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胜于无嘛。”咎因笑道。 她起身顺手拿过桌上水杯,将两人喝剩的水倒入水槽,又将用过的塑料杯轻放进角落垃圾桶,这才抱着文件出了门。 人走出去,还不忘道了声“谢谢。” 凌壹松手跟着走在后面,分不清她是没听出话里讽刺,还是职场素养着实良好。 再路过窗边时,忍不住往下看,约莫是下班时间点到了,来往行人多了些。 前头咎因轻道:“你稍等我片刻,我将文件放回去先。” “好。”凌壹看墙角椅子那也开着一扇窗,道:“我过去等你。” 咎因点头离去,七拐八拐拐出了门,不知是要把东西往哪放。 按理说来,要真是重要资料,不该拿出来给他个还没入职的看。 要是无关紧要,随便丢哪都行,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 进了这地方,处处都是反常,凌壹甩了甩手机,看屋里其他几人都在埋头苦干,且背对着自个儿,当下挪了几步,紧贴着墙。 行到窗户下方时,手抬高搁在窗沿上等了片刻,斜眼看,信号还是空格。 他丧气拿了下来往椅子处去,把电脑放一旁桌上后,没等咎因进来,自己先坐到了椅子上头。 这东西有点像各个商业场合的自助按摩椅,黑色皮质外材料,手脚颈部位置都有类似挤压气囊的零件。 仰头就能看见上面悬挂着的头盔,那会只看见头盔外层连接着各种线路,现在才看到里面还有许多直径一厘米左右的圆形金属贴片。 凌壹摸了摸自己还算浓密的头发,想着这玩意至少该找个秃头来才会效果比较明显。 咎因进来见他已经坐上去了,小跑两步到跟前,笑指着那几个气囊道:“啊,那个你要把手放进去的,我帮你把头盔戴上。” 凌壹耐着性子将腿脚往里面卡,一边问:“要多久。” “没有固定时间哦,半个小时吧。” 凌壹赶忙把要卡进去的左手扯了出来,打开手机看时间是五点零三,当即调了个十分钟的计时闹钟,展示给咎因道: “十分钟,我这么说吧,十分钟够我炫两斤草莓不带剩了,好了,计时开始。” “那你手”咎因指着他胳膊道。 “就这样了,你要试就试。”他把手机递给咎因,示意和电脑一起放旁边凳子上。 “好吧。”咎因不见恼,接过手机放下,然后小心将那个头盔从上面架子取下来,理顺了里面贴片线带在凌壹头上。 又依次把贴片贴在他太阳穴两极,头顶正中位,前额以及后脑勺。 凌壹感受着她用指尖拨开了自己头发,闭着眼道:“你确定这玩意儿没有风险是吧。” 咎因嘻嘻笑道:“很安全的,里面的程序是我写的,我刚刚贴的位置,是你的额叶和枕叶,还有感觉皮层” “我不是说程序的问题。”凌壹打断道:“我说的是这玩意儿通电。” “不会,这里的输入电流就是人体生物电流,你根本都感觉不到。好了,我打开开关喽。” “fe。”他后仰将脖子放在靠枕上,听到“啪嗒”一声,等了两秒,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不适的地方。 凌壹稍放松了些,想着等手机闹铃一响就走人。 这工作本身就很奇怪,这个年代,计算机能力是各行各业基础课。生物学的专家,有生物学的数据建模方式。 自己只是行外人,根本不适合。这地儿也很奇怪,屏蔽信号高度机密,但是真正搞研究的屋子开着窗,会客厅反而密不透风。 开着窗怎么保密,随便哪个员工丢个u盘下去,底下找人接着,就算完成任务 一切的一切都不符合逻辑。 他伸手,往旁边桌上篮子里拿了颗草莓咬了一口,还剩三分之二。 草莓这种水果,这些年也很奇怪,记得小时候自家田里,结出来的果子,顶多半个拇指那么大。 现在的草莓,一个能有手掌大,都快跟苹果一样,得啃着吃了。 他又咬了一口,今天这个品种不错,甜度很好,果香味也浓,可以买一箱寄到老爹派出所给他尝尝。 一个半辈子没能出人头地的老家伙,在单位的谈资也就只有自己这个儿子。 明天去公司得赶紧把“下探计划”的详细项目计划书写出来提上去,他又拿了一颗,咬了一口,还是同样的味道。 今天这个面试没必要在多想,专业跨度太大,工作氛围不如意,没有kpi听起来很不错,实际意思就是目前还没有市场。 多方面进行对比,现在国内经济正在复苏,公司股票肯定会很快回到高位并翻倍。 还是求稳,不要折腾的好,多积累几年经验,老爹有个万一,就润,老爹长命百岁,就在国内几大厂反复横跳。 就这么决定,他又拿了颗草莓,想直接喊停,没必要再多浪费那几分钟。 睁眼瞬间忽而心中大骇,猛地挺身坐起,转头看自己的手悬在椅子左边,手中空空如也,还保持着拿取的状态。 “嗯?怎么了?”站一旁的咎因问。 手边就是白到发光的墙壁,没有桌子,没有篮子,没有草莓。 他胸腔有什么东西狂跳,急促呼吸了两声,抬手将头上东西一把扯了下来。 “啊,你小心些。”咎因连忙弯腰要拿。 凌壹左右晃动着细看,是个头盔,除了连接线和贴片别无它物。他一只手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去摸自己脑袋,没有伤口,一切正常。 “你怎么了。”咎因退后一步小心道:“你没事吧。” 她小有着急:“不可能啊,我自己试过数次没问题的,你怎么了?” 凌壹喘气未歇,抽脚站起,将头盔往咎因手里一塞,转身拿回自个儿电脑手机,夺门往外逃。 咎因忙追着往外,才出了门,外头沙发上杨回听见动静,抬头道:“你俩搞什么?” 话落见凌壹神色不对,扬了下手,那俩大汉齐齐往外门口去。 凌壹看出她意图,转向大步走往沙发处,急促道:“屋里是什么东西。 你们,入侵”他犹豫了一下:“入侵了我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