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缇骑共六个队伍。 第四小队在出任务,第五、六小队没到。 史元纬认识第二队的新人,看来是退出了竞争。 周司业本来觉得这笔业绩即将拿下。 但眼看第二队人齐了,自己这边还是只有队长一人。 于是他没好气地瞥了吕云师一眼,负起了手。 后者呼吸粗重,明显急躁。 但缇骑们平日本就散漫,即刻间聚不齐人再正常不过。 “总司,第二队已经到齐了。” 武红绫抓住优势,据理力争。 “人犯正在潜逃,我队中白嘉赐修习《犬拟诀》,嗅觉灵敏精擅追踪,您是知道的……” “那便由你们去吧。” 简总司终于发话。 “何家与我相交多年,这件事务必要办得漂亮!” 他说完起身出门。 武红绫大喜,朝上级的背影深深一礼,旋即带四人离去。 谢文华回了自己的座位。 周司业也负手出了后堂。 獬豸堂内只剩下两人站着。 “史兄,如意身边那个新来的小白脸你认识?” 吕云师见人远去,问道。 “在金海认识的。” 史元纬回道。 “他还不满十八岁,是金海城当代最受瞩目的天才。” “最受瞩目的天才?他现在什么修为,练什么功法?” 吕云师来了兴致,追问道。 “三月份时候是浑然二脉,练的三品武道《炎流功》。” 史元纬答。 “浑然二脉,三品武道?” 吕云师噗嗤失笑,扬起下巴。 “修行速度倒不慢,但战力不就是个强了一筹的白嘉赐?” “这次的事我看是悬了。” 他说着朝谢执事点头示意,大步出了獬豸堂。 史元纬也不解释,只是望着中庭被风卷起的沙尘,又想起了五十天前那一场血战。 彼时那位洪家二少展现出的武道,可比他的模样更加俊俏。 ······ 人犯既然已在逃亡,时间就变得尤为珍贵。 出了掌武院,众人各自回到住处准备,半个小时后在西京城南的启夏门汇合。 四人都换了更低调的黑色云纹武服。 詹元子背着把四尺长的水纹剑,腰间挂着个两斤重的流星锤。 白嘉赐套着身制作精良的软甲、提着横刀,左腕上了袖箭。 武如意没有带武器,只在腰带上插了三把飞刀,刃口呈不均匀的暗蓝色。 唯独洪范骑着红旗,一身轻松。 “这飞刀淬了毒?” 他鼻翼扇动,闻到了幽幽的芳香味道。 “那是器作监出产的剧毒,萃取于箭毒马钱子,价格很贵。” 白嘉赐抢先解释道,望了那幽蓝色一眼,颇为敬畏。 “那玩意是真正的见血封喉,中者会窒息而死,比什么砒霜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不是说最好要活捉吗?” 洪范问道。 “抓活的是最好;这用来以防万一。” 武如意答道。 “具体的东西,我们路上说……” 她说完双腿一夹白马,当先奔出。 四人一路往西南驱驰。 为了配合剩下三匹普通战马的速度,红旗被迫收着跑,不忿得磨了一路的牙。 在路上,洪范才具体了解到目标的情况。 窃取木芯的两位武者在西京周边道上颇有些名声。 一位诨号“草上飞”,以速度自负,浑然六脉修为。 另一位诨号“蛮熊”,以力量闻名,浑然七脉修为。 两人聚集有几位贯通手下,收拢了三十几位家丁,平素没少干欺男霸女的勾当。 小半个时辰后,按照城守府给的地址,洪范几人寻到了人犯此前的住处。 一个位于西京城外西南面四十里处,名叫“得钱庄”的小庄子。 庄子此时已经是空无一人,里头各个房门都敞着,只留下些不值钱的衣衫杂物。 四人分头检查,以节省时间。 “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带走了,没有找到蝉无鸣的木芯。” 詹元子说道。 “从生活痕迹看,原本这里应该有住了四十二人。” “我问了守在这的两位捕快,人犯是寅时正走的。” 武如意第二个说道。 “昨夜暴雨,车辙都被冲刷得一干二净,他们只知道最开始是往南,具体去向也不清楚。” 她蹙起眉,眉心多了道竖线。 “现在还不到辰时正,拢共只过去两个时辰。” 洪范看了眼还远未到天中的日头,接过话。 “我查看了马厩,最多只能蓄养十匹马。” “马槽里有些剩余的精粮和清水,红旗正赖在那吃喝,显然还很新鲜。” 武如意听到这里,明白了队友的意思。 “十匹马,四十二个人,还有那么多财货,他们必然是马车运货、人步行。” 她将拳头砸在掌心。 “顶着暴雨用两条腿赶路,两个时辰最多跑出去四十里,而且无法脱离大路!” 武如意说着,看向白嘉赐。 后者也不负她期望。 “我已经记住了这里的味道,又臭又辣,冲得很!” 白嘉赐难得自信道。 “只要能追到目标二十里内,哪怕中间下过暴雨,我也有把握跟上……” 诸事议定,洪范去马厩唤红旗。 食虎兽流连豆饼蛋碎,扭捏着不肯走,直到挨了主人一个结结实实的逼兜。 得钱庄外,四匹马撒蹄向南,很快消失在两位捕快的视线。 :今日比较难写,两章的总更新量比以往少两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