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回礼,面子,凶恶 “我叫伍世豪,酒楼没让人砍死是我命大,这是回礼!” 血淅沥沥地砸下来,转过身的钟泰双手吃力地抓住伍世豪的肩膀。 “你……” “江湖人是过河卒,走一步是一步,没有回头路的,石屎明没杀了我,那死的就是你。” 伍世豪的语气很平静。 此时的他满手的血,鲜血顺着刀尖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可眼神却充满了癫狂,就连神色中都透着一股子张扬的味道。 滑腻地右手紧了紧握在掌心的刀柄,没有丁点儿迟疑,再次往前一递,刀尖划破了皮肉,戳进腰间! “噗嗤!” 大半个刀身刺了进去。 伍世豪右手回撤,鲜血宛如喷泉般从钟泰的腰间迸溅而出。 抓着伍世豪肩膀的双手无力松开,钟泰愣愣的望着伍世豪,眼带不甘,扑通一声砸倒在地…… “泰哥!” 他旁边的阿坤喊了一声,双眼盯住伍世豪,目眦欲裂,额头紫黑色的血管暴跳。 “伍世豪,你杀了泰哥,寿哥不会放过的!” 阿坤咬着牙喝道,却多少有点色厉内茬。 砰的一声闷响,一根木棒当头砸下! 阿坤满头的血,整个人摇摇晃晃地砸在地上。 “蒲你阿母!话这么多……” 细威啐了一口,眼中有狠厉之色一闪而逝,右手扬起,一棒接一棒狠狠砸下…… 流淌出来的鲜血铺满了地面,阿坤身体抽搐着渐渐没了动静。 “还不快滚!” 伍世豪环顾了一眼赌档内,那些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赌客。 这次他带来的苦力人数众多,除了少部分见机逃出赌档的,大多数惊慌逃窜的赌客都被堵在了里面。 此时听到伍世豪的话,这些赌客如蒙大赦,惊慌失措地一窝蜂朝门口涌去。 很快,这些赌客就跑了个干净,除了躺在地上的那些四九仔,以及钟泰和阿坤的尸体,也只是剩下伍世豪这些人。 细威环顾了一眼赌档,目光自然而然地望向散落在赌桌上的港币。 不由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走了过去。 “豪哥,没想到收获还不少。” 收刮完赌档内的现金,细威眉欢眼笑地凑到伍世豪身边。 他手上还拿着一个白色布包,应该是哪个赌客慌乱之下遗留下来的,刚好被他拿来装钱了。 赌档的现金都不少。 人都干掉了,没理由钱放着不拿。 “一个赌档就七八万,联公乐在香港岛的赌档可不少,扫他几个档口就发财了。” 细威眯着眼睛,心里一边盘算,一边跟伍世豪说道,眼睛越来越亮。 “都这样想,那些字头也不用做生意了。” 伍世豪撇了撇嘴。 他接过细威递过来的白色布包,打开瞧了一眼,里面被港币塞得满满当当。 “不要想这么多,这是我们跟钟泰的恩怨,扫了他其它几个场子就行了,没必要牵扯联公乐的其他话事人。” 说完,伍世豪扬了扬手: “把赌档砸了。” 忽然,窗外警笛大作。 应该是有人报案了。 伍世豪走到窗边,王胜光带着人手站在路边,眼神戒备地望向街上的大队军装。不过这些身形笔直地军装却是没有任何动作,对王胜光这些人也是视若无睹,好像没有看见一样。 “走了。” 伍世豪挥了挥手,带着人手鱼贯而出,留下满地狼藉。 沿着斑驳的楼梯下了楼,来到街上。 对面粥铺地李安冲他扬了扬手,伍世豪想了一会,提着赌档内收刮的钱走了过去。 粥铺很冷清,除了李安这两桌客人,并没有其他的客人,看到伍世豪走过来,满眼沧桑的老板脸上似乎有些害怕。 “安哥,你怎么来了?” “哦,我过来约李sir来吃宵夜。” 李安放下调羹,擦了擦嘴角,笑着说道: “做你的事,不用管我。现在都凌晨了,应该也不会惊到市民街坊,又有阿sir在这里维持治安,事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知道了,安哥。” 伍世豪点了点头。 李正涛敲了敲桌子: “喂,你还真把我们当洗地的了?” “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呀。”李安笑着摊了摊手。 “这是赌档的钱。”伍世豪看了一眼李正涛,把手上的包递给了李安。 “多少?” “七八万。” 李安沉吟了一会,从包里拿出五万块,然后把包还给了伍世豪。 “这么晚还要劳烦阿sir,这五万块就当请阿sir们宵夜了。” 他扫了一眼街上的军装,把钱放在李正涛面前,意有所指地说道。 这虽说是港综世界,但对李安来讲,同样也是现实世界。 面子不顾好处全吃是行不通的。 上次二十万只是让李正涛帮忙摆平码头上的事,但是对方并没有义务掺和他和联公乐的争斗。 面子既是自己给的,也是别人给的。 他今晚过海,特意约李正涛吃宵夜也是这个原因。 “李安,我和你师兄这么多年交情,你这太见外了。” 李正涛一脸的诚恳。 “那可不行!”李安说的斩钉截铁:“交情归交情,都凌晨了,总不能让你那些伙计白忙活。” “……那好吧。” 李正涛笑吟吟地看了眼李安,显然还是受用的。他没再推辞,顺势收起桌上的钞票。 “收工后,这些钱拿去请伙计们宵夜。” 他从中拿出三万块,递给身旁的何宜。 当然,宵夜哪里用得着三万块钱,说是宵夜钱,其实分给这些军装的辛苦费。 “知道了,李sir。” 何宜点了点头,把钱收起来。 他起身带着那些军装上了楼。 李安眼神看向伍世豪,语重心长地道: “江湖呢,说到底比的就是谁更凶更恶。遇到难搞的,就一定要跟他搞到底。遇到凶的人呢,你就一定要比他更凶!那些人才会怕你。 何况,江湖规矩讲究个摆明车马,这次钟泰让人在酒楼伏击你们,是他们坏了规矩。” “清楚了。” 伍世豪点点头。 “去做事吧。” 李安对伍世豪交代了一声。 又想了一下,冲另一桌的阿民和大春招手示意,等两人起身过来,李安说道: “你们两个也跟着,对方不动火器,你们就不要动手。” 李正涛闻言,挑了挑眉毛。 对他们当差的来讲,马火并,动刀和动枪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看了眼李安,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知道了安哥。” 两人点头表示明白,转身跟了上去。 “豪哥。” 看到伍世豪走过来,细威凑到他身边。 “安哥怎么说?” “让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伍世豪眼神沉稳,回了一句后,冲一旁的王胜光招了招手,边走边说: “走了,去文咸西街。钟泰死了可不算完,赌坊通宵营业,今晚扫了他上环所有的档口。” 何宜带着军装去了楼上,伍世豪带人离开,转眼间,粥铺只剩下李安和李正涛两人。 “李sir,宵夜也吃了,那我们就走吧。” 事情已经安排好,现在有何宜带队看着,又有阿民和大春帮手,只是去扫几个赌档,李安并不担心伍世豪会搞不定。 李正涛站起了身: “去哪里?” “喂,这方面你和我师兄可是行家,当然是你做主啦。” 李安笑着打趣。 从口袋掏出钱,数了几张青蟹放在桌上。 “老板,钱放桌子上了。” “这个,给多了……” “没有,影响你做生意,多的就当补偿了。” …… 口水胜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咬着半截香烟,目光望向围拢在桌前的赌客,红光满面地大声吆喝着。 “来来来,买定离手啊!” 这里是位于文咸西街尾巷,一栋老旧唐楼内的赌档。 别看赌档不大,只有三四张赌桌,但文咸西街却是位于南北行。 来这里的赌客大多数都是在南北行经营生意的小老板,出手自然相对阔绰。 “等等,胜哥,这把我还压大。” 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西装凌乱,眼睛发红地盯住桌上的骰盅。 口水胜取下嘴里的香烟,吐出一口烟雾,笑眯眯地望着对方: “徐先生,想下注呀?那就拿钱啊。” 被称作徐先生的中年人语气颤抖: “胜,胜哥,再借我五百……” “好啊。” 口水胜点点头,深吸了一口香烟。 “不过,徐先生今晚可是在我这里用铺面压了三千块,只要你还能拿出东西抵押,借钱,没问题的。” “胜哥,帮帮忙啦!我真的没东西压了,再借我五百,不,三百,三百也行,赢了我就还你……” 徐先生嘴唇哆嗦着,脸上陪着笑。 可口水胜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立马收敛,重新换上了一副凶恶面孔,语气不善地说: “叼你老母!什么都没有就想借钱,冥币就有要不要,还不快点滚!” “胜哥……”中年人还想说些什么。 “把他扔出去,不要在这里影响我们做生意。” 口水胜语气不耐地打断他的话。 很快,两名脸上带着痞气的四九快步走了过来。 不由分说,架着中年人的胳膊拖拽着就往外面走去。 出了赌档就把中年人往地上一扔,好似对方是被扫出门的垃圾。 其中一名四九仔上前一步,语气乖张地对中年人骂道: “胜哥讲了,让你滚啊!” 赌档是在三楼,对方刚才那一扔,中年人差点顺着楼梯滚下去。 但看着眼前两名四九仔神色不善,中年人只是缩了缩脖颈,不敢说话。 他爬起身,狼狈的顺着楼梯往楼下走,嘴里小声嘟囔: “烂仔,迟早横尸街头……” 他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嘴里还在喋喋不休。 忽然,杂乱地脚步声接连响起。 一大群人从楼下气势汹汹地涌了上来。 中年人吓坏了,连忙靠墙蹲在楼梯间。 伍世豪脚步一顿,目光在中年人身上扫了一眼,就快步往楼上走去。 “你们是什么人?” 刚准备进门的两名四九仔,看到涌上楼的一群人顿时脸色一变。 伍世豪没有说话,快步上前,一刀劈在对方胸口,说话的四九惨叫着倒在地上。 另一人见状吓了一跳,慌忙跑了进去, 伍世豪也不在意,一马当先冲进赌档。 “胜哥,有人砸场子!” 他一冲进门,就对口水胜喊道。 这话一出,正在下注的赌客脸色一变,拿回了桌上的钱揣进口袋。 “谁这么大胆子,敢来我这里砸场子……” 口水胜脸色难看地抬起了头,正好看见一马当先冲进来的伍世豪。 “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里是联公乐的地盘。” 伍世豪沉着一张脸,一句话也没说,快步上前,右手持刀,冲着口水胜直扑过去。 身后人马从门外涌了进来。 “你。” 口水胜本来还打算依靠联公乐的名头唬住对方,却没想到对方连句场面话都没讲就动手。 看到对方杀气腾腾地冲着自己冲过来,口水胜想都没想转身就跑。 他这个赌档拢共也就十来名看场子的四九仔,可对方却来了二三十人,外面还有人从门外涌进来,留下来也只是被砍。 他绕过赌桌,就准备往里屋跑去,那里还有一道后门。 只是没等他冲到门口,伍世豪就已经追了上来,一刀劈了下来。 口水胜下意识往左躲避,堪堪避过刀锋,就被对方一脚踢在肚子上,踉跄着后退。 紧跟着胸前一痛,被对方一刀砍倒在地。 伍世豪看都不看倒地挣扎的口水胜,转身又朝着那些四九仔扑了过去。 …… 或者是这些联公乐的人没想过会有人砸场子,又或许是每次砸完场子有差佬收尾,消息没传递出去。 钟泰在上环的四家赌档,几乎没有任何准备,就被人多势众的伍世豪扫了个精光。 “喂,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 男人拿起了听筒,看了一眼厅内的挂钟,这个时候是凌晨三点。 “上环的场子被人扫了。” 电话那头,对方只一句话就让他变了脸色。 “你讲什么鬼?” 拿着听筒,男人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 等对方讲完,男人匆忙放下电话,快步上了楼。 也顾不得吵到里面的人睡觉,男人大力敲响了右手边的房门。 “什么事?” 好一会,房间才传出一道略带困倦的声音,应该是刚被吵醒。 “寿哥,上环的档口被人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