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远笑了,笑得宁以初心里发慌。 转头,客厅到卧室的过道里,散了一地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宁以初快步走进房间,平铺在房间各个地方的衣服物品也都被挪回了原位,宋修远的西装再次好好挂在了衣柜里,床品也都重新铺了回去。 好似刚刚发生的种种,都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不及宁以初细想,宋修远已经悄然站到了她的身后,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宋修远?”宁以初对他的行为表示不能理解:“你是吃饱了撑的吗?” 宋修远无所谓地甩了下头:“我收拾好我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问题?” “抱歉,这些东西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了。” “哦。”宋修远近前两步,绕过宁以初,大喇喇地躺到了床上。 他没再解释什么,可宁以初却觉察出了不对劲。 她再次打开二手平台app,反复确认了所有订单都已经正常付过款了,并且所有买家都一致要求当面交易。 宁以初觉得蹊跷,却又一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再次看向宋修远时,他竟已经闭上了眼睛,作出一副困极了要睡觉的样子来。 这是她的卧室,她的床,凭什么宋修远可以这么坦然地躺在这里? 宁以初很不愿意,催促宋修远赶紧起来:“宋修远!” 她连叫了两声,床上的人都不带搭理的。 宁以初怒极,上去便甩了两拳头:“装死有用吗?” 许是这两拳头宁以初使了力气,确实把宋修远给甩疼了。 宋修远捂了捂胸口,趁着宁以初靠近,无所防备之下,一把将她拽到了怀里,迫着她以同样的姿势躺了下来。 宁以初挣扎,宋修远的双臂却紧紧锢着她,他的力气远远大过宁以初,只要他不愿意,宁以初根本脱不开身。 彼时家里也没有旁人,宋修远更加无所顾忌了。 他也没想过要对宁以初做什么,哪怕他们还是夫妻。 宋修远不屑于强迫她,那样很没有意思。 他这一整天身心俱疲,他就只想安静地躺一会儿。 如果怀里还有个宁以初陪着他一起安静的躺着,那就更好了。 至少足够治愈他这些日子一来的疲累和心伤。 宁以初没再动弹,比体力,她却是拼不过宋修远,索性放弃了。 宋修远的呼吸逐渐均匀,宁以初的脑海中却纷乱不堪。 她试图拨开宋修远横在她身上的胳膊,可宋修远即便是睡着了也都使着劲儿,愣是让她没有办法脱身。 宁以初觉得心累。 她望着宋修远侧过来的那张脸,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要耗光了我所有的爱意才来纠缠,要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你凭什么要求我在同一个坑里跌两次?” 她不愿意,也不敢。 这便是宁以初的态度。 所以,不论宋修远说什么做什么,都破不了她心里那层厚厚的防线。 宁以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梦里的那场大火烧了好久好久,她只觉得身上被灼得难受,四面八方都是火舌,没有一条生路。 直到她满身大汗被惊醒,猛地坐起身,恢复意识后,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刚过五点,天刚微亮,原来她竟然一觉睡了这么久。 宋修远依旧在她身旁躺着,一动不动,宁以初胡乱擦了擦自己额头和脖子上的汗,她已经记不大清梦里的情形了,只觉得很热,都快被烧着了一样。 再看宋修远,他也满脸通红,表情看起来极其难受。 宁以初下意识离他很远,却又明显觉察出了他的不对劲。 等她伸手去试的时候,才发现宋修远居然在发烧。 难怪她会这么热,是宋修远的体温带着她的一起升高,才会让她出了这么多汗。 这人还在昏睡,宁以初不敢耽搁,赶忙喊他:“宋修远,你快醒醒。” 可不论她怎么大声,宋修远都给不出任何反应。 无奈宁以初只能上手,“宋修远!” 她摇晃着宋修远的身子:“快醒醒,我送你去医院。” 这么大块头的家伙,宁以初确信自己是扛不动的,就算要去医院,也得他配合着下楼才行。 “宋修远,你能不能不要死在我屋里。” 宁以初手忙脚乱地给宋修远贴了退烧贴,直到宋修远的喉头滚动了两下,宁以初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拖起他的脑袋,给他喂进去了两口水。 趁着人有了些许意识,宁以初将他扶坐了起来。 可宋修远的身子软趴趴的,即便是坐靠了起来,没一会儿功夫又倒了下去。 宁以初觉得头疼。 他好好的别墅豪宅不住,非要赖在这里,还病了。 这要是在宋家,满屋子的佣人给他使唤的,家庭医生随传随到,也用不着她来受这个累了。 宁以初掰开宋修远的嘴,将退烧药给他塞了进去,又摇晃着他的脑袋,直接给他顺下去了。 此刻的宋修远毫无气力,任由宁以初摆布着。 宁以初越看越气,嘟嘟囔囔着骂了两句,没想到人却听到了。 宋修远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了宁以初拧着毛巾给他擦汗的手。 宁以初愣住了,不是快烧死了吗?怎么手劲儿还这么大。 “撒开!”宁以初挣了两下:“你一个病号还想耍什么花样?” 宋修远不听,硬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拽住了宁以初的这只手。 宁以初又气又无奈,冲着宋修远骂道:“死吧死吧,死了干净,省的惹人烦。” 宋修远果真就不闹了,也松了手。 宁以初一把将手里的毛巾甩在了宋修远的脸上,吃痛地揉着自己的手腕。 “我欠你的吗?”她怒斥道:“你这么折腾我,到底图什么?我连小宝都给你们了,我的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你这么费劲的?”??? 可惜,宁以初所有的话都得不到回应,宋修远的意识时有时无,时而能听到宁以初的碎碎念,时而又什么都感觉不到。 时而能有些反应,时而又痛苦地什么都做不到。 宁以初就这么一直守着,从五点守到了九点,期间宋修远出了一身汗,大概是退烧药起了效用,再试体温时,已经没有那么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