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了刘成交代的事，裴良知道了这十几个人器官的大致流向。 但更具体的结果出来需要生物数据上的比对，这个数据在渭北医院手上。 至于这个案件的意外收获，则是一网打尽了精神病院里的不法分子，等这个案子解决，有希望顺藤摸瓜找到背后更大的势力。 另一边，颜爱翘着头发朝裴良吐槽了三个小时自己在医院吃的那顿饭。 “我看最后刘成觉得自己是个疯子就是因为那里的饭菜太没有新意了！”颜爱信誓旦旦，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 裴良心想，刘成还没有被无处不在的颜爱彻底吓成疯子，大概就是因为还有每天那三顿饭撑着呢。 颜爱自顾自地围着裴良飘来飘去，像个充满了气的气球：“我要补偿一下我的味蕾！” 裴良无可奈何：“怎么补偿？” 颜爱想了想，扯了扯裴良的袖子：“要甜甜的。” 裴良伸手示意颜爱不要一直头晕眼花地绕圈了：“等下班了带你去甜品站。” 颜爱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回忆了好久，不太确定的学着人类的样子单手比了个心。 裴良笑了笑，包住了颜爱比的那个不太熟练的小爱心。 颜爱抬头：“这个手势什么意思？” 裴良松开手：“顺利接收到爱心的意思。” 裴良拍了拍颜爱的手还在僵僵地比心的手，就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颜爱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和土豆炖瓶盖说话。 “人类的手势为什么比语言还复杂。”颜爱皱眉，问土豆炖瓶盖。 土豆炖瓶盖沉默地散发着在颜爱眼里是清香的恶臭。 一直到裴良下了班，颜爱都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 裴良也不知道颜爱又在琢磨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走到墙角蹲下身，把颜爱牵起来：“走吧，去补偿你的味蕾。” 颜爱放弃了思索，摩拳擦掌：“要飘到哪里？” 裴良扶额：“坐车过去——时间不紧，别吓着小朋友。” 颜爱瘪了瘪嘴：“都是一群胆小鬼。” 裴良认真思索了片刻：“只是因为没见过魔女罢了——害怕陌生的东西是人之常情。” 颜爱当然不会理解什么是人类之常情，吐了吐舌头：“想吃甜品是魔女之常情。” 裴良笑了笑：“那走吧。” 裴良带颜爱到这家甜品店，倒也不是完全因为想带颜爱吃甜品。 根据欣达医院那边的资料，失踪的十人中有五人都曾经来过这家甜品店，颇为可疑。 裴良把这些和颜爱交代了，继续问她还要不要去，或是换一家，这家甜品店改日再查。 颜爱摇头晃脑：“要是他们真的谋害到我头上了——那得多有意思！” 于是裴良就这么开着车把颜爱带走了。 甜品店不大，装修精致到了极点，菜品却都很常规。 裴良心中的怀疑又大了一分。 也许是因为菜品味道的确一般，来的客人不多，服务员也懈怠工作，过了好久才来把菜单递给颜爱。 颜爱看也不看就把菜单递给旁边的裴良：“要给我点几份很甜很甜的呀。” 裴良无奈摇头，这种店的东西，也就颜爱真的敢吃。 想了想，裴良只点了颜爱一人份的甜品。 他真的没有这个勇气。 服务员也没多说什么，记下裴良点的菜之后就走了。 甜品端上来之后，裴良特意取样留着化验，才让颜爱开吃。 颜爱浅浅地咬了一小口，就嫌弃地蹙眉，招来了服务员。 服务员慢慢悠悠地走过来，吐字慢的像念经：“您有什么需要？” 颜爱托腮，指了指自己眼前的甜品：“不够甜。” 服务员面不改色：“抱歉，我们处理不了口味的事情。” 裴良闭目。 这东西明明闻一下就知道甜的腻人。 颜爱因为对甜品的口味失望而兴致缺缺，没吃几口就拉着裴良走了，嘴里还嘟嘟囔囔：“果然是一群使唤手术刀的人用锅铲开的店。” 裴良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颜爱的意思。 见两人要走，服务员终于迎上去，挤出一个微笑：“这是本店赠送的纪念徽章，请收好。” 颜爱打量了一下根本没几个人的甜品站，又看了看手中制作精良的徽章，感动道：“东西难吃成那样，生意冷清成这样，居然还送小礼物——真是个好老板！” 好老板的员工面上有些挂不住，直接比了个送客的手势：“您慢走。” 两人也不准备在这里多留，也不道谢，转头就走，留下服务员在原地尴尬。 次日回到警局，裴良立刻把采样交给了徐毅：“查查有没有什么问题。” 徐毅应了一声，带着采样忙活去了。 裴良满心期待想让徐毅查一查这里面有些什么有毒成分。 结果不多时，徐毅便面色复杂地进来了。 徐毅把化验报告放在裴良面前：“这东西……没什么问题。” 裴良眉头一跳：“小细节也不能放过。” 徐毅拿起报告反复看了看，终于发现了细节上的问题：“甜味添加剂过量了。” 颜爱在一旁呷了一口土豆炖背包：“我怎么觉得加少了。” 徐毅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颜爱—— 果然魔女的味蕾和常人的构造是不同的。 裴良揉了揉眉心，没有搭理颜爱毫不客观的评价，挥挥手示意徐毅可以下去了。 徐毅走到一半，裴良又猛然想起什么，叫住了徐毅：“看看这个。” 徐毅应声走回来，站在裴良的办公室旁边：“还有别的样本。” 裴良从怀里掏出两个徽章交给徐毅：“看看这个有没有问题。” 徐毅拿走其中一枚徽章，翻来覆去用肉眼观察了一下：“装了点小东西，需要仔细检查。” 徐毅的大致判断让裴良安心了不少，安安稳稳地工作一会儿，等着徐毅来报告结果。 片刻后，徐毅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喘着大气走到裴良面前：“裴队，上面有定位装置——还是太阳能的，下了血本。” 也就是说，顾客只要把徽章带回家，住宅的地址就暴露了。 这样的店铺，也不知还有多少。 裴良面色凝重，敲了敲桌子：“这两枚徽章流向警局肯定已经惊动了他们——要尽快排查出这样的店铺还有多少，看看能不能摸到渭北医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