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流荧心中警兆大生,数个小丸子瞬间成形,对着黑气一通乱轰。 可黑气的走位极其诡异,所有小丸子都擦着它砸在了岩层之上。 “轰轰轰轰!” 一阵密集的爆炸声响起。 地道之中顿时烟尘弥漫。 烟尘尚未散去,李流荧痛苦的呻吟声便在地道中回荡。 一阵腥风吹散了烟尘。 李流荧被黑气紧紧捆缚,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 浩然正气虽然不断涌出体表,想要形成一层防护,可几乎都在转眼之间便被黑气消融。 这个时候,如同慢动作回放一般的马泰一步步踏入地道之中。 “你接着逃,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马泰动作虽极度缓慢,语速反而变快了。 连着着了两次道,身为妖王的他感到了无比的屈辱。 恨不得立刻将李流荧碎尸万段。 李流荧从眼缝之中看着慢慢逼近的马泰,逐渐绝望。 越境对敌,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她闭上了眼睛,轻吸了口气。 学兄啊你的教诲,流荧没办法再继续遵循了。 她闭上了眼睛,开始封闭六感。 黑气侵蚀的痛楚逐渐淡去。 心境一片空明。 在任何环境下,都能让自己进入心明神净的状态,这正是李流荧的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无限光明。 李流荧忽然发出了一声痛喝。 眼前无尽的光明,忽然之间出现了一丝裂隙! 裂隙之中,黑暗降临! 面对妖王马泰的威胁,还有两个半好友的险境,李流荧毅然决然选择了破灭自己的赤子之心! 与此同时,已经进入原地道的石文山猛然一怔,随后愕然地看向了身后。 “流荧,你别乱来!” 石文山暗道不好,对着小白道:“你带着悟空再打一个地道躲起来,我去接流荧。” 小白也感应到了一些异样,难得正色道:“毒蛇山,你要小心!” 石文山点点头,转身沿着来路而去。 望北城。 黄有柒正在道祖石像前虔诚跪拜。 突然之间,道祖跟前摆放着的一道灵符轰然炸开!新 黄有柒大惊失色。 “女儿!!” 五圣山,余秋风正和欧阳守道巡视戴森球周边。 这段时间戴森球的运转十分稳定,而且那三千军官竟然在戴森球的影响之下,境界都有了明显的提升。 这让两个圣人直呼诧异。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这三千人岂不是都会顺利步入法随之境? 欧阳守道捋须道:“关小子行事果然高深莫测,我还以为他只是拉着这三千军官当苦力使呢,没想到是送给他们如此大的造化。” 余秋风翻了白眼道:“相信我,这臭小子肯定是只是想让他们来做苦力的,至于什么造化,那都是意想不到的意外而已。” 话音刚落,余秋风的脸色突然大变。 “不好!流荧出事了!” 欧阳守道也心生感应,随之变色:“她这是要破灭赤子之心么?” 赤子之心乃是儒家不世出的瑰宝。 两千年来,都不到五指之数! 拥有赤子之心之人只要没有夭折,最后都成了圣人! 李流荧的修行速度之快,小小年纪入亚圣境,其速度也仅仅比关忘文这个变态慢一些而已。 余秋风他们早就将李流荧视作离天第九位圣人的不二人选! 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主动破灭赤子之心的先例! 赤子之心一旦破灭,其爆发出的威能是碎种的十数倍。 甚至能与天下修儒者都会生出感应! 境界越高,这感应就越强烈! 这正与浩然正气由心而生相关! 可赤子之心破灭之后,其人却不知道会是如何结果。 问题是,这感应来的方向竟然是乌兰木托方向! 余秋风和欧阳守道两人面面相觑。 余秋风破口大骂道:“哪个混蛋让流荧去了乌兰木托?!” 欧阳守道急道:“说这些做什么?我们现在赶紧过去!” 余秋风苦笑道:“太迟了欧阳你难道不知道,当我们生出感应之时,其心已然破裂!” 他回头看了看戴森球,咬牙道:“我去趟乌兰木托,欧阳,三个时辰,不,两个时辰,这边你可以看住么?” 欧阳守道吹胡子道:“说什么呢?你尽管去好了,这边若是出了半点问题,我自己提着脑袋去见关小子。”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 “放个屁!老头子你在那边看好了,这边不用你来操心!” 余秋风和欧阳守道:??? “臭(关)小子?” 两人同时惊讶地往四周看去。 可四周两个圣人的神念瞬间散开覆盖千里之地。 可方圆千里之内,哪里有关忘文的影子? “你们两个不用找了,我没有在妖夜原。” 两人同时面露震惊之色! 妖夜原幅员广阔,圣人的神念都无法全部覆盖。 可关忘文却能在妖夜原之外锁定两人的位置,千里,不,万里传音! 这已经超出了圣人能力的范畴。 “臭小子,你在哪里?” “啊?哦,我刚到e这里应该是什么王政殿的屋顶上吧?” 王政殿? 这是哪里? 两人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 “乌兰木托好了不和你们说了,先挂了。” 两人: “什么玩意,什么就挂了真的是,这臭小子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余秋风生气道。 而欧阳守道的神色却极度精彩。 “胖头鱼,你没听到么?” “听到什么?” “关小子说他在乌兰木托!” 余秋风:!!! 于是,他的表情变得和欧阳守道一样精彩。 五圣山和乌兰木托之间的距离,关忘文竟然能如此轻松地传音。 这 欧阳守道用力揉了揉老脸:“你说,关小子该不会已经” 不等他说完,余秋风便疯狂地点头。 “肯定是了!他大费周章,搞了这么大的阵仗,肯定是破境了!” 既然关忘文在乌兰木托,两人所有担忧立刻烟消云散。 欧阳守道背手看向了乌兰木托方向:“哎我真想知道,圣人之上是怎样的风景。” 余秋风翻了个白眼道:“你放一百个心,只要他上去了,你不想上都难。” 说到这里,余秋风皱起鼻子道:“否则的话,没有人挡住他,他浑身难受。” 欧阳守道不由失笑道:“说得也是,不过大祭酒也没错,他自己不是说过,堤高于岸,浪必摧之么?” “嘿,他自己不想浪摧,就让咱们几个老骨头去被浪摧。” “浪摧也没有不好么。” “滚!” 两人同时看向了乌兰木托的方向。 在他们的视线尽头之外,关忘文正蹲在王政殿的房梁上。 他看着远处的小院,口中念叨道: “快点快点,我就等着你把这赤子之心破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