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父亲说道:“弟儿,你咧回来哒完两个栽田哪!” “栽田就栽田喽。”我说道。 “屋里栽田完两个又要打架?”他这么个话。 他话听起来就恶心!不用打架,你还会高兴,我心道。 到了家里,感觉棒极了! 吃晚饭,一碗白菜可真香!早中晚三餐都要吃饱。 早上,我去放牛,感觉牛那么的可爱! 动物对我没有半分瞧不起。读书的时候我还没发现牛这么可爱。我看着它,忍不住要数落它,拿它出气。它自顾自的吃草——仿佛随便你好了,我只吃我的草。 我要责备它,索性用牛索牵它过来。 “你呀!”我一戳它鼻子上方,又高高兴兴的捏了它嘴巴一下。 牛鼻子上沾了露水,粘着草,它低下头去,继续啃它的草。我站在旁边,手里拿着牛绳,脚上的凉鞋被露水打湿了有些滑。不过走动也不多,所以很惬意的看着太阳慢慢的出来。直到阳光洒满田地上。 大概只有阳光能公平的照耀大家了,但愿每个人分得的阳光一样多。 吃早饭不急,牛吃饱了,我才回去。回去的时候慢悠悠的。牛也逗,出来的时候,显得欢快,不专心吃草,东看看西瞧瞧,啃两下走一截。回去的时候它就十分的老实,吃草特别专心!你再拉它牛鼻子就硬了。我也就顺着它的意,慢悠悠的回去。 终于到家了,把牛拴在前面机部上面的小塌子那里。四周的树木都很高大,很阴凉。 我在餐桌上吃饭,父亲要有事安排我就做事,没事安排我就要么看书、要么看电视、要么想其他的。那时候我根本不考虑钱的事儿,没钱也很开心! 至于从浙江带回来的800块钱,我记不清了。记得的是父亲保管了几百,意思是再出去打工还要用。两百块钱我回常德用了一点儿,买了几。所以手上还有一点点,舍不得去上网。 我简直怕出门了,所以躲在家里,慢悠悠的一天天过日子,真是每一天都要细细的品尝! 我感受着空气,感受着安静,感受着树叶被风吹动的声息…… 感受着过去,感受着现在,就是没有考虑未来。我的未来都在头脑里发生,有很多故事,可惜没能用笔描绘下来。可惜了自己的想象! 我上次去了一趟常德,去了德山,还是忍不住往厂门口望了一眼。我都不敢走近,怕遇见熟人啊。 在网吧里过了一夜,去新华书店买了几。我在地摊上买了一本《东周列国志》。还去常德人力资源部交了5块钱,然后那女的就叫我等消息。其实之后就没消息了。 我想,让我高高兴兴的过,我思考的够了,我也就别了,我无能为力了。我的精气神没有与现实重合的部分,自己也放弃了。不放弃还要折腾?超然洒脱的感觉使我放下一切包袱,浑身轻快的与自己的思想奔跑者、飞翔着、人的思想是能够去哪怕宇宙的边际!我见到了没有食物链,没有撕咬,没有伤害,也没有工业,而它们是高度发达的智慧类生物。 我的心智像个孩子,可不承认自己的思想不如人。我很富有,我的想象世界里真是别有洞天。 现实中还是喜欢钓鱼,钓的又没出息,不用谈了,一天钓到晚,都钓不到半碗。鱼吃的酒米养鸡儿的话都醉死了! 他们学生放暑假,小弟和小薇在挖蚯蚓。我提着一桶子衣服去上荡捶衣,罗家路上三岔口那里刚好碰到。他们两个走过来,我刚好过去。 小弟说道:“焕霓哪么长得像个女的了?” 他问小薇。小薇一笑!我径直去了上荡。 到了上荡,我与一伙村妇刚好碰到一起。我走到堰码头,站在第二阶,她们没声音了。 一个很小的声音:“咧娃回来哒么?” “咧娃长的乖还乖!”又一个妇人声音不大的说道。 “弟儿!你几时回来嘀啊?”一个声音颇为洪亮的妇人问道。 这明显是问我了,除了我在这里还有谁? “回来几天了。”我回答道。 “哎咦——您看啊,长的像个女娃哒!” 她说这话还是用手指着我的腮帮,而我不敢吱声。 “哎咦——咧娃还是长的蛮乖!” 一群妇人,我就这样站在堰码头,直直的站在那里,被这一群妇人又是赞叹、又是取笑! 我不敢吭声的,我不敢顶嘴,深知顶嘴的后果——人家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当场淹死。 我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这个妇人想必还没看够,“咧咧?” 有个妇人斜着眼睛看我,一脸蔑视!还有几个妇人,不知道,不记得了。我前面的码头两边两个人都在捶衣,靠近我这边的码头捶衣的妇人结束了。 “咧,啼捶啼!” “来,你来捶!” “紧他先捶。” “咧娃扎还扎实。” 几个妇女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她们都是在说我。 我也就下去捶了,捶衣我很熟练的。捶衣服的话,把棒槌的另一头要对准码头的前方,也就是棒槌的长要与水泥板做的长边平行,这样溅出水就不会溅到别人身上。 衣服要多吐几次水,拧干后放在清洗过的水桶里。 随她们在上面议论些什么,这阴凉处吹过来的水风很是凉快!而且这里是一处活水,快伸到堰中央的树枝几乎要盖住整片堰塘了。 此处的风景我喜欢,别人对我的眼神和议论,不会打扰到我的思绪。我的存在也不会打扰到别人的幸福生活,不会给别人正常的生活造成不利的影响,所以能够和谐相处。 我洗完了,起身了,低着头,走回家里。 把衣服晾起来,然后躲在竹床或者房里凉席上。出气,吸气,感受着自己的呼吸,觉得自己真可爱!摸了摸枕头旁边的《封神演义》,好像自己也会法术了。 如果困了,就睡一会儿。一般不会困,每天晚上睡觉的时间长达12个小时,中午也极少睡觉的。要困上午就睡了,或者下午睡一会儿。 我照了照镜子,我害怕!又禁不住虚荣心,真感觉无可奈何。在抽屉上有一面镜子,镜子长宽大概半米,一边刊着爷爷很久以前的相片,他仍然微笑着,总是那么慈祥!镜子的右手边也就是靠柜子的一边用过去那时候的花纹印在上面,所以能看清自己的面容包括上身的就是这面镜子了。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曾经初二初三时候,面部皮肤粗糙,眉骨清晰,眉眼里透露着男人的英气,显得朝气蓬勃。 如今照来,不是了。面部皮肤看不到半点儿粗糙,挨近了看,也看不到任何坑洼或者不平的地方,用剥壳的鸡蛋表面形容一点儿不为过。 一双眼睛水汪汪,没有半点儿吓人的态度。眉毛与眼睛配合起来,挨近一些看,如果这个人不是我的话,那就可以理解成一个……怪不得她们议论纷纷。 脖子在变细,喉结要刻意鼓起来还有那么一点儿痕迹。嘴角上的须只有挨近了仔细看,还发现有那么一点点又短又小的像是几根汗毛一样挂在嘴角上。我惊讶,快三年多过去了,你们还对我忠心耿耿! 我以为自己能发生奇迹,注定的,能突破科学的常理。没想到,原来我也得服从自然之理。 我吐了口气,我退后,从整体上看自己。这没法让别人敬畏自己的,因为没有半点阳刚之美了,没有半点唬人的态度了。 可是,真的,无论如何,都不难看。不仅如此,如果当成是别人的话,说比一般女人还完美也不为过!眉眼当中没有半点戾气,十足的养眼和动人! 可这人是我自己呀? 纵然这样走出去,人家不会因为究竟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而尴尬,可旁人惊疑的目光,我总是难受。 曾经在桥南市场,一个妇人问我:“妹子,想买什么?”我没理。 又有一回,我开口说话,旁人听见了,惊讶道:“还是个儿!” 我是喜欢强大的,我是需要力量的!再美的东西也会凋零,再漂亮的事物都是被动的。我老了之后呢?我会不敢照镜子的。 只有力量才是主动的,只有力量,才能使自己的权益和尊严获得保障。只有力量,才能靠近理想,只有力量才能使正义得到发扬!一切的一切,哪一样不是力量在支撑?所以我是一个力量追求者。 这挂在脸上的美丽,这样的相貌,天!可我弱的像只羊羔。 我又看看自己的手,白嫩的几乎……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臂膀,手指再长些就那么一握的围度了。再用右手握左边的臂膀,亦如是。捏一捏自己的肩膀、手臂,没有一点肌肉的力量了。全身像是棉花一般,软塌塌的。 现在唯一能让我安慰的是头脑活跃。头脑不知疲倦,构想理想中的图景,就好像用不完的精力和脑力。而且越用越活跃,越构想越幸福! 我每天晚上早早的就睡了,不到8点钟,一集新闻联播都看不完,焦点访谈也坚持不到,就睡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的自然醒,大概是从晚上7点睡到第二天早上的7点。12个小时的睡眠时长,中午白天就都不用睡了。这种睡眠节凑在22岁之前,在家里,就一直这种作息规律。头脑可以无阻碍的思考,白天头脑一刻都没有停下。水流,树叶的沙沙声,鸡儿的咕咕声,小说上的内容,电脑游戏场景的回味;水面,水草,草丛里,树丛里,还有牛的表情和稻田,等等。农村里一切,环境中的细微处,源源不断的给我提供素材和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