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哑口无言。 如果是因为宋家那个孩子,哪怕他不出面,最终叶家也有的是办法,让宋老太太撤诉。 可不仅是这样的,其中还牵扯到其他人。 安安。 慕容容跟容九辞的亲生女儿。 这样的仇恨,他没办法劝解。 严老叹息一声,歉意地说道:“这一次是我鲁莽了,没将事情弄清楚,就擅自出面。” “无须自责。” 容九辞说完之后,就跟严老告辞。 茶室里,叶明煜虽然在喝茶,可实际上一直都在隔着玻璃窗注意着两个人的动态。 当他看到容九辞竟然向严老告辞离开的时候,心里不由猛地一沉。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请到严老出面,容九辞竟然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忽然间,叶明煜特别好奇,慕容容凭什么让容九辞这么不顾一切,难道就凭她那一张有几分姿色的脸吗? 叶明煜面色沉沉的,他也不愿意继续停留,就准备从梅园离开了。 他刚走到茶室门口,一阵风就传来。 叶明煜虽然反应很快的,但毕竟失了先机,后背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昨天先是被容九辞一脚踹在胸口,又被程临川不要命地打了一顿,现在浑身还疼着。 现在又被这么来了一下,一时间连气都喘不上来。 “容九辞!” 叶明煜气得大吼了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原本以为容九辞已经离开了,却没想到他又折了回来跟他动手。 容九辞双眼泛着腥红,一双手死死揪着叶明煜的领口,脸上的神情带着风雨欲来的阴沉:“我昨天就说过了吧,不许动慕容容,你为什么不听?还是你以为我看在过往的交情上,真不会将你怎么样?” “慕容容又怎么了?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不知道?”容九辞盯着叶明煜:“刚才影子打来电话,他到了医院的时候,慕容容已经被人从医院里带出去。” 叶明煜愣了一下,他嗤笑一声:“怎么?你那位小情人不见了?虽然我很高兴,但是很遗憾这一次并不是我动的手。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没准她就是出去玩一玩。反正像是那样的女人,你还能指望她多么三贞九烈吗?不过是一个谁有钱就跟着谁的玩意儿。” “叶明煜!”容九辞再也忍不住举起拳头朝着他狠狠砸过去。 叶明煜也不甘示弱。 事实上,他心里也憋着一团火,只要想到晚心可怜的样子,他就恨不得将容九辞打醒! “天啊!怎么打起来了!”梅园的管家匆匆地赶了过来:“容总,叶总,你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严老听到动静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九辞,你有话好好说!先放手!” 容九辞给严老面子缓缓地松开了手,可依旧盯着叶明煜。 叶明煜的神色也很是不好:“容九辞这是最后一次,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够忍着你!” 叶明煜说完就要离开,可才抬起脚步,就被容九辞拦住:“容容呢?” “你的女人,我怎么知道在哪里?” 容九辞的神色彻底沉了下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再度冷凝。 “停停停!” 严老立即走过来,挡在两个人的中央,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两个人想要做什么?拆了我这梅园吗?” 呵斥了两个人,严老转头看向容九辞:“你是找慕小姐吗?忘记跟你说了,今天一大早我让人将慕小姐接到梅园来了。 我听说她昨天受到惊吓之后,就开始孕吐不止,我这边有个老婆子,做了一手的糖渍青梅,我妻子,还有家里后面的几个儿媳妇都是吃了这个青梅,孕吐就好了。” 容九辞转头看向严老:“你说容容在您这里?” “是啊。”严老扫了容九辞:“怎么?难道你要因为我将慕小姐接到我这梅园来,跟我打一架吗?” “怎么会呢?我还没有那么不识好歹。”容九辞又说:“严老,如同方便的话,我去看看她。” “方便。我哪儿敢说不方便啊,我这老骨头可禁不起你的拳头。”严老调侃了两句,叫来佣人带着容九辞去后面的小院见慕容容。 叶明煜抖了一下衬衣,他摸着又肿起来的唇角,神情阴郁。 连连深呼吸之后,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去,他看向严老:“严老,容九辞怎么说?他跟我妹妹的婚事,他是认还是不认?” 严老摇了摇头。 叶明煜难以置信:“容九辞这是连你的话都不肯听了吗?还有那个姓慕的女人到底给容九辞下了什么迷魂药?” 严老看着叶明煜几乎要压抑不住的愤怒,又想起来刚才容九辞跟他说的话。 容九辞说:安安是我跟慕容容的亲生女儿。 杀女之仇啊。 他忍不住劝说:“明煜,你回去好好劝劝晚心,让她忘记了跟容九辞的婚事儿吧。其实我知道你们叶家三代无女,叶晚心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你们都疼她宠她,可是再怎么疼宠,是非总是要分的。 真要是一直这么放任,你们并不是为了她好,而是害了她!” 想到容九辞刚才的神情,严老就知道容九辞绝不会罢休。 他到了现在不挑明这件事,也是顾忌慕容容,怕她受不住。 可是,纸包不住火,慕容容总有一天会知道。 而,慕容容知道的那一天,就是叶晚心被清算的那一天。 严老越发得情真意切:“明煜,你一定要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儿,知道吗?” “无论如何,今天多谢严老了。”叶明煜说完,冲着严老一拱手快步离开了。 严老看着叶明煜的身影,问身旁的管家:“你说明煜他会劝晚心吗?晚心又肯听吗?” 管家摇头:“不会。” 其实这也是严老意料之中的答案。 “唉——”严老不由长叹了一声:“芳若那么温婉善良的一个人,她的外孙女,怎么牛心左性成这样?” 他活了一把年纪,见过太多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人,只是他们大多数豁出去的都是自己。 不像是叶晚心,竟然对一个孩子出手。 那个孩子才四岁啊,那么小,那么天真的年纪,怎么下得去手? “严老,您别伤神了,你再是一片好意,他们总得听啊。” “就算是不听,那也得劝劝啊。总归是有这么一份香火情在。”严老说了一句,又说道:“走吧,去后院看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