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亮,戴银就起床了,并叫醒了两个小家伙。 下了楼,大厅中已经有了很多人,商家在门口支起了几口大锅,最中间的一口炖煮着乳白色的浓汤。 旁边的锅子中则炖煮着包好的馄饨,早春时节的天气还是很冷的,吃一碗热气腾腾的混沌,或者喝一碗美味的浓汤,就是很多星罗人最爱的选择。 此时的餐厅里,充满了浓密的暖雾,将明亮的灯火晕染开,充斥着人间的烟火气。很多要前往星斗大森林进行狩猎的人都习惯于清晨出发,最大限度地利用白天的时间,基本没有人喜欢在森里中过夜。 戴银向商家买了三碗馄饨和几张烙饼,这家店做吃的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清亮的汤中,几十个圆滚滚的馄饨在上下起伏,咬开一个,浓密的肉汁在口腔中迸溅出来。 喝完一口馄饨汤,再咬上一口烙得金黄酥脆的大饼,油香混合着麦香,让人精神焕发。 不过对戴银来说,这么多人一起在大厅中吃早饭,他还是不想变得太过于特立独行,他没有在烙饼上撒些白糖,只是在馄饨的汤中放入了一颗精心炼制的糖丸了事。 戴银美美地品尝着早饭时,两个孩子的神情还是有点萎靡,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冲击力实在是太过于刺激了,他们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完成消化和吸收,难免有些影响睡眠。 吃的差不多了,戴银开口让蓝雨晨再一次确定自己第一魂环的意向: “想好了吗?雨晨,你想要什么样的魂环呢?” 这个问题他很早就和蓝雨晨说过了,毕竟作为世界上的第一株蓝银草,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蓝银草作为武魂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先生,我想要一种高品质的蛇类魂兽,这应该能够更加提高我对蓝银草的控制能力。” 戴银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他给蓝雨晨推荐的选项中,最适合作为初始魂环的存在之一。 可就在这时,旁边的桌子突然传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一个穿着长袍吃馄饨的中年人,“啪”的一声,猛地把手中的吃了一半的馄饨拍在了桌子上。 站起身,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了戴银的桌子前,劈头盖脸的咆哮着: “小娃娃懂个什么?一个植物系武魂,怎么可能吸收动物类魂兽的魂环呢?” 说完,他还带着几分不满地嘟囔了几句,引经据典着。即使是以戴银的学识,也没能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不过,通过几个反复重复的“之”、“乎”、“兮”、“矣”之类的发声词,戴银还是能够推断出,这个男人说的的应该是一种在五百多年前用来记录典籍的书面语言。 炎舞和蓝雨晨的确被这个面容有些憔悴的中年人唬住了,他们很是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在谈论获取魂环这种私事,还要被一个不知所谓的人打扰。 与此同时,他们也不禁为这个突然间蹦出来的有些疯癫的中年人捏了一把汗。他们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这个有些疯癫的中年人身体中涌动的魂力,和昨天晚上酒店外的人相比,有着明显的区别,绝对没有冲破三十级。 作为一个没有冲破魂尊的人,向着一个魂圣进行挑衅,这无异于一个普通人将脑袋塞到狮子的嘴巴里,再向狮子叫嚣。 try{ggauto} catchex{} 但是戴银的反应出乎了两个孩子的意料,他只是淡淡地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这个中年人的眼睛,极不耐烦地说道: “你一个大人,跟孩子计较些什么?” 那个中年人听到这里,反而没有了后话,抬着胸口,如同斗胜了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了作为,小心的用勺子吃着自己剩下的半碗馄饨。 一边吃着一边在嘴里嘟囔着几句话,戴银侧耳听了听,只听明白了几个之乎者也的声音,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在用他和周围人听不懂的话骂他。 经历了这种事,戴银也没兴趣继续吃早饭了。毕竟没有人会在看到一个陌生的人唾液横飞后还有着吃东西的兴趣。 更何况这个人和他身上那只有半成新的长袍都散发着一种难闻的臭味。这种臭味是很多酒鬼在宿醉后由内而外散发的味道,很难在一个正经的魂师的身上问道。 这种味道过对戴银来说,比尸体半浸泡在温暖的水中沤制到腐烂产生的味道还让他感到厌恶。 和老板结清了饭钱,顺便委托他照顾自己带来的两匹重马。他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旅店。 但是周围的人看着他这种息事宁人的做法实在是有些许不满,对他们来说,这本来应该是一场壮年男子蹂躏无能废物的喜剧。 只要事情不是发生到自己的身上,这些人是从来不担心事情闹大的,甚至可以说他们巴不得事情闹大。 虽然这场喜剧在精彩层次上肯定比不过昨天晚上那种拳拳到肉的热血剧更有趣,但是作为一大清早的开胃菜,他们还是很欢迎的。 说不定他们看完还会一时兴起,站起来指责戴银恃强凌弱,顺便兜售着自己那随着时间流逝而愈发贬值的道德上的“优越感”。 不过就算戴银成功用一小句话而息事宁人,他们还是用着细若苍蝇的声音,轰轰烈烈地讨论着戴银的行为,并肆意地将他形容成一个怕事而不讲理的人。 虽然他们都知道,怕事的人很难不讲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自由自在地拿戴银训练自己的言语和修辞能力。 “或许他们在给自己补上贵族必修的文法课吧!” 戴银对这些可能活不到第二天的无关人事的评论毫不在意,当然他在心中还是用自己的语言嘲讽了回去。 这就是星罗人的态度,在日常的生活中,你可能受到任何无关这的敬仰和嘲讽,但是不用担心,这些话的生命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大部分甚至不超过一个时辰。 戴银满脸无所谓地走出了旅店,将这有着些许意外的清晨甩到了身后。 当然,炎舞和蓝雨晨还没有他这么洒脱,有点像吃不到糖的孩子,哭闹后挨了毒打,沉默着低着头,紧紧跟在大人的身后。 此时他们心中对那个贸然冲上来的人很是不满,不过,他们听了听周围人讨论的声音,发现周围的人也不太了解这个满身落魄的男人,听了半天只明白了一件事,那个落魄的中年人,姓“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