怕……” 陆远揉了揉小妹的头,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接你去中城,一切都好起来了。” “哥伱真的成武馆弟子了? 你怎么偷偷攒下这么多银子的? 真的不是又偷偷商业创新么? 长风武馆是不是很威风? 我们真的要去中城么? 我们晚上住哪儿?武馆里么?” …… 陆静拽着陆远的衣角问个不停,二人一前一后,往长风武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