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正常人长期处于这种环境中，恐怕早就因无法忍受这种黑暗环境而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里，毕竟人天生就向往着光明。 但言峰绮礼并不这么认为，他伸手在一排排的椅子上滑过，就好像是在进行什么有趣的游戏一样，黑暗并不会让他失去视野，反而让他能够将一切看得更加透彻。 打很久以前言峰绮礼就确认了自己是个异类这种事实。 外人所渴求的光明在他眼中是是那样的耀眼与刺目，仿佛只要暴露在其中便会感受到那种灼烧般的痛苦。 他喜欢黑暗，喜欢那种把自己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中以此来享受那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觉，而这并不是一个牧师应该有的行为。 迈步走出教堂，外界冰冷的风雪只是让言峰绮礼的身子短暂僵直了一瞬，长久训练所带来的身体素质很快便适应了这种温度，同时让他的脑子变得更加清晰。 关闭上教堂的大门上好锁，刚一转过身，言峰绮礼的目光便被不远处照亮了夜空的蝙蝠灯所吸引，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短暂的微笑。 他喜欢那只在黑夜里行动的蝙蝠。 这无关理论或崇拜，言峰绮礼只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蝙蝠侠的面具之下一定是一个与自己相同的异类，畏惧光明，喜欢黑暗，他们是同类人。 因为从没有人见识过蝙蝠侠会在白天出没，就好像言峰绮礼自己永远不会在白天出门一样。 只不过蝙蝠侠把自己伪装的更好，他把自己是个异类的事实伪装成了一个会在夜晚出现的超级英雄，蒙蔽了这座可怜城市所有人。 言峰绮礼不喜欢这种行为，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一种不敢直面内心的懦弱行为而已，既然认清了自己的本质，那又何必要去压制？ 如果小丑在这，他估计很快就会看透言峰绮礼的真正想法，因为归根到底他们都可以归为同一个问题，那就是： “为什么……蝙蝠总是这么严肃？” 好在言峰绮礼今晚的目标并不是蝙蝠侠，或许有空的时候言峰绮礼喜欢去找蝙蝠玩，探讨一下蝙蝠为什么要这么严肃？ 但至少现在，言峰绮礼还需要去挣点小钱来维持一下自己的可怜的生活，他快要没钱交下一次教会的地租了。 虽然这听起来像是开玩笑，但想要在当今寸金寸土的冬木市中维持一个这么大的教堂，言峰绮礼每个月所花的钱的确不是个小数字，更别提他还有其他高昂的花费了。 总之一句话，言峰绮礼就是个兜比脸干净的穷逼。 走在自己熟悉的小路上，言峰绮礼双手插在宽大的教袍内，目光却一直在四周的人们身上来回转动。 似乎是和最近的经济危机有关，哥谭的夜晚最近越来越不太平了，街头上总能不少炒股炒到一无所有的家伙盯着来往的行人虎视眈眈，犹如一头饿狼般眼中闪耀着贪婪的绿光。 言峰绮礼虽然不怕这种麻烦，这些人对于他来说属于是轻松解决的范畴，但也不想去粘上浪费自己今晚的时间。 每当察觉到有人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时，言峰绮礼就会抬一下自己的教袍让枪的形状凸显出来，示意自己并不是什么手无寸铁的好目标。 而对方衡量一下得失后也会识相的放弃，毕竟有枪的目标和没枪的目标风险完全是两个层次，教会的神父一般出门也不会带太多钱，不值得抢。 就这么轻车熟路的走过了这段较危险的小路，言峰绮礼一个左拐很快便进入了另一条小巷子里，彻底消失在外人的视野当中。 小巷中只有一间老旧的店铺和巷口几个流着污水的垃圾桶在散放着恶臭，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店辅上那两张昏暗的小灯是巷内唯一的光源。 绕过垃圾桶走到店铺门前，言峰绮礼没去碰门口的门铃，只是抬手敲了两下门，一个手指头大小的门孔很快便被打开。 “今晚老板不开店，请回去。” 低沉的男音很快便从里面传来，同时还带着几丝沙哑，听得出来可能嗓子不太舒服，就是不知道是感冒了还是烟抽多了。 言峰绮礼微微一笑，再度敲了一下店门，随后道：“这里可没有老板，只有自由人。” 短暂的沉默，随后店门被直接拉开，一个戴着眼罩的白人老者对着言峰绮礼做出拥抱的姿态，哈哈哈大笑道： “绮礼！你刚才要是没那句话，我刚才差点还以为是条子查上来了！” 面对老者的拥抱，言峰绮礼也没拒绝，那张脸上少有的露出了几丝发自内心的真实笑容，弯下腰同样张开双臂拥抱了上去，拍着对方的背道： “警察？你觉得他们会查一个韦恩集团的首席武器设计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家伙挣的钱都够贿赂他们几千回了！” 言峰绮礼对眼前这个家伙老底研究的透透的，韦恩集团曾经的首席武器设计师，要不是因为惹了点大麻烦出来弄丢了颗核弹，事情搞太大，擦不干净。 不然凭着那身本事，这家伙怎么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当然，如果不是这个家伙喜欢搞事，言峰绮礼也很难遇见这个自己真正的老朋友，一个可以发自内心信任对方的老朋友在冬木市里可不好找。 “这说的什么话呢？我都早就给开除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算了，赶紧进来吧，这阵子外头条子抓得严，被看到又是麻烦。” 嘴上这么说着，不过从那脸上笑得带花的表情来看，老头子对于言峰绮礼那句韦恩集团首席武器设计师还是很高兴的。 至少对于他来说那是足以引以为傲一生的荣耀，哪怕后来被开除了，可那也是夺不走的荣耀。 拉着言峰绮礼进到店内，老头回身站在门口左右观望了几眼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才放心的关上了门，把锁重新拉回去。 趁着这段时间，言峰绮礼习惯性的开始打量起了四周的环境来。 和破旧的店铺外表不同，店内三面墙上挂满了完全不符合外表气质的各种枪械弹药，应该挂着营业证书的地方却空空如也，毫无疑问，这是个非法的武器店。 小到定制刀具，大到火箭筒，似乎这间小店里就没有什么没有的，言峰绮礼甚至还能在墙上看到一把半组装的重狙，要是在他上回来的时候可没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