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修是个不忘初心的人，不管他在什么地方，在忙什么事，最终的目的都只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既然兽人跟莱恩打起来了，这么重要的大事，不去捞一笔实在可惜。 上次莱恩跟兽人开战的时候，安柏修正忙着处理罗丝蛛后的神职，这种大生意比发战争财更重要，所以才错过了一次机会。 等到安柏修闲下来的时候，兽人早就被莱恩打败了。 现在时机正好，兽人扳回一城，双方回到势均力敌的状态，安柏修的亡灵部队正好有市场。 想来兽人不会介意多一批炮灰来消耗莱恩的圣光，而要是这群兽人不愿意的话，安柏修也不介意跟莱恩聊聊，亡灵也不是只能打圣武士的，杀兽人的效率肯定更高。 不过他需要一个中间人。 安柏修想了想，却发现兽人那边他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这么说或许有点不够严谨，应该说安柏修所认识的兽人应该全部都死了。 当初安柏修在兽人那边只有仇恨，而且报仇的工作早就完成了，那边还真不认识几个人。 不过问题不大，安柏修人脉不是一般的广。 而且这個人脉广的程度已经到了不需要安柏修自己去找关系，古斯塔沃·弗林就已经主动找上门来。 魔镜上出现这位黑皮炼金术师不苟言笑的脸，他半点废话也没有地对安柏修说“兽人那边我有关系，我想要将你的亡灵部队销售给兽人，他们现在特别大方，可以好好赚一笔。” 安柏修顿时笑着说“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你还有兽人的关系啊。” “当年炼金之城的产品是销往所有王国的，除了翠梦幽林。所以，一句话，最近能不能加班将拟造灵魂制造出来？” 古斯塔沃·弗林最担心的问题就是这个。 在得到那神器金币之后，古斯塔沃·弗林进行过很多次转化性质的实验。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安柏修之前给他吹嘘的成本，好像没多少水分啊。这让古斯塔沃·弗林对安柏修另眼相看。 这巫妖看着很喜欢钱，但在达成合作之后还真挺诚实的，至少在成本上没坑他多少钱。 不过这个神器金币是真的烧钱，不快点赚回来他也有点撑不住。 “我以为你会先怂恿矮人王下单。”安柏修说。 之前古斯塔沃·弗林就已经提过，要走矮人这边的路线，希望可以先赚点钱抵扣成本。 结果矮人那边没消息，反而先提起兽人这边的生意，这让安柏修有点意外。 古斯塔沃·弗林说“肯定能抓在手上的生意可以放一放，那些需要竞争才能抓住的生意就要抓紧，你说对不对？而且，矮人王也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你的亡灵确实好用。毕竟，我们的敌人是莱恩。” 安柏修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观点。 亡灵打圣武士，确实是听着就不靠谱，矮人王心里有疑惑也是正常的。 安柏修问道“你准备将杂鱼军团卖给兽人？” “只是其中之一，也是我们利润最高的产品，不过，海里用的亡灵，适合在陆地上使用吗？”古斯塔沃·弗林有点担忧地说，这可是第一次外销产品，要是出问题对品牌的影响非常大。 “杂鱼军团在海里投放效果很好，因为海水浮力正好让这些亡灵可以悬浮在海水中。但如果是在陆地上使用，那就只能从天上直接投放，效果会差些。不过放心，低成本才是我们的优势，而且我可以借出一艘飞艇，从高空进行投放打击……” 安柏修早就已经思考过亡灵兵种在陆地上的运用，杂鱼军团虽然无法在空中自由游动，但在坠落的时候自行校准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只要在高空往下扔，命中率一样非常高。 只是效果或许不会太好，因为莱恩人的装备非常好，远远超过了那些全靠皮糙肉厚的海底种族。 陆地上的人类有生火的优势，锻造金属自然更加简单。 海里的种族就只能靠鳞片来当盔甲了，最多弄点贝壳穿在身上。 所以杂鱼军团要么大规模在头部加装金属箭头，要么就只能靠砸碎之后的空气亡灵进行剧毒攻击了。 莱恩人或许可以用圣光的力量来净化这种剧毒，但杂鱼军团之所以称之为杂鱼，本来就不是奢求这种亡灵能产生多少杀伤，从一开始，这种亡灵就是消耗品，只要能够大规模消耗莱恩人的圣光力量，那这笔买卖就不亏了。 那些圣武士和光明牧师再厉害，魔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兽人的战斗力也不弱，能够反攻莱恩，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了全面战争的准备，我们只是卖雇佣兵的人，而不是真正左右战场胜负的关键。产品对得起客户的金币就行了。” 安柏修这番总结让古斯塔沃·弗林非常同意，这就是炼金术师该做的，货物出手，只要不是质量问题，怎么使用就看客户自己的了，炼金术师可不管这些。 商量好了各种细节，古斯塔沃·弗林就准备马上动身前往兽人群山，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只是在断开通讯之前，古斯塔沃·弗林忍不住多口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会拒绝，至少要犹豫一下。” 安柏修奇怪地说“为什么？有钱赚我怎么可能不赚？” 古斯塔沃·弗林却说“以前的你，未必会答应得这么干脆。伱自己应该也发现了吧，之前的你，并不残忍好杀。你宁愿将人抓了去要赎金，甚至可以拯救世界。老朋友，你最近变了，变得更像一个巫妖了。” 安柏修愣了一下，这评价实在有点古怪，什么叫做更像一个巫妖了？ 他本来就是巫妖啊。 不过，安柏修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 在厄运先生死后，他残存不多的人性消散得很快。 不管他自己承不承认，刚转化成巫妖的时候，他还是保留了许多属于人类的道德观，不滥杀，不虐杀，有着不同于其他亡灵的克制。 但现在，安柏修主导了这场大海深处的战争，虽然看着像是迫不得已，但安柏修心里明白，自己正在快速地靠着冷漠无情的巫妖靠近。 很快，他会跟凋亡蔷薇一样，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奴役其他种族，为自己创造更多的财富。 安柏修忍不住思考，这样是好事吗？ 抛开一切感情因素，单纯理性思考的话，更像一个巫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而且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亡灵只有感知，世界的一切如同枯燥的说明文，难以给亡灵任何触动，唯一可以令安柏修感到愉悦的就只有收获更多的财富。 失去了感情上的刺激，自然就会变得麻木，这就是亡灵丧失人性的原因。 而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安柏修只会沉沦在对财富的里面，不断堕入深渊。而对巫妖来说，这种生存方式其实是一种折磨。 因为愉悦的情绪无法维持太久，安柏修只会越来越对财富感到渴求，直到有一天全世界的财富被他纳入囊中都不足以填满他的。 那个时候，就是永恒的折磨了。 不过，安柏修很快就扔掉了这些无谓的感慨，自言自语地说“管他呢，那得多少年之后，现在还是好好享受我的财富人生。” 安柏修哼着小曲进入自己的私人空间，开始努力地创造拟造灵魂。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安柏修则是接连不断地收到好消息。 随着第一批杂鱼军团交付兽人军团使用，他们在晚上突袭莱恩城市的时候发挥了奇效。 这场战斗堪称经典，兽人想要夜袭莱恩的城镇，结果走漏了风声，莱恩人提前在路上设伏，等到兽人大军出现，莱恩人就来了个反偷袭。 兽人一时间混乱不堪，马上就败退了。 莱恩人眼看兽人主力要逃跑，结果马上就选择了追杀。 但这一次追杀，就让莱恩人损伤惨重了，因为过于轻敌导致莱恩人的队伍变形，无法再形成有效的军团防护效果。趁着这个机会，兽人的指挥官下令，让天上的黑潮号发动了高空投弹攻击。 在黑夜里，那些不起眼的杂鱼亡灵军团从天而降，就像是下了一场铁雨。 一开始莱恩人还没决定有什么，不就是弓箭么，加持过防护的盔甲能挡得住……才怪。 这是一批加装了破甲箭头的杂鱼军团，坠落的高速加上自动瞄准的效果，造成的伤害高得惊人。 只有那些圣武士身穿重甲可以挡住这些攻击，但兽人的指挥官早就知道这一点了，所以他宁愿不管这些圣武士，专门针对莱恩的辅兵军团扔，结果就是战果斐然，在第一次空投的时候就造成了上千人死亡。 紧接着，装在杂鱼一型里面的空气亡灵被释放，剧毒造成了一片绝地，所有进入其中的莱恩人都会在几秒时间内中毒，然后开始抽搐着死亡。 因为发作速度太快，导致许多光明牧师都来不及施展圣光来驱散这些黑暗魔力，自己就已经倒在地上抽搐而死了。 而在黑暗之中，这片剧毒区域效果更好，不少莱恩人根本看不清楚情况就一头撞进去，这样死亡的莱恩人就更多了。 整整十分钟，才有莱恩人发现了问题出在哪里，然后开始使用圣光进行驱散。 但这短短十分钟已经让莱恩人损失惨重，而这时候兽人就杀了个回马枪，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将莱恩人的圣武士军团困在其中。 原来从一开始，兽人的夜袭情报就是故意泄露的，他们的真正目标根本不是城镇，而是莱恩人的主力部队。 跟兽人打仗这么多年，这是莱恩人第一次在战术上的彻底失败，以前的兽人绝对没有这个脑子。 更可怕的不是这种战术思想，而是一直以来只会嗷嗷叫往前冲的兽人竟然能够执行战术了，这可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的事。 战斗的计划不可能完全告诉所有士兵，所以在一开始假装逃跑的时候，许多兽人会以为自己真的输了，这一跑阵型就乱了，人心就散了。 不是精锐部队没法玩诈败，因为往往一退就变成真的溃败了。 兽人什么时候能有这么一支令行禁止的精锐部队了？这完全不符合他们的性格。 但事实就是如此，莱恩人只能浴血奋战，留下上千圣武士的性命，勉强突围而出。 这还得多亏了圣武士近乎锁士气的表现，人人都悍不畏死，用至圣斩冲出一条路来。 但经此一役，莱恩人也明白兽人的厉害，不得不将兵力收缩到大型城市里面，等待援军的到来。 安柏修自然是大赚一笔，兽人那边对安柏修提供的空投服务很满意，而安柏修也知道了这位兽人指挥官的名字——乌巴诺·帕切科，一个非常年轻的兽人，今年才刚二十岁，而且他并非传奇强者。 这在兽人内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谁能接受一个没什么战斗力的年轻兽人指挥？ 安柏修也很好奇，这兽人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获得这个指挥官的职务，要知道兽人那边要掌握军权，第一个任务就是在决斗中战胜上一任指挥官。 但兽人的秘密显然不会那么轻易告诉安柏修，安柏修只能猜测这跟兽人主神的格乌什有关，想来这位乌巴诺·帕切科应该也是受到神灵赐福的凡人。 只是这赐福具体是什么效果，安柏修就猜不到了。 总不能是赐予他强大的统帅能力吧？兽人主神好像也不太擅长指挥，格乌什更像一位英勇的战士，曾经尝试跟精灵主神科瑞隆决斗……然后被射瞎了一只眼睛。 这已经很厉害了，科瑞隆那什么什么实力，格乌什挑战的是全盛时期的科瑞隆，能在科瑞隆的弓箭下只瞎了一只眼睛，这位兽人主神都无愧强大神力的位阶了。 兽人这边获得了胜利，也不着急继续进攻，而是尝试在群山之外建立一个稳固的根据地，一副稳打稳扎的战术，就跟当初莱恩攻打沙漠一样。 莱恩人感觉无比憋屈，什么时候承受过这样的屈辱。 最后，他们不得不将安格·沃森调配到了这边的战场。 这一刻，即将分裂的莱恩放下了彼此之间的矛盾，就像安柏修之前所说的，现在的外力只会让莱恩从分裂边缘恢复统一，不可能将它敲碎。 安格·沃森也没让人失望，在战场上表演了一番什么叫战争的艺术，三战连捷，让兽人的一位传奇陨落。 安格·沃森见识过安柏修的亡灵军团，还亲自指挥过，这导致兽人无法再实施“奇兵”，在莱恩人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杂鱼军团很难取得有效的战果。 眼看着就要将兽人赶回去的时候，乌巴诺·帕切科却来了一招非常离谱的迂回偷袭，谁也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兽人是用什么办法指挥兽人绕过了莱恩人犹如细网的包围圈，竟然偷袭了安格·沃森的后方，不仅将粮草物资烧了大半，还俘虏了许多莱恩平民，逼得安格·沃森放弃就要攻下的兽人城寨。 乌巴诺·帕切科顺利保住了自家建立的城寨，但兽人损失惨重，而莱恩没能完成将兽人赶回群山的战略目标，大家都吃了亏，但大家都不约而同选择了继续打下去。 等到双方陷入僵持的时候，安柏修这边却是来了不少好消息。 火山海域的争夺战，艾歌是连战连胜，从一开始的两块地盘现在变成了两位数。亡灵部队在海里的优势实在太大，没有圣光克制的情况下，这就是最强的军队。 艾歌也聪明，趁着对手还没想到破解办法，她也不想着经营更多的区域，而是先消灭敌人的数量。 而且主要目标就是伊西鳐鱼，随着一次次地用伊西鳐鱼的尸体做交换，人鱼族这边也送来了大量的罪犯。 真的不算不知道，人鱼族里面犯了“纵欲”罪名的人数竟然这么多，现在愿意接受艾歌统治的人鱼数量已经超过了一万。 这个数量已经完全可以建立一个规模不小的人鱼部族了。 艾歌便暂时停下了战争模式，开始尝试收集人鱼的信仰。 这对艾歌来说是一项非常困难的工作，因为她依旧只是凡人。 哪怕是传奇，终究没有获得神职，没办法对信仰之力进行直接使用，只能花时间内耐性一点点将信仰之力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这个过程会非常缓慢。 只不过事情终究不能一直这么顺利下去，命运女神向来喜欢给几块糖之后再给你一脚。 就在安柏修这边掌控了绝对优势之后，寇涛鱼人，伊西鳐鱼和鲨华鱼人这三个种族选择了暂时联合。 这一次，不是简单松散的联盟。 而是三个种族背后的神灵选择了合作，以神谕的方式命令麾下的信徒们合作对付安柏修这个新生势力。 为了尽快决定火山海域的归属，以及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三族的神灵发来的一个邀请，让艾歌参加一场战争游戏。 如果艾歌输了，马上带领所有部下离开火山海域，而如果她赢了，这三位神灵愿意分出一部分的力量，让艾歌省去积累信仰的过程，直接晋升为神灵。 但当安柏修看到具体的邀请函时，他却对艾歌说“那三位神灵真的当我们傻啊！祂们不是要玩什么战争游戏，祂们是想要等你晋升为神之后将你撕碎了吞下去！” 本章完 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