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机器之间的区别，在于人有自己的意识，能够独立思考，知善恶，明是非，具有人性。” “‘空空无我，我亦空’，已经涉及哲学，说明它会思考，一台具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还是机械吗？” “你向上级汇报过吗？” “当然，可是他们，都说我想多了，工作繁重，精神紧张！”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龙场地下九层，起码有几千个机器人，不如你们这台灵敏，似乎还有点不听话！” “这个机器人，就是你们龙场，送过来的实验品！” 两个人幡然醒悟，异口同声地说：“我明白了！” 九生拿起记号笔，在黑板上，写下永动机——地下九层——机器人。 她分析道：“永动机的能源，供应给地下九层，用于研发，具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 苇如接过她的话：“火车头说过‘人的本质是意识体’，所以这些机器人，类似人的躯壳，可能是真正的人类意识。” 九生提出，一个令人胆寒的可能性：“他们在把活人，变成机器人！” “那个机器人，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苇如摇摇头：“它说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但是想不起，一个具体的姓名。” 九生茫然无措：“没有姓名，我们连它以前是什么人，都搞不清楚，根本没有证据，去证明它，曾经是一个活人！”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苇如捂住脸，哭泣起来：“这是一个怎样扭曲的世界！” 九生也开始感到绝望：“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们的推测，那些人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作恶！” “要不，我们回克莱因塔，询问蒸汽火车头！”苇如提议。 “好吧，但它可能会答复‘人的一生，命中注定’！”九生碰过太多次钉子。 等她们到达克莱因塔，蒸汽火车头似乎早有预料，“呜呜呜……”它长鸣一声。 “我给人们，提供各种各样的道路，帮助他们，在莫比乌斯湖，重获新生！” “那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就像一个设定好的程序，年复一年……” “人人都有姓名，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你给予我们新的人生，那你就叫‘道生’吧！”九生笑着凑上前去。 “道生，你可以告诉我们，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吗？” “很久以前的你，还不叫‘九生’，她也不叫‘苇如’，去而复返这么多次，你们还记得吗？” 九生和苇如面面相觑，同时摇摇头。 “你是说我们以前来过？我怎么没有一点记忆？”九生冥思苦想，却没有结果。 “你们的样貌也不复从前，可是一开口，我就知道，你们回来了。”道生的语气亲切又宠溺。 蒸汽弥漫，在虚实之间，九生和苇如眼前，出现一个奇异的瓶子。 它的瓶口和瓶底相连，看不出来，哪里是瓶口，哪里是瓶底。 道生的声音悠远绵长：“克莱因瓶，没有内外之分，一只蚊子，可以从瓶子内部，直接飞到外部，而不用穿过表面。” “它被形容成，永远装不满的克莱因瓶。” “12年，数学家克莱因，发明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克莱因瓶’。” “这种瓶子的瓶颈，看上去和瓶身相交，实际没有连接在一起，却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形成封闭空间。” try{ggauto} catchex{} “在当时的科技条件下，只能通过计算机，模拟出它的形态。” “基于这个原理，克莱因认为，在某个地方，存在某种封闭空间，自成一体，它能容纳无数人，自身便拥有，无穷无尽的能源。” “这个构想一提出来，就遭到各种非议，人们无法接受，这样匪夷所思的东西，克莱因很快带着他的瓶子，消失于世间。” 九生幽幽地说：“我第一次试图告诉别人，克莱因塔的存在，人们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怪胎。” “经过多年研究，克莱因成功创造克莱因塔，那些遭遇意外、灾难的人，因为能量守恒定律，被自动送往这里，根据他们的个人意愿，重获新生。” 一个立体的圆环，从黑暗中浮现，它扭转180度后，首尾相交。 它明明只有一个面，小虫却可以爬遍，整个曲面，而不必跨越它的边缘。 “天外陨石砸出的深坑，被人们利用，莫比乌斯环的独特属性，创造出无限循环、永不枯竭的莫比乌斯湖。” “先进的科学技术，塑造出它们，两个无限循环的空间，没有内外之别，始终在无休止的运转。” “等等，为什么莫比乌斯湖，现在没有水源？不是无限循环吗？”九生打断它的话。 “渐渐地，莫比乌斯湖的人，开始制造永动机，追求无尽的能源和星币，人类的欲望，永无止境……”道生的声音低沉起来。 “终于，莫比乌斯湖不堪重负，过度消耗，迎来水源枯竭。”苇如叹息着补充道。 “高楼大厦皆是幻相，身处其中的人，不明所以，互相敌对，你嘲笑我的肤色，我认为你是蛮夷，其实人不过换个模样，无尽的去而复返！” “无限循环本是空间的自性，春夏秋冬周而复始，人们制造出永动机，复制这种能力，妄图与天地争抢，扰乱自然法则，最终自食其果。” 道生不再言语，迷雾逐渐消散，九生和苇如终于明白，自己的来历。 “意识升级，又是怎么回事？为何来过克莱因塔的人，就能穿梭于两个空间！” “这要回到人类的起源——人的本质是意识体！” “假设一个人面临，不同人生路径，他的意识，决定他走哪条路，这些路径汇总起来，构成他的人生。” “那么要改变命运，需要改变，一个人的意识，也就是意识升级！” “同伦映射是一个穿越通道，就像人交朋友，彼此之间很投缘，自然而然在同一个频率上。” “意识升级后，人会有更多能力，应对挫折、灾难，在一次次的历练中，明白人生真谛。” “照你这样说，过去的历史、文化，人所取得的辉煌成就，毫无意义？” “今天的人类，已经偏离正轨，追求外貌、地位、星币，斗转星移，这些如过眼云烟。” “为什么意识升级会失败？”九生提起沙恒，在绘画上，屡屡不得志的遭遇。 “他没能改变自己的命运。”道生恢复冰冷冷的口吻。 “那么我和苇如呢？我们成功了吗？” “你们的历练还未结束。” “你知道龙场里，把人的意识，放入机器人吗？” “没有六亲眷属，没有爱恨情仇，人变成与世隔绝的机器，听令行事，可以进化出什么？人永远不可能觉醒。”