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克冲进房间,先是来到了窗栏前,向外搜索一番,随后就来到了床边,不由分说就拉开了洛澜祎捂着脖子的手。 “这个该死的杜宇!” 脖颈上那赫然的红印,让亚克险些暴走,好在洛澜祎赶紧从床上下来,抬手就阻止了他的冲动。 “你听我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是?那你告诉我,你脖子上” “他只是掐了我,不是亲了我!” 天哪,谁来救救我呀,这是说不清楚了吗??? 内心不仅仅是对杜宇的咒骂,更是想要让亚克能冷静下来,不过很快,洛澜祎就先冷静了下来。 “你这大半夜的不在驿馆睡觉,你在巫医所附近游荡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亚克瞬间噎在了那里,像是嗓子不舒服,又像是干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一双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一双手不停的搓来搓去。 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门口诺的声音,差点儿吓死洛澜祎。 “大巫医您没事吧,亚克首领!” 一声叹息自口中长叹出声,洛澜祎赶忙来到门口,看着诺匍匐于地面之上,全身都在颤抖,她在第一时间就抬手把她拽了起来。 “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也什么都没听到!” “这间屋里都有谁?” “大巫医,就您一个人。” “那你慌慌张张的跑来是为了什么?” “请大巫医降罪,诺知道您自小就有夜怔的毛病,听到您屋里有动静,怕您出危险,就过来看看。” “我没事,你回去睡觉吧!” “好!” 是威胁也好,是让诺知道今夜之事绝对不可以乱说也罢,诺听得明白,也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关系,赶紧退出关好门,并没有走,而是就守在了门口。 “我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杜宇来你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诺的出现,缓解了亚克的尴尬,也让他冷静了下来,他的问题,让洛澜祎只是摇了摇头。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洛澜祎,跟我回柏灌氏部落吧。” 严肃的态度,带着些许祈求的语气,亚克不敢靠的太近,却是洛澜祎不禁回想起早上他的表白。 “为什么?” “让我成为你的依靠!” “你是真的关心我,还是怕杜宇先你一步夺走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我自可以娶妻之日起,我对女人的态度,白天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你在那里,我,我,我肯定,哎呀,我在说什么呀,总之,我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女人,让自己晚上睡不着觉。” 亚克这番解释,让洛澜祎突然笑出了声,似是压抑了很久,此刻无比放松一般。 “我知道你是真的想要保护我,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不允许我这么做,纵使这可能会让我赔上性命。” “你不像我和杜宇,是部落联盟的首领,有权利有兵马,你也不像米洛拥有无人能及的威信,你甚至都不像洛澜瑕,她至少还有巫师的身份,洛光亲生女儿的身份,你是王之女,但你要知道,假如王” “我在成为巫医前,他从未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在那之后,他也不可能为了我,放弃他手中的权利,他是王者,你和杜宇也都有可能成为王者,我不需要任何人成为我的依靠,或许,我还有更多的时间,去看看这美丽却又纷乱的世间。” 这多少带着几分落寞的声音,让亚克突然握紧了拳头,像是鼓足全部的勇气走到了洛澜祎的身边,轻轻的握住了她的双手。 “如果跟你说这番话的人不是我,而是韩坎,你会放弃你的一切,跟他走吗?” “我不会,他不是我心中的那个人。” 屋门外,诺已经晕倒在门边,一轮明月下映衬的,是韩坎比洛澜祎更加落寞的背影。 回到自己的房间,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快速收起了纷乱的心绪。 “王,您怎么还没休息?” 丛真站在韩坎寝室的床边,正在抬眼望向夜空。 “我是在等你告诉我,今夜巫医所究竟有着怎样精彩的事情。” 起身,关好房门,韩坎缓步走到了丛真的身边。 “阿狱之药给人造成的幻症,杜宇应该很快就能让巫医找出解决的办法,亚克始终在保护巫医的安全。” “那你呢?为什么明明心有所动,却不敢靠近呢?” 带着几分恼怒的神情,让韩坎快速低下头,单膝跪地。 “韩坎自知身份与巫医有别,只想忠于您的命令,不敢心动。” “你知道当年我为何会把本该被处死的你留在身边吗?” 猛地抬起头,韩坎的眼中充满了期待,这是他一直想要证实,却不敢询问丛真的问题。 “韩坎不知,也不敢猜测。” “洛澜祎若是没有受神职那日,被阿吉选中,头顶的鲜血让痛不欲生想要自我了断的我,缓解了我全部的痛苦,我也不知道,我还有个女儿,你以为我让你伤了她的时候,我的心里很平静吗?” “那日是韩坎下手过重,请王惩处。” “你是奉命行事,我怎们会怪你,你以为我要她嫁给你是一句戏言吗?我以为你跟亚克打了一架以后,你会因为你的心动,不顾一切的冲破你身份上的束缚,就算她不是心甘情愿,也再没有成为群巫之长的资格,你却是” 这是韩坎第一次看到丛真因为一个女人而激动,他举起的手随时会打下来,却是连同他的声音一般颤抖不已。 这让韩坎不得不马上站起来,扶住了丛真险些倒下的身体。 “王,您别激动,倘若您下令,我我” “你会怎样?” “我愿意遵从。” 这小到不能再小的回答,让丛真轻轻推开了韩坎,再次看向窗外,他的心是如此的复杂。 “倘若那一日,不是你想以自小带在身上,柏灌氏部落联盟已经死去首领京风的玉佩,换取你养父母的活命,我也不会破坏规矩将你带在我身边,甚至不会下令让你娶我的女儿。” 月光已经明亮静润,仿佛这样的夜晚,让丛真的思绪回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那一夜,他第一次对一个从未相识的女人动心,如此认真对待那具柔弱的身躯。 窗栏下,一道黑影快速消失,拉回了丛真全部的思绪。 他在心里虔诚的祝祷,希望阿卡天神可以让自己唯一的女儿,远离这即将覆灭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