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四，正常上课。 第一节课进来的老师却不是方久。 “方老师请病假，今天的课由我来代课。自我介绍下，我是现在负责九年级灵子课程的老师，姓周，周文俪。” 女老师还在白板上写名字，不远处李炎就瞪过来。 伍江没有回应，中间还隔着几个人呢。 请假这个结果太正常了，伍江早上起床发现左手中取自刘泽鹏的灵力消失，就料到了。 九年级的老师很弱，是个刚刚晋升三级的融灵能力者，比方久开学时还弱不少，她对灵子的理解相对也浅薄一点，都是照本宣科，没什么自己的内容，甚至对于问答环节，频繁鼓励同学自行思考。 不过对于临时代课，这类回答并不离谱，因为灵子修行和文化学习还不一样，是很私密的事，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人都不认识，回答越多误导性也越大，公式化一些反而稳妥。 反正伍江平时也不提问，换不换老师对他没区别。 安稳渡过一上午，中午李炎又找来了。 “方久会不会变成怪物准备动手了？” “嗯？”伍江抬头看一眼思路奇葩的家伙，摇摇头，“不挨着，方久修行出岔子了，暂时来不了而已。” “啊？你干的？”不是的话为什么会知道？ “它自找的。” “能说说怎么回事吗？” “不行。”伍江表示拒绝。 投影绝不能让异物入侵，是条死线，围绕它的斗争十分残酷，现在让李炎了解只会打击积极性。 李炎见他拒绝果断，也没有强求，还是问起方久的事：“你让他出了岔子，有什么新发现吗？” 这部分倒是无所谓：“有。方久身上那只大虫子，真身水平是等级四后期。” “……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你说呢？” “糟糕。” 等级四后期，掌握概念，即使掌握不到“物理免疫”，哪怕是“抽取水分”、“强制控制”之类的，如果技能能跨过几百米距离进行打击，武装警察也顶不住啊。 话又说回来，只要不是物理免疫，吃喝拉撒的需求还在，把时间拉到足够长，一定能找到机会击毙。 “它修行出岔子要多长时间恢复？” “不重要，我觉得他应该有一段时间不敢乱传播种子，现在反而黄京等几个风险更大些。” 问为什么大概又要因涉及等级四被绕过，李炎直接跳过：“黄京进度如何了？” “黄京大概这周到等级三，鱼贩稍微强一点。” “嗨，那没事。” 只要不到等级四，都是灵子警察能应付的程度。 伍江也没说什么，四级以下确实弱了点，除非有特别合适的能力组合，否则很难逃脱警察的追捕。警察可不会跟犯事的人讲武德，只要有一点机会，都不会让灵子警察硬拼，各种手段都会用，闹大了调军队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短暂交流，李炎见问不出更多东西，先闪人。 结果他走出去没多远，就被张艺婷堵住。 她看到树荫石桌边的伍江，再瞪李炎：“你是不是又欺负人了？” “与你无关。” “你……坏蛋。” 李炎耸肩，抬腿就要走过去，被张艺婷一把拉住。 看了眼自己被拉绷住的袖子，为校服的质量担忧：“我没欺负他，行了吧。” 想欺负也得敢才行啊。 “那你为什么经常来找他，有什么事不能在教室说？”问着话，张艺婷也把手松开了。 李炎眨巴眨巴眼：“你管得着吗，自己问他去。” 这招祸水东引，或许会在伍江那稍微减点好感度，但也是给不够敏锐的童年伙伴增加点机会。 李炎说完话快步走开，张艺婷这会没去拉扯，晃着脑袋两面看看，还是决定先找伍江了解了解情况。 唉。 伍江心中叹口气，调整了状态。 张艺婷走过来，见他闭着眼坐着，怕他睁眼时吓到，后退了两步轻声喊：“伍江同学？” 睁眼看她，没有开口。 “李炎经常来找你，你们俩没打架吧。” “没有。”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俩经常聊什么？” 如果是开学那会，伍江可能一句“与你无关”打发了。现在大半个学期下来，也知道张艺婷在“防止李炎做坏事”方面虽然做不到时刻盯梢，但好心是真的，并非一时兴起表现一下关爱。 真诚是很厉害的武器，对伍江一样有效。 “各种事都聊。”他实话实说。 “呃，那你们今天聊什么？” “讨论方久老师请病假的事。” 啊？这不和教室里的同学聊的东西一样吗？搞得这么神秘？ 张艺婷不想信，不过盯着伍江的眼睛，很难不信。 她没有受到李炎那样严格的体能和警察基本知识训练，但到底家里有警察，张爸教过一招双目对视，盯着瞳孔看，很好用。 伍江的这双眼睛过于诚实，如同未记事的孩子一样，对视得极为坦然。 “你们也觉得很奇怪吧，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发挥本能，张艺婷启动叨逼叨功能。 呼，伍江吐了口气，还是没选择岔开话题：“不，我不觉得奇怪。” “你知道老师什么病？” “不是病，是灵力方面的事情。” “灵力？”张艺婷吐出这个词，突然醒悟了，“你不会觉醒能力了吧。” 这么联系起来很正常，普通学生根本观测不到别人身上所谓灵力，甚至不少同学连自己身上的灵力都感觉不到，那就只能是能力。 她没从修真角度说，因为基础教材根本没有修真系的突破方法和法术，所以必须是觉醒。 “……”伍江略有迟疑，还是点头，毕竟他在治安所登记已经是一年前的事，说不准什么时候已经同步到学校档案里了。 张艺婷瞪大眼，发出经典声音：“啊？” 因为在教室里完全没有存在感，班级第五的成绩在已经只有十九个人的班级里，也没有特别靠前，而且同学都知道伍江是学修真系的，导致这个答案过于出人意料。 “我进灵子班之前就已经觉醒，现在主修修真，没必要到处宣传。”他没说九年级觉醒，因为那算说谎。 “噢噢噢，我会帮你保密的。” “谢谢。” 嘴上道谢，能不能保密还要观察，嘴巴不够严的人，伍江都不打算深入接触，容易惹祸上身，打破平静的生活。 张艺婷离开时脑子里还恍恍惚惚，实在是惊到了。 直到回教室路上在楼梯中间再次看到李炎，这才反应过来，冲上去又一把拦住他：“你是不是早知道伍江……那啥了？” 周边有同学，她居然忍住没有直接说觉醒两个字。 李炎正捏着纸盒牛奶嘬，听到问话又嘬两口才松口：“嗯啊。” “你从他那学了些什么？” “你自己问呗，他比较怕生，人倒是挺好的。” 他和张艺婷如今的关系也算不上好，不会为她冒更大的风险。这里是教学楼正门，距离那边已经上百米，还有建筑挡住，这点距离不知道够不够屏蔽伍江的听力，说到眼前的地步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