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刺痛,半边头皮都开始发麻,心里转瞬一空,仿佛有什么随着这白发的拔去而剥离。鸿雁南飞,鸿雁难归,这一年,似乎格外漫长。
又是数年前的一夏日。
古树盛开袅袅飞花,住红墙瓦当泠泠下。俏影带着徐徐轻风一缕霞,浓淡芳颜雅。夏日闷热难耐,呼吸都带了粘稠的湿气,晚膳用不下多少。容妃想着水边应该是凉快些的,带了婢子月姝去了太液池。
玉墨骨扇翻飞动,一雀半空飞,一雀盘枝叫,盘曲的枝干蜿蜒着,接着啁啾雀鸟在它宽广的臂弯。风过残花不见,油桐在雨雾纸伞的巷子里消散。残尽谁痴忆往昔,多念欢时了。容妃将鱼食儿抛下去,引得锦鲤腾跃出水面,阔开一圈圈涟漪蹁跹在夏风飞扬。
夏日炎热,张翁宁晚膳贪吃,只觉胃胀难受,加之屋内闷热,顿时心生烦闷。随意换了身浅紫齐胸襦裙,外披薄纱,手持月白上绣朵朵盛开荷花的绢丝团扇。对身侧婢女道:“天气炎热,想必众人皆去池边纳凉,定是热闹。你也随我一同去凑个热闹罢了。”
张翁宁步伐轻盈,裙摆拖地,一步一动,缓缓而行。
容妃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惊了潜游着越起的鱼,噗通一声落回冰凉的水,顺着叶簌簌落下的方向而去,留下一道痕,碧波荡漾随着将落未落的霞。
容妃只抬头看了看月姝,凤眸轻挑,她上前来将我肩上的落得花瓣轻悄悄地捻下,低声附耳道:“主子,这便是翁贵人了。
”哦?可真是巧了,我正要去找她,她便送上门来了。”容妃继续转而看霖霖的水波,不看来人一眼。”翁妹妹,好兴致。”
池边凉风徐徐,不紧不慢,张翁宁沿湖边散步。却见面前之人突然开口唤翁妹妹,不觉微微皱眉,不知此人意图为何。
却仍不紧不慢缓缓敛衣行礼问安,“嫔妾见过容妃娘娘,不知容妃娘娘有何贵干?”
张翁宁心下却在较量,自己与容妃并无交集,二人并不熟识,她突然此番冷言冷语,恐来者不善居多。
容妃缓缓转过身,带了一丝莫名的笑意。裙摆在尘埃上转过一朵虚无的花开。
”翁妹妹不必多礼,本宫看你颇像自家小妹,不由亲近些。”
容妃唤来了月姝,将那早已奄奄一息的猫儿抱上来,嘴角总噙着一抹笑意盈盈,说不出的诡谲。
”正好,本嫔近日得了个好物件,便送了妹妹,权当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