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极道,他身上自然也有枪械,但那须秀一郎不敢保证他的动作比子弹还要快。 就像吃喝水喝到钉子,白米饭吃到石砾一样令人讨厌。 凭什么?凭什么处处跟我作对? 再次步入绝境的那须秀一郎不甘的大吼。 就凭纵容手下骚扰未成年,勒索学生,诈骗喜萤馆 这些理由还不够吗? 巫马星津罗列着那须秀一郎的行径,对于极道,他同样深恶痛绝,这些家伙翻开履历看没一个干净的。 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对极道的反感,大概是因为当初被招惹的烦不胜烦吧。 因为喜欢,所以追求。 但追求的方式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呸!我才不要被这种人喜欢,因为他,长滨妈妈这几天都憔悴了好多 对永山凉子来说,喜萤馆的大家就和家人一样,而伤害家人的混蛋,她不会给予原谅。 被喜欢的女人唾弃,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极大打击了那须秀一郎的自尊,把他身为极道少主的那份尊严撕碎的一干二净。 手背长着毛的黑衣壮汉吞了吞口水,摸向那须秀一郎的屁股。 别用你那肮脏的手碰我啊! 那须秀一郎身体后退一步,躲开黑衣壮汉伸过来的大手。 麻烦把他送给警察吧。巫马星津对古野隆志说道。 毕竟这些都是古野家的人,由这位古野家的少爷吩咐黑衣壮汉去做更合适,说到底,自己也不过假借了古野隆志对他的尊重罢了。 可以掌控命运的感觉,果然很不错 不,不能这么想! 巫马星津猛然醒悟,拍拍脸让自己清醒,自己可不能变成最讨厌的那种人。 依靠他人和强权行事,还是少做吧,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黑衣壮汉强硬的掰开那须秀一郎的手反钳,曾经的东京都西部最大的极道传奇人物,如今像一只绑起脚爪的公鸡,任人宰割,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鹰钩鼻壮汉忍不住捏了把那须秀一郎的肌肉,咧嘴一笑: 身材不错啊,蛮结实的嘛。 另一个平头壮汉凑到那须秀一郎的腋下吸了吸鼻子,神情陶醉: 嗅嗅气味强而有力,强而有力啊! 好久没吃过热狗了,在送给警察之前,可不可以先一饱口福呀! 那须秀一郎头上青筋扭曲,想要挣脱束缚,鹰钩鼻壮汉更兴奋了。 达令别害怕,我们每个人都有过人之处,每个人都有独门绝招 路上的时间很充裕,保证会让你很舒服的呀。 手腕被绳子勒出红痕,那须秀一郎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颤抖着说道: 你你这他妈的家伙,你你不可以这样做啊!!! 平头壮汉抚摸上那须秀一郎的大腿: 噢达令,看!你全身都是结实的cle啊 哇呀!拿拿拿开你的手呀!!! 那须秀一郎双目圆狰,面容狰狞且颤抖的叫道: 我要杀尽你们,杀尽你们呀!!! 古野隆志摆手让平头壮汉等人退下,他是正常的异性恋,没兴趣看男人搞在一起,这些效忠古野家的壮汉什么都好,就是性格有些怪僻。 平头壮汉一只手捞起那须秀一郎扛到肩膀上,大步流星的走向越野车。 硕大的体型差之下,竟显得那须秀一郎身材略有瘦弱。 那须秀一郎双腿乱蹬阻止车门关闭,嘴里大喊着让手下来救他。 但手下们都在枪口的威胁下卸掉武器,束起双手双脚,待宰的兔子般蹲在地上,想去救他们的少主都做不到。 刚刚在长滨夕萤和花田纯木一众人面前气魄惊人的极道少主,此刻跟个受气的小女人一样被人塞到后座,毫无反抗之力。 永山凉子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是不花钱可以看的吗 感觉好棒的样子。 曾经替巫马星津带路,体态发福的泽彦四郎用纸巾擦着额头上的汗,低头目不斜视。 等到汽车消失在视野中消失,他成了唯一被剩下的人。 巫马星津对这位面相和善的中年大叔打趣道: 一言不合就打算绑架,动手。 之前跟我说你们的少主很好说话,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泽彦四郎只是悻悻地笑了笑,枪这东西在这个国度管控极为严格,用脚趾想都能意识到这群年纪和他女儿一样大的年轻人身世不凡。 敢屡次得罪少主,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了。 但是想到这次连那须秀一郎也被抓走,自己这份工作彻底宣告完蛋,年龄四十过半,想再去找一份薪资说得过去的工作几乎不可能。 说到忠心,泽彦四郎对支离破碎的没多少感情,无非就是给的工资高,加上有一定的地位和靠山罢了。 像小侨武男那样的愣头青的武斗派,就算不是遇到巫马星津,也迟早有一天碰见硬茬子,以前能够凭借的能量轻而易举的压下去,现在走到这一步,泽彦四郎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唯一要考虑的就是人到中年,面临失业的问题。 在此之前,先从这个看似和善,实则果决的少年手里幸免再说吧。 我这里有一份工作,泽彦先生可以考虑一下。也不知道巫马星津在想什么,毫不避嫌他的身份。 京都音露缺保卫人手 在巫马星津介绍过待遇后,泽彦四郎几乎是立马同意了。 给的钱一点都不比在时的要少,而且让自己负责安全上的工作,不是一般的信任。 这少年,心胸说不定就像琵琶湖一样广阔! 巫马星津给唐岛喜水通过电话,对方在听说是前极道成员不禁眉头一皱,但想到由巫马星津所介绍,也就不再多问,认真的执行他的命令。 有关那须秀一郎的事告一段落,永山凉子不禁轻松许多,但花田纯木等人这些债主的欠款不会就此消失。 也就是说喜萤馆还要面临还钱危机,不过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想到这,永山凉子可怜兮兮的望向黑岩左弁,企图用美貌来让这位正在和青木净人吹牛的大少爷赶紧买下她怀里的书筒。 等下。巫马星津伸出手指:我有一个点子。 try{ggauto} catchex{} 你也是西部点子王? 下一句是不是还要来一句: ‘ihaveapn!? 只要让茶屋的客人点你的名字,不就能赚到钱了吗? 永山凉子嘴里嘁了一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巫马星津。 早就想到了,不然你以为我参加东京秋日艺术赏是为了什么啊。 但是在艺术赏上我分明那么努力,电视台也有报道,为什么喜萤馆还是没多少人知道? 哼!一群不懂得欣赏的乡下人! 艺伎小姐气呼呼的说着,可爱的腮帮子鼓起,像只塞了榛子的松鼠。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压根没有把喜萤馆的名字加到其他茶屋,或者料理庭的花名册上,加上没有宣传,他们想找都找不到。 艺伎小姐哑口无言。 好像,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那该怎么办? 交给我吧。 你有这么好心? 大概没有,你可以当我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其实是心口不一,嘴上说着不在乎黑岩左弁买下自己的字,但巫马星津心里可不想让男人像个痴汉一样对待他的作品。 这个场面只要一想象,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发出抗拒。 花田纯木朝巫马星津道谢,感谢他‘多管闲事的擒住那须秀一郎这条从东京来的过江龙。 其他债主也纷纷上来和古野隆志等人打过招呼,坐上车离开。 至于喜萤馆欠下的钱,也不是非要今天收回来不可。 就当是与年少时的欢喜一份和解,长滨小姐 车轮的在雪地上碾出一道道痕迹,渐行渐远。 太好了,不用卖掉这幅字了。 永山凉子财迷般的搂紧了书筒,漂亮的眼睛转了下,看向巫马星津。 反正对你来说就是动动笔的事情,不如再送我几幅吧? 凉子! 长滨夕萤拽了下永山凉子的衣襟,责备道: 今天多亏有这几位先生的帮助,不然肯定会被那个那须秀一郎欺骗了。 知道了,知道了。 虽然不情不愿,但永山凉子依然脚踩木屐,手放在小腹,纤细的身体微躬,露出光洁的后颈,向巫马星津致谢。 艺术赏的半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希望凉子小姐在工作之余不要忘记准备比赛上的事。 巫马星津留下一句劝告,回了小早川家。 接下来的几天,在巫马星津的帮助下,喜萤馆的名字出现在了全京都的花名册上。 不知从哪走漏的小道消息,有人说在鸭川边可以看到艺伎出没,现在就连游客都知道在鸭川边有一座名为喜萤馆的艺伎馆存在。 直接进入不被允许,但在外面等着拍照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这不是舞伎,而是更加难得一见的艺伎! 有多少美丽的舞伎都无法跨过换襟那道坎,在半路因为种种原因被迫隐退。 即便如此,舞伎依然十分抢手,一言一行细腻温婉,一举一动举重若轻,是无数日本男性的梦中恋人。 事实上,游客跟屁虫一样的行为对不少前往营业路上舞伎造成了妨碍,京都官方对他们又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派人劝告又会显得过于傲慢,说不定背后还要说一句 这对于好面子的京都人来说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的恶评,所以只好默默忍受这些没有分寸的游客带来的困扰。 这里就是网上说的喜萤馆吗?感觉历史感扑面而来。 我好喜欢艺伎小姐啊,我要做艺伎小姐的狗 你这个该死的英国佬,对我的凉子honey放尊重一点,不然我会把灭虫剂塞进你的皮炎! 喂!你干嘛要奖励他!? 喜萤馆变得这里格外热闹,一圈又一圈的游客包围了喜萤馆的大门。 不仅有游客,还有许多远道而来的日本人,比如从佐贺,香川那边来的。 经过游客回国将所拍摄的照片发到社交平台,引起了大量的讨论。 在网上,喜萤馆门前已经变成了京都六大打卡地点之一, 当永山凉子盛装打扮出门前往茶屋,便会迎来数不尽的镜头。 永山凉子内心雀跃不已,表面上还要维持一副艺伎的端庄,迈着小步子走在石板路上,脚步轻快,木屐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永山凉子标准的京都美女长相,五官精致,黑亮的丹目流波盈盈。 因为皮肤白的像珍珠碾成的粉末,脸上的脂粉往往只需要涂淡淡的一层,不止一次的被艺伎姐姐们羡慕的说长了天生一副好皮囊,正好可以节省脂粉。 客人为了艺伎着想,选在只有一墙之隔的吉野茶屋,这样艺伎就不用穿着重而繁琐的和服走上一大段路。 因此托永山凉子的福,吉野太郎最近忙的乐不可支,虽然很多都是新面孔,但这些客人付钱那叫一个爽快,甚至都不需要记账,吉野茶屋的生意好的一塌糊涂,一天的收入赶得上以前半个月的。 除了永山凉子之外,喜萤馆还有六七位年纪在三十左右的艺伎姐姐,这些艺伎姐姐也没能闲下。 一些游客为了体验京都风情,苦于找不到正宗的茶屋和有技艺在身的艺伎,通过网上热烈讨论的帖子却可以得知在喜萤馆这里可以预约到。 有激动的西欧女人手捧永山凉子的手,流着泪说道: 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跨越上万公里的文化朝圣,足以让任何人潸然泪下。 也许,艺伎除了赚钱外,还有其他的意义 永山凉子似乎明白了长滨妈妈所说的那句 由于为了一睹永山凉子而来的客人络绎不绝,吉野茶屋这边收到的香资数额巨大,不好一直替喜萤馆保存,因此一天一付,全部交给长滨夕萤。 不到一周,过去十几年的欠下的钱就已经还了一半。 改变几乎是一夜之间,让人猝不及防。 半夜,月明星稀。 卸掉妆的永山凉子褪下繁复沉重的和服,在二楼的茶室朝外望去,京都琉璃灯火点点绽放,恍惚间眼前的一切焕然一新。 永山凉子摸到木制扶手上湿润一片,蓦地看向挂在墙上那副价值不菲的字。 是呀,冬天到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