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胡大海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虽确定这场大火和自己人无关,可不管怎么说,失火毕竟是在他们来了之后。 这个锅,怕是要背定了! “天啊,这是什么?”沈婉故意来到废墟边,尖叫道。 听到声音,胡大海和老管家立刻走上前。 废墟中,赫然还有着一滩尚未燃尽的桐油。 刺目的阳光下,那明晃晃的桐油宛若一张大脸,仿佛正在嘲讽老管家的无能。 老管家看了,气的脸都白了。 这些家丁们办事也太粗心了,竟留下如此重要的证据! 否则即便杀人失败,也可以找个借口把他们给扔到大牢里去。 “想把这粮仓烧成这样,需要的桐油可不是个小数目。”沈婉眼睛一转,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们得去大西北,又怎么会随身带这么多东西?” “只是既能在粮仓行动自如,又能弄来这么多桐油,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老先生,我想你们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虽未直说,可老管家又不是傻子,又岂会听不出这话里话外的含义? 他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时间竟不知该定格在哪种颜色。 谢慕白见状,唇角不由的一勾。 不用说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杰作。 自从昨晚她借故离开时,他就知道这小丑女又要有大动作了。 见大反派在看她,沈婉脸一红,连忙将目光移到老管家身上:“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胡大海也不想招惹是非,管他真凶是谁呢,只要能洗刷嫌疑就好。 见老管家不出声,他便大手一挥:“出发!” 一听可以走了,众流犯们不由的松了口气。 昨晚的大火早就把他们给吓破了胆,他们宁可露宿街头也不要在这个地方多停留一刻。 沈婉的架子车放在院子里,除了被烟熏的有些发黑,其余一切倒好。 她将谢慕白抱到车上,让大妞也坐了上去。 见这群人执意要走,老管家也不敢阻拦。 胡大海命人去安葬登徒子,自己则带着其他人继续前行,周姨娘婆媳几个也在其中。 昨晚周姨娘本想在前院过夜的,却被林大善人以不能打草惊蛇为由给拒绝了。 如今人没除掉,她还没能脱身,这让她极为郁闷。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 可人都走到村头了,她愣是半点主意都没有。 “站住!” 突然,一头戴纱笠的锦衣老者带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 他们有的拿着木棒,有的拿着锄头,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一看到那老者,周姨娘不由的喜上眉梢。 她就知道,她的林哥哥不会不管她的。 “林大善人?”胡大海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好大胆子,我好心收留你们,可你们竟烧我粮仓,盗我财物!”林大善人哑着嗓子,厉声喝道,“识相的话快把东西给我交出来,或许我还可以放你们一马!” 即便纵火失败,他也没太在意。 可一大早他打开柜子,却发现所有财物都不翼而飞,就连库房都被人给搬空了! 而这几天进过房间能拿到钥匙的,也唯有周姨娘一人! 一怒之下,他便带着庄子所有男丁追了过来。 周姨娘又不傻,岂会听不出这话中的含义。 她脸一沉,不由的怒火中烧:“胡说八道,大门都锁着呢,我们又怎么去前院偷东西?” 一定是这混蛋想独吞那笔钱,所以故意污蔑于她! “那干脆报官吧。”沈婉坏坏地笑道。 报官? 这林大善人敢吗? 地契上明明白白写着谢家的名字,如果到了官府,即便这大善人浑身是嘴也都说不清了。 到那时,他不把牢底给坐穿才怪呢! 林大善人犹豫了。 “你们走吧。”良久,他才咬牙切齿地说。 一听这话,周姨娘不干了。 都走了? 那她怎么办? “今天这事若不说清楚,我们说什么也不走。”她发疯似的冲上前,和那林大善人撕扯在一起,“我们虽是流犯,可也是好人家出身,又怎么可以平白无故被污蔑成小偷?” 趁人不备,她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快把钱还给我,否则谁都甭想好过!” 见这婆娘要生事,胡大海恨的牙都痒痒了。 他一把将她拽开,直接命官差给捆了。 还没等周姨娘反应过来,她就像死狗般被两个官差给直接拖走了。 看着这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老管家有些不安的向林大善人看去:“老爷,会不会不是那婆娘做的?” “除了她还会有谁?”林大善人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等着吧,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离开林家庄后,一路倒也顺利。 刚得了一笔财产,这让沈婉心情大好。 一路上她都神采飞扬,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谢慕白目光却复杂的很。 毫无疑问,林大善人现在的财产就是当年周姨娘偷偷转移的。 昨晚他也曾悄悄到前院看过,库房却是空的,显然被别人给捷足先登了。 可这事是谁干的呢? 想到这儿,他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了沈婉身上。 没错,一定是她! 除了她,没人再有这本事。 “叔叔,你怎么一直盯着姐姐呢?”大妞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 谢慕白脸一烫。 沈婉却一惊。 糟糕,难道昨晚的事被他发现了? 她迅速平复了一下心情,厚着脸皮笑道:“大约是姐姐长的漂亮,脸上有花吧。” “真的吗?”大妞一听,立刻高兴了起来,“姐姐,花在哪里,我也要看!” 大妞娘见状,连忙训斥道:“傻孩子,胡说些什么呢,姐姐是在和你开玩笑呢。” 她隐隐觉得,不能让大妞再和他们同行了。 有这丫头在,这对小夫妻的感情还怎么进展啊! “大家都快点走!”胡大海站在路边,大声催促道,“等过了前面那座桥,我们就到县城了!” 一听马上就到县城了,流犯们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心情也好了许多。 听说县城那边驿站条件很好,饭菜更是精细,如果能在那儿多住几天就再好不过了。 刀疤脸的脸色越却不大好。 到了县城,他清楚地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想到这儿,他下意识的向赵氏看去。 自从事情败露后,赵氏的精神状态就非常差。 她不和人说话,也不梳洗,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似的。 这时,一个赶车的大汉从对面走了过来。 “你们要去县城吗?”大汉问。 胡大海点点头。 “前面桥塌了!”大汉说,“你们绕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