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城。 某连锁酒店。 清晨。 阳光照在林余的身上。 闹钟响起。 林余找了一个滨城近郊游,跟随旅行团四处转。 虽然在滨城生活多年,但一直没有仔细的看看这座美丽的城市。 结婚之后,沈嘉颐总是很忙。 更没有闲心陪着林余走走。 看看四处的风景,心情慢慢地好转了起来。 时光如梭。 办理离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终于等到了这天! 也将要和过去说再见了,新生活即将开始。 点开微信。 找到,“顽石” “明天八点,民政局门口见!” 第二天。 林余收拾干净后,开车出门,一路走走停停。 半个小时之后到达民政局。 等待着沈嘉颐。 七点五十八分。 沈嘉颐从帕拉梅拉上下来了,缓缓朝门口走来。 一个月不见,对方依旧高贵、淡然,绝世而独立。 等待着沈嘉颐,直到她走到门口。 两人并排,期间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沈嘉颐看了一眼林余,别过目光。 一起向里走。 叫号排队。 进调解室,双方放弃调节,提交资料,填表。 工作人员问道:“请问二位是否是自愿离婚?”。 “是!” “是的!” 二人不约而同回答道。 签字。 领离婚证! 领证后,两个人向外走。 走到沈嘉颐车旁,两人都停下脚步。 “照顾好自己!” 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嘉颐。 见沈嘉颐红唇微张,不待她说话,林余走向自己的车。 “林余”沈嘉颐叫住了他。 高跟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哒哒哒” 沈嘉颐快步追了上来,从身后抱住了他。 就要和一起生活十年的他分别,沈嘉颐抑制不住内心错综复杂的情感。 不知是因为对林余的亏欠,还是对自己的责备,亦或是对既定的生活被打破带来的恐惧。 此时此刻她想和林余认真做个告别。 “给我個拥抱好吗?” 从林余背后传来沈嘉颐的声音,而声音和背后的她都有些颤抖。 林余转过身,看着沈嘉颐长长的睫毛,狭长的眼眸微闭。 想了想 张开双臂把沈嘉颐拥入了怀中,紧紧地抱了一下。 片刻后,用手拍拍沈嘉颐的后背。 双手推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精致的面容。 轻轻地说了句。 “若有来生,让我们做陌生人!” 慢慢推开沈嘉颐,毅然转身。 并没有因为后面的哽咽声而停下脚步。 林余觉得自己足够强大,能够面对这个时刻。 人往往都是这样,想当然! 事实上,事与愿违。 坐进车里,不由地叹息一声。 “错付的情感,终究一无是处,终究一无所有!” 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十年之前的今天,两人此处登记,林余甚至都能清晰地记住那个画面。 十年之后的今天,两人此处离婚。林余希望自己忘记这十年。 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 若有来生 ------ 次日。 滨城的八月份。 热情似火! 怎一个酸爽了得! 回家。 没有什么坏心情是老家不能治愈的。 唯一麻烦的是,要面对自己的老娘。 姜凤英同志。 想到自己的老娘,内心是慌张的! 即使林余已经年近不惑。 无他,姜凤英同志实在太难摆平了。 换句话说就是太强势了。 姜凤英的绝技之控制、道德绑架、哭闹、无理取闹。 想想就一个头两个大。 酒店退房。 林余去买了些补品,开车回家。 林余的家。 在离滨城不远不近的小镇边儿上的农村。 滨城到他家,一个小时左右,家里几亩薄田,二层小楼。 林父林正国,是村里较早外出打工的。 早先泥瓦工,后来做小包工头,后来做二包工头。 在房地产发展的这些年中积累了家底。 这不二层小楼房在村里当时也是首屈一指。 后来村里大家慢慢都起了楼房。 林余年少的时候过的不错,营养不缺,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长相随母亲。 不说俊美,但也帅气十足。 五官端正,身材均匀,挺拔,一直是名草。 林母一直对自己的狗东西外貌是十分满意的。 要不是也没信心去攀附人沈家。 学习成绩很好,算不上学霸,也拔尖。 提到林余的学习成绩,姜凤英那是相当自豪。 邻居若来取经。 姜凤英就一句话。 “棍棒之下出成绩!” 所以,林余除了在大学时的生活以外。 所有大事小事几乎被姜凤英拿捏的死死。 林余只能听“党”的号召,老老实实当个工具人。 林余最害怕的事,就是离婚这件事断了母亲逆袭阶层的目标。 十多年没挨过打的他,不知道挺不挺的住! 想到这些,林余的腿肚子转筋。 感觉八月份的天都没有那么热了。 随手把车空调关掉。 ------ 龙王村。 村口。 路边高耸的老杨树,挥舞着巴掌大的叶子,身姿丰腴,姿态婆娑。 散发着郁郁葱葱的生机。 和此时林余的心情,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村里一棵棵树木,遮挡了整座村子的样貌。 只有一个个二楼房顶的尖尖露了出来,才可辨认。 龙王村,西面靠海,从村里走路去海边大约半个小时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此时的路上能看到不少人,开着电动三轮车,从海边往村里回。 “大娘,今天弄啥货?”林余见到邻居吴大娘,摇下车窗说道。 “哟,小鱼儿,回来啦!今天凿点蛎蝗,吃不吃,给你一瓶?” 吴大娘热情的说道。 “谢谢大娘,俺家有的,累一天了吧,早点回家歇歇吧。” 林余主动掐断话头。 不敢再和大娘唠下去了。 如果继续,一会就会问沈嘉颐为什么没回来? 是不是闹别扭了? 只要回答了,保证没到晚饭前,全村就没有不知道的。 什么传媒也没有村媒体传媒厉害! 当年林余和沈嘉颐定亲。 不到一个小时全村就全知道了,关键是最后好几个版本 有的说,老林家小鱼儿给人当倒插门女婿的; 有的说,沈嘉颐长得好看,但是个哑巴,说不了话; 有的说,小鱼身体好,那方面也比较厉害,被富婆包养了…… “” 过来人的经验。 路过村口,一定要快速通过。 有熟人拦下你,你也找个借口,说有点急事,迅速逃离。 村头传媒是传媒业真正的大亨! 是一个完全不以盈利为目的并且能自发有效组织活动的机构。 效率极高! 尤其是头戴围巾的中年婶婶和大妈。 她们某些程度上比战地记者都厉害一些,比如隐私。 回村怕不怕? 此时的林余心里更怕的事情在后面呢。 林余驾车来到自家院子里。 院里东侧有一块小菜地,各种时令蔬菜院里都有,长势喜人。 姜凤英听见声音,从客厅向外望去。 见林余回来了,急忙迎了出来,见到只有林余自己。 劈头盖脸就问:“小鱼儿,怎么就你自己回来,嘉颐呢?” 林余闷声闷气的说:“她忙,没时间。” 姜凤英帮林余把东西拿回家。 “不过年,不过节的,买那么东西干什么?” “我这不挺长时间没回来吗?怪想的。” 姜凤英听狗儿子这么说,终于有了笑脸。 “你们咋样,挺好的啊?怀上没有?” “嗯,都挺好的,那个” 把心一横,横竖都是一个死,直接躺平。 “妈,坐着,我和你说说话。” 姜凤英笑脸盈盈的。 “嗯,想和妈说啥?” “你不能急,假如要生气,也得听我讲全了哈!” “直说,别墨迹!” 林余条理清晰地把和沈嘉颐离婚的前因后果说给母亲听。 姜凤英楞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妈,你没事吧,妈?……妈?” 姜凤英起身,回屋后再没出来。 林余担心,母亲自己在屋里别有个好赖,进屋看看情况。 刚进母亲的屋。 迎头一根扫帚把子。 林余一躲,抽在了后背。 “妈!” 林余在逃,姜凤英在追。 ‘嗷’…… 林余逃,姜凤英追。 ‘嗷’,‘嗷’,‘嗷’…… “妈啊!”…… 林余不想躲了,打就打吧。 姜凤英呼呼的喘着,双手掐腰,双眼圆睁。 怒气冲冲的对林余说道。 “过来!” “妈,我都快四十了,您收着点” 姜凤英心疼地伸出胳膊,搂着儿子的脑袋。 不停的拍着,像小时候哄他睡觉时一样。 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执拗! 狗儿子也不能走到这步田地。 好好的一个大帅哥,熬成了中年人,没留下后代不说。 还落地了这个下场。 泪水当即不值钱的翻滚下来。 轻声地说道。 “儿啊,妈对不起你啊!” ------ 国泰集团。 总裁办公室。 沈嘉颐坐在办公桌前,靠在椅子上。 手机震动,上面显示王毓二字,沈嘉颐厌恶地挂断。 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挂断,随手加入了黑名单。 不时,微信视频电话响了起来,入眼的时,一张中年帅哥的面孔。 只有一个字,“毓”。 果断挂断,拉黑。 放下手机,转到面向窗户的一面。 这一个月之中,沈嘉颐感觉自己煎熬的快成了一条咸鱼。 每天都活在自我的论证当中。 一个骄傲的人不断面对真相的刺伤,常常会迷失在挣扎之中。 当沈嘉颐的信念和三观塌方之后,就陷入了自我的围城之中。 过程不但纠结,而且痛苦。 沈嘉颐的脑海里反复播映着这十年的点点滴滴。 有林余的,有王毓的,有自己的。 而真相教会了沈嘉颐什么才是珍贵的。 每次想着想着,就会泪流满面。 大秘欧阳敲敲门,沈嘉颐没转过身。 “放在桌子上,一会看完,再叫你!” “好的,沈总!” 随后,高跟鞋的声音一点点走远,消失。 没多久,手机铃声想了起来。 沈嘉颐拿起手机,看了一下。 一个字,“秀”。 “秀秀?” “嘉颐,这周末去你家聚聚啊?你一个人在家,也挺闷的。” “我劝伱不要当说客,毁掉了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不是的,就我和大明…” “行,周六还是周日,提前给我打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