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的脚上都是泥浆，在卖力劳动之后身体散发的热量将泥浆烘干，走着走着就掉落了大量的碎土片。 布尔牵着羊跟在旁边，远处的黑色独角兽很快走了过来，并不需要劳伦斯呼唤。 在远方的下坡路附近有一群正在吃草的山羊，本地气候并不适合农业和畜牧业的发展，大部分地区都是山地林地，缺少大片的平坦农田。 山地不仅在农业上很麻烦，在畜牧业上同样麻烦的利害。 山林地区牧草少，冬季能饿死大片的牛羊，就算是现在这个初春季节，放牧的牛羊大多数都是在山脚下吃草。 牛都会拉去平坦的山坡和山脚附近，羊群则是因为实在没有足够的地区了才放在倾斜的山坡上。 羊群可以在倾斜的山地上行走自如，人在上面就很容易摔下去，摔死。 渡姆港缺少深水港，劳伦斯创造出了深水港。 农业和畜牧业方面却无法大规模的克服地理障碍，劳伦斯很清楚这里并非是神赐之地。 “布尔，你这段时间看了西方教会的书籍，也了解到他们的文化，你认为我们两个教会之间的战争，应该如何处理。” 劳伦斯依旧是倾向于打出去，尽管是稳妥的慢发展想法，内核并没有改变。 这片土地的人若是不走出去，就会灭亡。 这片土地上的人和动物，没有躺平就能活下去的土壤。 寒冰之地的人也好，动物也好，都是经历过了残酷的筛选。 强者生，弱者死！ 布尔还以为劳伦斯会继续询问能力的事情，没想到直接就说起了战争的事情。 “我读了很多不同牧师书写的书籍，上面有他们的想法与赞歌，可能是我认字困难的关系，也想过很多事情，后来我去遵从您的旨意慰问那些死伤战士的家属时，也和一些受了伤的战士们聊起了战场上的事情。” “很多战士都和我说了实话，他们的说法都差不多。” “一开始是为了钱和奖励，再或者是别人的看法去参军走上了战场，每次杀人的时候有时候有些人也会思考为什么，觉得这样可能并不好。” “不过当站在战场上，站在船上，看着对面的人拿着刀子对着自己，再或者是自己拿着刀枪和队伍一起冲上去的时候，已经不会想那么多事情了。” “我觉得他们都在想着，不想死，如果只能有一个教会活着，那么我和大家都希望是我们星辰教会。” 劳伦斯明白了这片土地的倾向，不管是什么道德和规矩，都束缚不住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 繁衍。 壮大。 走出去。 “晨曦教会既然选择开战，那么就没有停歇的权利。” 劳伦斯的目光变得坚定，“我们的无敌舰队也是时候再出去一趟了。” 布尔说道：“【德伦】号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据说再过一两个月就可以使用。” “那艘船主要用来防守，不适合出去远航。”劳伦斯微笑道：“海森里和北陆王国的船厂差不多也制造出了第一批【橡树号】复制船。” 布尔忘记了这个事情，惊讶道：“是啊，我忘记您之前将技术告诉了其余王国，现在能造船的并不只是渡姆港和寒冰港。” 劳伦斯微笑道：“飞鱼港也有造船厂，还有之前洛芬港的船只被我们破坏烧毁之后，那里的造船业也繁荣了起来。” “现在我们能够集合四大王国之力对抗晨曦教会，晨曦教会那边只能依靠着教宗国和几个信徒多的王国来对抗我们。” “在实力集中上，他们不如我们，我们可以迅速把全国的力量和资金集中到一起。” 布尔不太懂这里的先进程度，只知道劳伦斯很有信心。 “我不懂这些，但是我能感觉到，您的敌人只是晨曦教会那些挑起战争的人，而非所有人。” 布尔相信劳伦斯的仁慈，就像是这片土地其余人所认为的一样，劳伦斯打了很多地方，带去的只有繁荣与幸福。 在这个经常死人的时代，没有人会在意死去的那些人。 活下来的渡姆人、瓦基里人、司德尔人、北陆人、杜瑞拉人、格兰人……这些人都被劳伦斯打破了脖子上的沉重枷锁。 能够比以前吃到更多，又少挨打，交更少的税，自然不会像是某些贵族那样怀念过去的统治者。 在星辰之国和被星辰之国征服占领的大片地区居民来看，星辰之国的战争是正义的战争。 对比瓦基里人对普米修人的统治，或者野蛮人对野蛮人的统治，就会发现很多事情根本不算事情。 劳伦斯只能用微笑接受布尔的夸奖，在知道能够获得神术认可的布尔也支持战争后，对于战争反倒是没有那么在意了。 陆地交通基本上被隔绝，战争只会在有限的几个国家进行。 杜瑞拉王国盛产锡矿是因为有大片的山脉，海森里王国只适合放牧也是因为大陆地区有高山阻碍，科嘉科王国和北陆王国之间也同样有碍事的大山在。 这个时代的大山根本不适合军队通行，军队和国家战争也主要是以船只海洋为搭载。 拥有最先进火炮船只和最强大水手的星辰之国，依靠无敌舰队打只有二三十艘大船的“外国”，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西方王国里海战最强的格兰王国和海浪王国都在劳伦斯麾下，战争也不是贵族决斗，没有坚船利炮和能够操作这些的水手工匠，光是依靠超凡者的力量或许能改变一场战斗的胜负，但是改变不了整体的失败。 布尔掌握治愈神术的事情很快传递到了飞鱼港和寒冰港，又继续朝着东西两个方向扩散。 劳伦斯一家，尤其是认识布尔的萨丽尔和索菲亚，还有艾玛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在很多人看来，布尔就是布尔，一个以前在道格酒馆干活的下等酒馆女，也是一个会跳舞又稍微能打架的女人。 她在庄园时存在感就很弱，在劳伦斯家里也主要是干杂活和传话，地位上远不如艾玛。 然而她却掌握了治愈术，掌握了神术？ 从低贱的酒馆女，变成了星辰教会的圣女？！ 只有劳伦斯看到了布尔一点点表现出来的善良真诚与仁慈勇敢，其余人更多还是停留在布尔的过去。 劳伦斯从其余人表现和目光中就能感觉得到，治愈术必定是极少数人才能掌握的神术，而且这份力量不能被滥用。 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法则，超凡世界有超凡世界的一套。 劳伦斯不强求所有人和自己思想一致，如果有些人的知识和能力确实是依靠血脉来传承，劳伦斯不会打压这群人，而是会帮助另外一群人站起来。 从被欺负的普米修人到被奴役的西方奴隶平民，从布尔这些牧师到外面成群结队的战士。 坚船利炮、铁匠火药、工商农兵，只能依靠血脉传承的巫术已经不再是这个世界独有的超凡力量，更不是决定一切的力量。 相比起野蛮人占领格兰王国的事情，真正对西方教会和贵族商人产生冲击的反倒是布尔掌握治愈术这个事情。 掌握治愈术就代表真的有神术存在，真的有一位强大的神明作为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