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第一学期，父母对许智超的将来作了讨论。 根据平素对许智超的观察，父母初步拟定，儿子高中毕业后，便接母亲的班。 虽然女职工比男职工早退休十年，许智超的母亲仍未达到正常退休年龄。 为了能让许智超早点接班，两口子没少往厂劳资科科长家里跑。 陪了不少笑脸，送了不少土特产，尤科长答应，只要孩子没考上个学校，孩子可以顶他母亲的班。 虽说早退休的退休金要比正常退休的少上一些，为了儿子能早日上班，少也值得。 再者，三个人领钱，总比两个人上班挣得多。 高考成绩出来后，许智超的母亲便办理了提前退休手续，许智超坐在家里，等待着厂里的安排。 机械厂大多岗位是技术活儿，许智超进厂后，还得当一年学徒工。 一年后还出不了徒，便再延期半年。 半年后，考核还是不合格，劳资科便将这些人归为废品。 打发到厂劳动服务公司上班，做些生活服务方面的事。 工资要比技术岗位职工的薪资差很多。 八月里的一天，许智超的父亲接到厂劳资科的通知，让许智超在八月十六日上午八点半到厂劳资科报到。 中午回家吃饭时，他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母子俩，两人听后很兴奋。 在机械厂，子女顶父母的班，虽说早已是惯例，但厂里一天没通知，这心总是一天悬着。 现在有了确切的消息，就省得老是往领导那里跑，去打探消息。 吃过饭，父亲对许智超说：“进了厂，可要拿些心了，再不可像在学校时那样了。 正常的学徒期只有一年，不管学什么，一定要学出个样。 常言说得好，‘家有千万，不如一技在身。’ 我们厂和别的厂子不一样，技术性特别强，没有技术寸步难行。 可千万别把学徒期再延长了半年，那会成为终身的笑柄，成为人们经常奚落的对象。 try{ggauto} catchex{} 如果再被劳资科归作了废品，在我们这个厂，这辈子就算完了，连个像样的媳妇都说不上。 谁愿意跟个废品过上一辈子？ 将来，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母亲接过话茬说：“你爸说得很有道理，自己可要上些心。 不说别的，工资就不一样。 劳动服务公司职工的工资只有车间工人的一半。 就那几个钱，将来再找上个农村媳妇，那日子可怎么过呀？ 你也长大了，也懂得个轻重缓急了。 当下，也只有到厂里当工人这条路可走了。 路走成个啥样，就全靠你自己了。 到了厂里当学徒工，首先要尊重师傅。 老话虽说‘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 但老话也说了‘要想学会艺，挨着师傅睡。’ 就是强调对师傅要有礼貌，要虚心请教。 做学徒工，手脚要勤快些。 干不了别的，给师傅打个杂，递个物，端个茶，送个水，总是能做到的。 我不刻意要求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师傅干活时的方式方法要多留心、勤观察些。 师傅那样去做，总有那样做的道理。 脑子也应当灵活一些，想想师傅是怎么做的，为什么要那么做。 日久天长，日积月累，你的技术也就强了起来。” 许智超说“爸，妈，请你们放心吧。 我怎么着也不能成为废品。 过去，在学校没有特别用功。 当时，我是这么想的，考个好学校并不容易，考上个很一般的学校，到底是去上，还是不去上？ 去吧，毕业后，说不准还不如咱们厂里。 不去吧，别人又会怎么说？ 现在，对我来说，只有到厂里当工人这条路了，我怎么会不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