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班导还是低估了这件事情的麻烦程度,因为本身李浩然就是奔着闹大了去的。 当班导和系主任在保卫室正询问陈敬之他们四个的时候,两辆警车就开到了门口,从中下来几个警员,进来后眼神扫了一圈,直接就开口说道:“我们刚才接到报案,说是人文学院发生了一起伤人的事件,谁叫陈敬之?” 班导懵了,系主任的表情也凝固了,心里顿时就开骂了,哪个不开眼的居然报警了,不是给学校找事呢么? 其实,李浩然受伤这个事吧可大可小,小了的话学校出面调停,陈敬之他们赔礼道歉再赔偿什么的,可能就不了了之了,但要是大了的话,那就意味着是经官了。 一旦报案了的话,李浩然哪怕就是个轻伤,这都有可能变成是刑事案件了,这绝对不是人文学院的领导们愿意看到的结果。 系主任连忙说道:“是这样的,是有点小冲突,但也不是特别的严重,我们学校正在调查呢,准备内部处理一下,你们看是不是……” 一个警员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有理有据的说道:“如果没人报警,你们怎么处理我们都管不到,但报警了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明白吧?人得要带走,我们会调查的” 警员说完,陈敬之就先被带走了,陈小树和沈峰还有袁朝也跟着去了,很有意思的是,警方直接点名找陈敬之,但对另外三人却没多提,他们只是因为自己在现场,然后以录口供的名头跟着去的。 从这一点上来看,陈敬之先前的猜测就成事实了,李浩然确实是奔着他来的,但301寝室的人都太想明白,他俩的过节究竟在哪里,为啥李浩然专门就针对他。 貌似不管是在教工楼还是马老二的饭店,陈敬之基本都很少开口跟对方争吵,反倒是袁朝骂骂咧咧的时候居多。 人被带到派出所后,就展开了审问,这个过程他们都不用对口供,四个人说的基本都差不多了,那就是没人动手打李浩然,他不管是摔倒还是受伤,那都是他自己碰的。 至于他是故意还是不小心,这就没办法说了。 这边录着口供的时候,李浩然在医院也包扎完了,随即也被盘问了一阵,他所说的则就跟陈敬之他们正好截然相反了。 “当时他们有四个人冲着我,有跟叫袁朝的抓住了我的衣领,随后陈敬之就过来了,正好他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剪刀,他顺手就给拿了起来,然后戳在了我的手掌上……” 李浩然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分的镇定,甚至都想好了万一事后要是提取指纹的话自己该怎么往回圆,到时就说他把剪刀给抢过来了,可能陈敬之的指纹被擦掉了也不一定。 “你们无冤无处的为什么会打起来呢,学校不比别的地方,你们身为大学生肯定也都会注意影响的吧”警员盘问着道。 李浩然摇头说道:“以前我们从没有过任何冲突,可能在学校也就见过一两次吧,但这次他们找我来,是因为有个同宿舍的同学助学金被申请下来,被我给拒绝了,然后这几人想不通气不过,就过来找我说理了,当时我说的是再调查调查,他们非得要个说法,于是就争执起来了……对了,除了我们双方以外,还有两个同学也在场的,他们看见了全部的过程。” 警方盘问到这里,李浩然该说的也就都说清楚了,随后那两个在场的同学也被录了口供。 果然他们所说的过程是完全朝着对李浩然有利的方向说的。 这倒不是说他和这两人之间交代过什么,这里面不但没有被带节奏,反倒是旁观的人讲述的过程也非常的客观,因为首先是他们确实在场,其次就是李浩然设计的太严丝合缝了,这两人是看到了也听到了,可节奏却完全是偏的了。 被询问完后出来,天上的阳光洒落下来,李浩然用缠着绷带的手遮挡住眼睛,然后另外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找到魏文青的号码拨了出去。 “魏哥,我这边完事了,陈敬之伤人现在已经被警方给带走了,但我觉得这件事未必会有多大的结果,哪怕就是我最后死咬着不放,他也不至于被判多严重,估计也就是拘留吧,毕竟学校也肯定想要压一压的。” 李浩然呵呵一笑,说道:“不过,挺有意思的是,我想他们现在肯定还有点懵呢,不知道我怎么突然之间就栽赃给了陈敬之,毕竟我俩到现在为止都没怎么说过话,也没有过什么冲突,他也没想明白我这苦肉计为啥会用在他的身上。” 这就是为什么多数在学校里出现状况后都会尽量压下或者大事化小的原因,说白了就是影响恶劣,背锅的人会有很多,所以只要不是太严重的问题,基本能压就压了,然后背地里再处理涉事的学生。 电话那头,魏文青就淡淡的说了一句:“这就可以了,目的达到了……” 魏文青是啥目的,主要也就是三点,首先是给陈敬之找找麻烦看他是什么背景和底子,其次就是给他逼的退学了也行,再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陈敬之犯了这种事,给裴璞玉的印象自然就会大打折扣了。 不过,说到这里,其实是魏文青并没有把陈敬之当成是自己的对手,根本都没有完全正视他,只把对方当做是个有点不太普通的大学生。 因为魏文青如果要是真正视了陈敬之的话,那他就不会让李浩然用这种上不了台面,小打小闹的节奏来对付陈敬之了。 到了那时候,魏文青动用的就得是玄门的人了,他觉得陈敬之还远远未达到自己要动干戈的时候,毕竟他只是怀疑陈敬之的来路和身份有不寻常的地方而已。 说白了就是,魏文青还没瞧得起陈敬之,对方暂时还不配成为他眼中的敌人。 就这一点,在很久之后每每让魏文青想起来都会有些懊恼和悔恨,因为那时他已经为自己曾经的轻敌,付出了相当严重的代价。 李浩然打完电话,嘴里吹着口哨就伸手拦了一辆车准备反悔学校。 于此同时在李浩然的身旁,忽然走过去一个穿着短袖牛仔裤的青年,梳着精致利索的寸头,突然朝着他回头就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