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拍卖行的路上。 徐觐欢坐在驾驶座开车,看向副驾驶的叶笙歌,好奇地问道:“小笙笙,你鉴定文物修复文物这些本事,都是以前跟你爷爷学的?” 叶笙歌手肘撑在车窗上,斜支着额头:“嗯。” 前面是红灯,徐觐欢停下车子:“我之前问过我哥,你爷爷姓谈是不是?” 提起爷爷,叶笙歌不可避免地怀念起以前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日子,感伤地点了点头。 徐觐欢一脸向往地感慨道:“真羡慕你爷爷和你奶奶的感情啊。” 听见他哥说叶笙歌的爷爷是谈惟清时,徐觐欢震惊到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谈惟清可不是一般人,弹古琴、画国画,都被他钻研到了登峰造极,不仅如此,还是著名的文物修复大师,并且和叶笙歌的奶奶感情非常好。 叶笙歌的奶奶很喜欢跳舞,是享誉国内外的著名舞蹈家,为了保持身材一直没有生育,谈惟清无条件支持夫人的决定,两人一生都没有要孩子。 在叶笙歌的奶奶去世后,谈老先生郁结于心,思念成疾,没多久也跟着去世了,追随他的夫人而去。 这样相扶相持、携手走完一生的恋情,听起来就很让人羡慕。 徐觐欢感叹了几声,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小笙笙,你爷爷姓谈,你奶奶是著名舞蹈家宁惠卿,姓宁,那你当初怎么姓叶的,和你爷爷奶奶的姓都不一样。” 叶笙歌扯了扯身前的安全带,说:“我是从孤儿院收养的,身上从小就有个小金锁,刻着我的出生年月日,上面还刻了一个叶,根据这个推测的我姓叶。” “原来是这样啊。”前面红灯变绿,徐觐欢重新启动汽车。 还真是和叶家一个姓,不过小笙笙已经和叶家恩断义绝,就算同一个姓,以后也跟叶家人没有任何关系。 …… 此时的七宝拍卖行,刚结束一场拍卖会。 叶修远和温诗意坐在台下,没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两人什么都没拍。 温诗意抬手按了按嘴边的红肿,疼得嘶了一声,看见胳膊上青紫的痕迹,眉眼闪过一抹阴冷。 看向身旁的叶修远时,她眼神恢复了一贯的温柔:“叶老师,你还是很想要浥轻尘那幅《江山如画》?” 叶修远固执地点头:“想要。” 温诗意:“笙笙就是浥轻尘,看来叶老师你很喜欢笙笙那幅画。” 叶修远眼中流露出一抹仰慕:“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幅《江山如画》,会让我想起已故的谈惟清老前辈,我很崇拜谈老前辈。” “谈惟清?”温诗意讶异了一瞬,这位谈老前辈才华横溢,不仅是国画大师,还是顶级的文物修复大师。 像叶修远这种文物修复师,崇拜谈惟清再正常不过了。 “只可惜这幅《江山如画》是笙笙画的,她不愿意卖给你。” 温诗意弯唇笑了一下,结果这一笑扯动嘴角的伤痕,疼得她嘶了一声,缓了两秒才继续说道:“笙笙太意气用事了,她不喜欢叶家,也不应该牵扯上你。” 叶修远叹了口气,心里满是遗憾。 在《江山如画》这件事上,叶笙歌真的很不明事理。 就算《江山如画》是她画的,可是他真的很喜欢这幅画,她就不能松口卖给他吗? 还有想见的九歌一直见不到,叶修远想起这事,心情愈发沉闷。 …… 叶笙歌和徐觐欢来到七宝拍卖行,往里走了没几步,就在走廊碰见了叶修远和温诗意。 看见温诗意红肿的嘴角以及胳膊上青紫的痕迹,徐觐欢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故意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温柔善良的小仙女温诗意吗,几天不见,怎么变得鼻青脸肿了?” 呵,想伤害小笙笙,被人教训了一点也不冤。 这就叫自食恶果! 听见徐觐欢的嗤笑,温诗意还没说话,叶修远就开始护上了,眉头紧皱:“笙歌,前几天的录音事件应该是有什么误会,诗意不会在背后找人害你的。” 叶笙歌冷淡地睨了他一眼:“我跟你很熟?” 笙歌笙歌,听得她反胃。 叶修远眉头皱得更紧,叶笙歌现在怎么浑身是刺,就不能像以前在叶家那样顺从听话吗? 温诗意抬手遮住嘴角的红肿,偏头看向一旁的叶修远,语气温柔:“叶老师,我想向单独笙笙解释,可以先麻烦你避开一下吗?” 叶修远面露担忧,以叶笙歌现在浑身是刺的样子,诗意又这么温柔不会发脾气,太容易被叶笙歌欺负了。 叶修远不放心地对叶笙歌叮嘱:“笙歌,希望你能平心静气地好好和诗意聊聊,别再欺负诗意。” 叶笙歌眸光骤然冷了下来。 徐觐欢再也忍不住:“叶修远,你特么说什么狗屁话?真是罕见啊,现在的狗都会学人说话了!” 叶修远一脸匪夷所思,徐觐欢竟然指桑骂槐说他是狗! “叶老师,”这时温诗意开口,声音柔软,“谢谢你维护我,不过你放心,我会和笙笙好好谈谈的。” 叶修远看了一眼温诗意,又看了一眼叶笙歌,暂时避开了这里。 温诗意看向徐觐欢,抬手捋了捋头发,语气温柔到发腻:“徐二公子,能不能麻烦你也避开一下?” 徐觐欢恶心得差点吐出来,冷笑一声,把轻蔑和不屑表现得淋漓尽致:“温诗意,你有什么资格麻烦我?” 他才不走。 他当然要留在这里好好保护小笙笙了! 叶笙歌一眼就明白徐觐欢在想什么,不由得笑了一下,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徐觐欢眼睛一下亮了,激动起来:“好,我知道了!” 说完凶狠狠地瞪了温诗意一眼,才转身离开这里。 走廊里只剩下叶笙歌和温诗意。 “笙笙,录音的事情真的是误会,我……” “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装了。”叶笙歌面无表情地打断。 “不用装了……”温诗意轻轻念着这四个字,忽然诡异地笑了。 温诗意抬起胳膊,亮出皮肤上青紫的痕迹,她眼神依旧温柔地看着叶笙歌,说出的话却带着阴冷:“是你让裴砚行找我的麻烦?” 叶笙歌一怔,裴砚行? 是裴砚行教训的温诗意? 前几天温诗意的录音在网上曝光后,裴砚行和裴寂寒给她发了信息关心她。 没想到他们还替她向温诗意讨回了公道。 叶笙歌心脏一紧,涌上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触动。 她和裴砚行裴寂寒不是什么认识多年的深厚感情,做过dna鉴定也不是家人,这两人却一言不发地默默维护她…… 温诗意上前一步,眼底全是隐藏不住的扭曲,声音低得只能两个人听见:“裴砚行和裴寂寒不够,你还找了傅予深教训我,是吗?” 叶笙歌:“……” 除了裴砚行裴寂寒,还有傅予深。 原来温诗意被教训了两回啊。 “这些男人都对你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呢。”温诗意说这话时是笑着的,看起来却莫名阴暗诡异。 “只可惜,”温诗意话锋一转,像是一把刀子想戳进叶笙歌的心窝,“你最在乎的叶家人,叶修远,他不信你,他只相信我呢。” 叶笙歌不咸不淡地看着她,听她说完后,嘴角微勾:“你不怕我拿着录音笔把你这些话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