螯肢缓缓夹上海星的一根腕足,开始撕扯起来。 被扯下的腕足迅速开始再生,林易有意让研究母虿产出了两颗营养卵,供应海星更好的分裂。 很快,两个一模一样的海星个体就出现在母虿体囊内那颗复眼的视野中。螯肢缓缓夹住第二只海星的身躯,准备开始研究。 首先研究的是如何能高效的杀死海星,而不让它们再生出更多的个体。 海星的再生能力本就离谱,这些海星的再生能力更是强的离谱,让物理攻击手段几乎无效,只有兵虿的毒素能将其彻底杀死。 而兵虿的毒素有限,如果面对大量的海星相当不利,林易需要找到一个能有效克制它们的方法,来轻松的杀死这些家伙。 想着,螯肢对准海星辐射对称身躯的中心狠狠一刺,在内部搅动起来,试图破坏其内脏组织。 一番折腾后,一只海星终于不在动弹。林易控制螯肢再次将其撕裂开来,但这次,它没有再生。 捏起一根断裂的触腕查看,林易这才发现,有一根神经模样的玩意被扯了出来,似乎正是这个东西让它再也没法再生。 又从那只海星身上扯下一条触腕,让其再生出一個新个体,随后立即控制螯肢将其固定起来,另一根螯肢伸向它的体节中心。 螯肢伸进内部搅动几下,摸索到了神经节的位置,用力一扯,整根神经结被扯出,海星腹面密密麻麻的管足立即停止了蠕动,触腕无力的向下垂去,死了。 随后,林易又熟悉的将其大卸八块,而那些惊人速度再生的血肉组织果然也没有丝毫反应。 果然,神经节是这些海星的命门。一旦被扯出,再生能力再强也不起作用。不知是后世的海星也这样,还是这些海星成为巢群之后发生了进化导致的。 处理干净了这些分裂出个体的残躯,供母巢吸收解读基因序列,林易继续对这只海星的本体开始研究起来。 这次,他想尝试研究没有母巢的情况下,这些海星是否有像其它巢群一样的基因编辑能力。 这些海星很有可能是进食了直螺角石巢群的漂浮母巢,才在一次分裂中获得了相关的基因序列,才在一次分裂后长出了复杂的眼球结构。 而至于其为何会莫名其妙的突然分裂,林易突然产生了一个猜测-他联想到了,那年迪克拉陨石坑畔的魁首古颚群。 想着,意念一动,视角便转到了迪克拉陨石坑附近。 水中,无数颗鱼卵正漂浮在摇曳的海林檎簇群间,四周,几只工虿正照看,或者说监视着这些卵的举动。 终于,半透明的卵壳内,幼体的形状渐渐呈现出来-鳗形的身躯,凸出的巨大眼球,还有口中如锯条般排列的细密齿状牙形分子,都说明了它们的身份-魁首古颚。 这些正是林易此前在陨石坑正中处获得的魁首古颚卵。那些发疯的成体魁首古颚在进食了母巢状物体分泌的黄褐色液体后产下的卵。 而那些魁首古颚在产卵后自身也失去了性命,不知是它们本来便是这样,还是那个类似母巢的事物让它们的卵发生了某种变化,才导致产卵后身亡。 控制开拓母虿将它们收集后,林易就让工虿对它们开始了孵化,试图孵出魁首古颚幼体,好结合那个母巢状物体,研究明白这一切。 现在,就是揭晓答案的时刻-第一枚魁首古颚卵开始孵化,内部的幼体挣扎着破开卵壳,探着鳗形的身躯缓缓游出,一对凸出的眼球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但下一秒,一只巨螯斜斜夹来,将它刚刚孵化的稚嫩身躯狠狠夹住。 半透明的身体中,那根原始的脊椎在这样的巨力下被当即夹断,连带着它的身躯也突然无力的向下垂去。 另外三只螯钳挥舞着左右开弓,很快就夹住了其它几只一同破壳的魁首古颚幼体-是林易的工虿。两对共四只螯钳很快收拢至身前,划水足摆动着推动身躯向上游去。 几只魁首古颚幼体的尸骸被林易控制工虿熟练的塞进母巢表面的孔洞中,开始了吸收,基因序列被熟练的提取,开始进行分析。 很快,他便分析出了结果。这些魁首古颚幼体的基因序列,和它们母本的基因序列有少许不同,但并并未表现出明显的性状,按后世分类学的标准,似乎应该确定为魁首古颚的亚种。 但突然,林易猛觉有哪里不对,似乎是自己曾经吸收魁首古颚的基因序列时,漏过了什么。 意念一动,对此前吸收的魁首古颚的基因序列开始了细致的分析。这一分析,才发现了有些不对之处。 首先,是它们的侧线结构--作为原始的鱼类,魁首古颚拥有一套类似后世鱼类的侧线系统,用以感知水流与特定频率的振动。 而在林易对这套侧线系统相关的基因片段进行了分析后,却发现,其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一般来说,侧线是用来感知水流方向,辅助游动的。但这些魁首古颚的侧线,却似乎有一些别的功能-它们,似乎能感知到振动,也就是声波,并且对某个频率的低频声波极为敏感。 这在后世,大部分出现在社会性较强,会进行交流的生物身上。 而魁首古颚也确实具有一定程度的社会性,虽然风头被各种群魔乱舞的真社会性巢群抢去,但无可否认,它们也是些与时代格格不入的存在。 但这并非最关键的一点-这些魁首古颚基因序列的底层逻辑,也就是决定生物生存繁衍本能的部分,与其他生物有些不同,似乎,经历过基因编辑! 此前,林易的基因编辑水平不足以对这些底层逻辑相关基因序列进行细致分析。 而如今,吸收了大量直螺角石漂浮母巢的基因样本并解析后,他终于发现了这之中的不对之处。 他觉得,那些魁首古颚极度反常的行为,自己终于算是接近了真相,并且同时,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浮现在他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