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峡谷之中,只见满目血腥,遍地尸骸,可想这些鬣狗的攻势摧枯拉朽,轻而易举将寻宝者们击溃。此刻大部分鬣狗都在埋头进食,嘴里稀里哗啦乱响,偶尔抬头,朝苍鹰望了一眼,嘴角还挂着耷拉的血肉,却也懒得再找他厮杀,继续低头进餐。
苍鹰忍住恶心,耳中听见一旁仍有酣斗之声,连忙朝那边赶去。
等来到近处一瞧,发现仍有二十条鬣狗在围猎幸存之人,苍鹰瞧清楚其中有李书秀、拉普、玄镜与天德师徒二人,九和郡主以及两位蒙古士兵。
苍鹰喊了一声,从外面冲了上去,一剑刺穿其中一头鬣狗的肚腹,那鬣狗颇为悍勇,回身想要咬住苍鹰的胳膊,苍鹰连忙将长剑抽出,手背一阵剧痛,又多了一道伤口。他一掌劈在鬣狗下颚,那鬣狗惨嚎一声,如烂泥般瘫倒在地。
李书秀本在挥剑抵御野兽,见到这场景,不禁一愣,身旁一头鬣狗趁势猛扑上来,拉普见情势危急,伸手将她往旁一推,自己手腕却被鬣狗咬住,痛的连声大吼。李书秀露出心痛至极的神情,一招“玫瑰花雨”,手掌在鬣狗下颚一顶,那鬣狗顿时头骨碎裂,倒地毙命,拉普趁势将手腕抽了出来。
李书秀喜道:“鬣狗的下颚是它们的命门!”
玄镜与天德刹那间反应过来,两人施展全真教的先天掌法,招式巧妙,暗藏内力,引鬣狗跃起扑咬,趁势击打它们下颚,转眼间便收到奇效。
苍鹰有些懊恼,暗想:这法子虽然有效,但未免过于无趣,远不如一刀一剑硬拼来的痛快。
他一门心思的与鬣狗们死斗,李书秀、玄镜与天德三人却没他这般兴致,那些鬣狗的下颚非但脆弱,而且毫无防备,能够轻易命中。他们施展上乘功夫,很快便将身前围攻的鬣狗清理干净。
李书秀回过身,握住拉普的手,慌忙问道:“拉普,你没事吗?”
拉普眼中含泪,哀声道:“我带来的那些朋友,那些兄弟们,他们全数死了,死在这儿成了鬣狗的食物,真主,真主,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这些信徒呢?”
李书秀抱住他壮硕的身子,连声劝慰道:“只要你活着就好,咱们先保住性命,其余的事今后再想。”
拉普长叹一声,颓然坐倒在地上,垂头丧气,闷声哭泣起来。
苍鹰好不容易将眼前的鬣狗干掉,一瞧身上,不由得颇为懊恼,原来自己这身战袍早就被鬣狗撕得七零八落,连盔甲的铜片都已面目前非。他凝神片刻,望望远处那些大快朵颐的鬣狗,想要邀斗,可又担心赵盛那边出了状况,心中纠结一番,暗道:还是早些与皇上汇合要紧。
李书秀安抚住心上人,这时才想起苍鹰来,她拱手说道:“多谢苍鹰兄弟救命之恩,在下感恩戴德,永世难忘。”
苍鹰朝一旁那些鬣狗指了指,说道:“此时尚未脱离险境,咱们快些逃吧,免得这些鬣狗吃饱了肚子,再与咱们啰嗦。”
李书秀点了点头,扶起拉普,后者十分沮丧,无精打采,强撑着随李书秀走着。
走了片刻,苍鹰听见身后又有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瞧,不由得叫苦连天,原来玄镜带着他徒弟与三位蒙古人跟了过来。
玄镜冲他握拳行礼,谦冲有礼的说道:“贫道多谢阁下舍身相救之恩,咱们先前宿怨,此刻一趣÷阁勾销,今后该如何行事,还望阁下示意。”
苍鹰想: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老道武功极高,远远在我之上,等他养好了伤,恢复了功力,倒得找机会与他较量一番。
他当下回礼笑道:“玄镜前辈何必多礼?以前辈的功夫,如要脱困,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在下不过是在一旁声援助威,扰乱敌心罢了。”
岂知玄镜也在想:这少年比武时狡诈诡变,颇为难缠,但真实功夫却远不及我。等老夫养好了伤,定要一掌将此人立毙当场,以解心头之恨,以雪声誉之耻。
两人脑子里各有计较,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倒显得颇为客气。苍鹰此生极少踏足中原武林,于种种江湖规矩也不过仅仅有所耳闻罢了,但此刻学起这江湖中人的客套虚伪,倒也无师自通,浑然天成,颇有天衣无缝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