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圣姑伽因的注视,独孤凤微微眨眼,似有若无的向圣姑伽因轻轻一笑,如夜空一般黑瞳中婉转流波,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一种倾城的魅力。
“这里就是自在天界吗?”
眼前的独孤凤,流露出一种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气息气质,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受,她就像暗黑中走出的星辰,神秘、朦胧,却有与这个怪异的世界契合的天衣无缝。
“当然不是,这里只是我记忆中的故乡而已!”
独孤凤悠然抬步,自光明与黑暗的分界中走出,阑珊的灯光如众星捧月一般汇聚到她身上,使她看起来仿佛是站到了舞台的中央一般,是那么的耀眼、独特,自然而然之中,这片天地的一切都在旁人无法察知的情况下受她牵引,仿佛她才是这片天地的主导者。
圣姑伽因的目光落到独孤凤身上,却不意外的看到她身上穿着的是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衣裙,与宽袍大袖、裙裾飘飘的宫装曲裙不同,独孤凤的上身是一件紧身无袖装,下身是一袭刚刚盖过膝盖的黑色长裙,如天鹅一般优美的脖颈,一双修长纤细的完美双臂,玉洁冰清、仿佛水晶雕就的冰肌玉骨,都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空气之中。给独孤凤神秘、朦胧的气息之中,更是增添了一股异乎寻常的亮色与诱惑。
“这里是你的黄庭紫府?是由内景外现而成的小千世界?”
圣姑伽因的目光巡梭,自独孤凤的身影而延伸,越过嬉戏喧闹的人群,越过车水马龙的大街,越过灯火阑珊的万千广厦,越过漆黑悠远的夜幕,直上那遥远深邃的星空……
出乎圣姑伽因的预料,她所看到的并不是一个介乎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幻境,而是一个看起来无限真实的世界。
那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人群,每一个人都血肉饱满,真实不虚,在她的神念扫描之下,气息、元气、骨骼、血液、筋骨、肌肉、皮肤、五脏……一切的一切都真实不虚。
但是这一切真实的又近乎不真实,这片天地之间规则十分的牢固,元气都已经沉降为一种十分惰性稳固的状态,天地间游离活跃的清灵之气十分的稀少,只占了整个天地元气大海中十分微小的一部分。
这也使得圣姑伽因产生了一种十分拘束的感觉,仿佛整个人被套上了一层无比坚固的枷锁,一举一动都不得自在,当她以神念扫描这个世界的结构时,原本畅通无阻、通彻无碍的神念,仿佛进入了一种粘稠的胶水中一般,十分的缓慢和迟钝。
但是圣姑伽因又知道这并非是独孤凤故意阻碍她的扫描,而是这个世界的结构十分古怪,天然压制以精神意念改变现实,甚至天地间所有的元气都处于一种十分惰性和坚固的状态,仿佛独孤凤新炼出的五色石一般难以改变。
圣姑伽因的神念先是层层分化,无限深入到这个世界的微观层面之中,却奇异的发现这个世界虽然在根基上仍然遵循着阴阳五行的循环变化,但是在稍稍宏观一点的层次,将不断运动变化的元气具现恒定,形成了一种种状态稳定的微观粒子。
这些粒子恒定了某种状态,如元气一般跃迁运动,在看似无序中统和为一种秩序,以一种茫茫之力贯穿世界,层层聚合,分化出数十种性质不同的力场,统摄一切物质,最终依此为根基构筑了无比牢固的小千世界。
这种世界结构是圣姑伽因前所未见的,她从中看到了一种和她生存的天地截然不同但又同样博大精深、浩瀚无尽的世界体系,这一切让她即惊奇又震惊。
修为到了圣姑伽因这个层次,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突破了真实与虚幻的界限,自然知道想要构建一个洞天福地一般的小世界并不算困难,但是洞天福地仍然需要依附在这个大千世界之中。
依托地脉窍穴而建的洞天福地虽然与外界隔绝、自成一体,但是究其根本还只是运用禁制禁法从这个大千世界上分割出来的一片天地,虽然以禁制来划分空间、设定环境、修改法则,造就了一个与外界独立的小天地。
但是这种行为从本质上讲和凡人造房子没区别,筑造墙壁的砖块是来自于大地,支撑顶梁的梁柱是来自于森林,其他的瓦片、椽子、房梁、家具等等无疑不是来自于天地。
虽然房子的图纸,烧制砖块、打造家具的方法是自己的,但是所有材料都来自于天地,那所建筑的房屋就不能说完全的独立于世界。
而现在圣姑伽因看到的这个世界,却是与外界的大天地没有任何的关系。这片天地的一砖一石,一沙一土,一草一木都是由独孤凤自己的元气自生自化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