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尊贵的日立财团社长被押入警局的同时,在安逸寺辉姬的安排下,掌控了川木大厦的嫡系们也被逮捕,一切看着好像就这么结束了。 在人们期待下一步发展情况的时候,负责报道的记者抱着相机蹲在警局对面。 “我说,真的要掺和这种事吗?” 一位看起来大概二十多的年轻记者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报道日立财团的丑闻。 蹲在他旁边的是个有络腮胡的大叔记者,看到年轻记者的踌躇不定,脸上同样升起麻烦的表情。 “的确,日立财团的丑闻不是想要报道就可以随便报道的。” “为什么?” 年轻记者只是单纯感觉得罪这只庞然大物有些不妙,但真要是让他讲原因的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们不是记者吗?” “是记者。” “那为什么不能报道?” “因为不能。” “那为什么去报道那些明星八卦,不去报道黑暗一面的真相?” “因为我们是记者。” 络腮胡大叔记者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盒干瘪的万宝路牌香烟,递给年轻记者一根,把仅剩的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点燃,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 “刚入行没多久吧?” “你要知道我们所宣传的东西都是经过严格审核的,像是被上面删稿啊,封禁啊都是常有的事。” “有时候不是我们能报道什么,而是上面想要让下面想看到什么。” “可是我们标榜的难道不是民主和自由吗?” 年轻记者仿佛觉得认知被击穿了,两根手指夹着的烟一直没有抽,任由烟叶燃烧,一缕缕白色缠绕着他的职业追求。 络腮胡大叔记者被他的幼稚言论呛到,咳嗽了好几声才用一种自嘲的语气说: “你以为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个自由的国度那就大错特错了,干我们这一行经常能看到有些人说了不该说的话,报道了不该报道的真相,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谓的公平啊,正义啊,只不过是政客们的幌子。” “他们既想让群众知道真相,又害怕他们知道的太多,而我们记者就是那根钢丝上跳舞的钢笔腿。” “今时不同往日啊少年,还以为这是一百年前那个激昂文字的年代呢?” “现在必须要赞扬一切可以赞扬的美好,这个社会怎么可能存在黑暗的地方呢?” “老爷们可看不得,老爷们让新一代的年轻人也看不得。” “像日立财团这种号令者,要是敢报道他们的丑事,肯定会被报复的,所以我才说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 “不然被抓进去的不是安逸寺社长,而是我们了。” 学着络腮胡大叔记者的抽烟方式深深吸了一口香烟,年轻记者咳嗽着,脸色愤懑的涨红,他觉得络腮胡前辈说的实在不敢苟同: “也就是说赞扬的会被捧起来,批判的反而会被抓起来?” “是这样没错。” “这是什么白色恐怖?” 苦笑一声,看到后辈不甘的表情,络腮胡大叔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他也曾有过一副崇高的职业理想。但直到他所秉持的理想被残酷的现状打垮后,现在想的都是如何让女儿上的起私塾,请得起家教。 与其跟掌握着权力的大人物作对,不如顺从他们的意志,老老实实当个谎言传声筒来的稳当,起码不用担心自己因为某次报道得罪了某些不该得罪的人被撤职,丢掉工作,失去收入来源。 每年死的不明不白的记者还少吗?更严重一点,丢掉这条命都有可能。 看了眼手机,络腮胡大叔困倦的眼里出现一抹亮光,重重拍了下年轻后辈的肩膀,脸上浮现畅快的神色。 “上面发话了。” “这次不用顾忌,只要能及时报道安逸寺社长的动向,将会发双倍的时薪!” 在年轻记者和络腮胡大叔记者高兴于不用束手束脚的报道时。 作为被所有人关注的安逸寺寿树被拷在椅子上,眼神泛着血丝,猩红地眼球盯着自己最看重的手下竹田久雄。 “你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我!” 面对曾经的顶头上司的压迫感,竹田久雄再没有之前的恭敬,而是信手接了杯水递给斋藤一郎。 “这是大小姐的命令。” 这句话不仅是对安逸寺寿树说的,还是对这位警视长释放日立财团内部正在进行权力更迭的信号。 “这几年你假借大小姐铲除了多少商业竞争对手,其中又染上了多少血。” “事到如今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try{ggauto} catchex{} “还是老老实实等待着最终裁决的到来吧。” “你们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试图谋杀巫马星津的人是我” 竹田久雄啪叽一下在他眼前狭窄的桌面拍下一摞证据。 “手枪上的指纹会替你证明。” “至于其他的证据,放心好了,大小姐都替你准备妥善了。” 另一边 没有在海选结束之后老老实实返回八王子高中。 在将手上适合走的棋子全部打出,源清雪带着荒川琴雪来到了巫马星津所在的医院。 期间荒川琴雪的状态很低沉,脸色灰暗,再不复阳光温暖的模样,哪怕经过清雪酱的开解也没有原谅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她,巫马君和川木洋子也不会 夺得海选组第一的喜悦被冲的烟消云散,只剩下仿佛一座山压在胸口的沉闷愧疚。 一路上能看到有些举着牌子奔走的女性三三两两地散开,准备回家等待着记者的报道,以及巫马星津选手频道的直播开通。 一边走一边郁闷,自己交了那么多钱,感情那个选手个人摄像师跑路了? 出租车在医院门口被拦了下来,进出这里的都是开着豪车的财团高层,警卫怎么可能让这辆看着就寒酸的黄绿搭配的出租车经过门禁。 作为日立财团建立的私人医院,这里专门服务于财团内部的高层,因此有着顶配的器材和医术高超的医生。 藤海医生擦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看着安逸寺辉姬站在川木洋子的病床前,想不明白为什么要优先给她治疗。 明明大小姐才更应该第一时间做检查才对。 “不明白是吗?” 将检查报告递还给藤海医生,安逸寺辉姬闭上眼,在大脑中理顺目前的情况。 杀死川木高雄并非是她的本意,她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发动一场夺权,只是父亲的命令是绝对的。” 要既不违背父亲的命令,还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只剩下遵守命令杀死这位川木传媒的社长这一个选择。 破损的巴洛克长裙换成了波西米亚风格的流苏裙,手工编织的刺绣朴素自然,倒是让她少了一些来自掌权者的凌人气势,僵硬冰冷的气场都柔和了几分。 看到平板传来的报告,让警卫放源清雪和荒川琴雪进入医院,看着淡蓝色的病房门,陈述事实一般说: “她活着对我有用,对日立财团也有用。” “但是川木高雄死了。” 就像单薄的外套挡不住春天的寒意,清冷的声音隔着病房门穿透而来。 推开门的是源清雪,两位棋手的不约而同的与对方的视线对上。、 彼此同为高智商天才的她们在一些地方很像,如果换个方式的话,会成为搭档也说不定。 初次交锋落下帷幕。 源清雪的眼神转到病床上经过治疗的川木洋子,清丽可爱的小脸比平时更冷了。 “以为遇见川木洋子是我们的最后一场雨,没想到竟然只是开始。” 对于掌握着荒川琴雪一派动向的安逸寺辉姬,当然明白源清雪说的是什么,正是因为川木洋子强行绑走巫马星津的行为,才能让她在小早川有茜身上找到机会。 “这要多亏小早川了。” “你送过来的国王我很满意,他出色完成了他该发挥的作用。” “恐怕你当时是真的想杀了他吧?” “只要能让日立财团走上正轨,一切牺牲都是必要的。” “不过即便巫马星津没有死,现在的棋局也已经进入了尾声,怪不得你会派他来,他的作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 源清雪冷哼一声,要不是巫马星津提前在活动室里准备了防弹插板,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部员只身犯险。 “你们不,应该说是荒川琴雪,她才是这场棋局中收益最大的人。” “送给你们的礼物怎么样?” “在我刻意展示父亲的野心下,一大批中立的企业抱团取暖,这可都是你们想要重建荒川集团的助力。” “再加上前荒川集团大小姐的身份曝光后得到的怜悯,整个风向倒向了你们这一边。” “接下来想要为荒川集团上诉会变的容易许多。” “而我也可以把早花接到身边一起生活,日立财团在我的带领下更进一步。” “这是我们的双赢。” “但川木高雄死了。” 从不把话说第二遍的源清雪语气冰冷,从藤海医生的手里抽过报告仔细检查。 虽然称呼以棋子的互换,但这代价对于他们而言未必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