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珍珍缓缓松开了抓着程临川的手。 她忽然意识到,哪怕是程临川说出了这样凉薄的话,她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了。 她甚至主动给程临川开了门,指着外头的电梯道:“去吧,我给你自由。” 她确信,程临川离不开她更离不开冯家的支撑,就如同家养的一条狗,想出去流浪就放他去好了,总会混不下去又摇着尾巴回来求自己赏口饭吃的。 揣着这样的心态,冯珍珍突然觉得自己好受极了。 她转身提了自己带过来的老鸭汤,拨开程临川一动不动僵住的身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程临川杵在原地许久,忽然有些不敢置信。 冯珍珍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盛开,季白白婚服的热度一直不降,除了电话咨询的新老客户,更有大批亲自上门了解的。 一时间,整个工作室上下都忙成了一锅粥。 即便是不能跟季白白定制同款婚服,哪怕是同个系列,稍微沾点边的,都有大批客户上头。 休息室内,季白白嚼着薯片,乐颠颠的,邀功道:“看,我这活招牌影响力够不够大?” 慕容容忙里偷闲,从季白白手上抢了片薯片叼在自己嘴里,道:“强,你最强了!” 季白白心满意足地继续吃着东西,又顺道给整个工作室忙碌的同事们点了下午茶。 只是没想到,下午茶是秦达亲自送到的。 秦达借机又在盛开狠狠刷了一波存在感,得到了众人的夸赞和祝福后,才领着季白白离开。 慕容容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宁以初还在忙碌,于是催促她:“手头的事情搞完,就赶紧下班。” 毕竟小宝还在家等着她,还是个伤号,最是需要人陪了。 宁以初根本没空停下来和慕容容叙话,便忙便道:“没事的慕姐,我不着急下班的。” “说什么傻话,赶紧的,收拾收拾回家。” 慕容容近乎是将宁以初从办公室里赶出去的,宁以初太过沉迷于工作,很是不舍。 而当她在外看到宋修远的时候,就更不想这么早下班了。 于是,她又折返了回去。 慕容容见状,疑惑道:“怎么?落东西了?” “没,没有!”宁以初眼神闪烁:“慕姐,要不,你还是让我留下来加班吧,我可以的,睡在工作室都行!” 慕容容无语:“你这什么毛病,居然会有人抢着加班?” 宁以初尴尬地笑着,半天编不出一个理由来。 “算了。”慕容容也收拾了东西:“正好我也要走,送你一程,顺便去看看小宝。” 慕容容动作很快,提了手包便拉着宁以初往外走。 直到她也看到了一直候在外头的宋修远。 慕容容不知道宋修远等了多久,这天的太阳还很大,这外头连个遮阳的地方都没有,也不知道这家伙被晒了多久。 看宁以初的表情,想必是为了躲着这家伙。 慕容容暗暗叹了口气,回想宁以初当着自己的面说出的那些故作轻松的话,可实际上,她根本没有自己所说的那么不在意。 否则,为什么看见宋修远就要躲呢? “慕姐……”宁以初跟紧了慕容容,甚至伸手抓住了慕容容的胳膊。 慕容容回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宋修远。 怎么选,她都只能选择站在宁以初这边。 “不想见他?”慕容容问。 宁以初点点头:“不想。” “那你跟我走。” “好。”宁以初感激不已,跟上慕容容的脚步,直往停车库去。 然而宋修远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她:“宁小姐!” 宁以初故意装作没有听到,步子越走越快,险些被高跟鞋扭到脚。 幸而宋修远冲上前来扶住了她。 走在前头的慕容容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到宋修远扶着宁以初的样子,顿时有些无措。 她还从来没有应对过这样的场面,怎么办? 上前去把宁以初从宋修远的手里夺过来? 怎么看这行为都有些奇怪吧? 放任不管?留下宁以初和宋修远独处? 可刚刚宁以初才拜托过自己带她一起走,似乎又有些不地道? 那……硬着头皮留下? 可这当“电灯泡”的滋味似乎也不咋样…… “以初?”慕容容出声询问宁以初的意思。 宁以初还没来得及开口,拉着她的宋修远便道:“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说几句话就行!” 他这话明明是冲宁以初说的,可目光却看向了慕容容,好似在征求慕容容的同意。 慕容容感到莫名,怎么着,宋修远总不能以为,是她在阻挠他跟宁以初的相处吧? 真是搞笑…… 慕容容摊了摊手,望向宁以初,宁以初冲她点了点头。 慕容容了然,道:“我在车里等你。” 慕容容的脚步渐远,直到背影消失在拐角,宁以初这才狠狠挣开了宋修远,甚至退后了两步。 宋修远下意识上前,宁以初再退,生怕眼前的男人再次碰到自己一样。 宋修远无奈,只得与她保持绅士距离。 宁以初冷冷道:“宋公子有什么话就说吧,你也看到了,我还要着急回去,我儿子还在家里等我。” “我也可以送你回去。”宋修远道:“我也想看看小宝。” 宁以初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宋公子这样就挺没意思的了。” 宋修远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下子就得划清界限了呢?我们还像之前那样不好吗?你就当……就当我是……” 他突然说不出话来,半天没能给自己编出个正经合理的身份。 他是谁? 他是宋修远,是宋氏集团的接班人,却不能是宁以初的谁。 原来,他跟宁以初连朋友都算不上。 宁以初好笑地反问道:“就当你是谁?宋公子,既然是萍水相逢的缘分,就好好珍惜那些缘分就好了啊,何必强求甚至再求呢?”新 “我……”宋修远突然语塞,“我不强求,我没有强求,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什么机会?”宁以初明知故问:“我们之间,缺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机会,是无缘也无分,宋公子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